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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房,他下一步的操作会是什么,以前是拿到了钱或者房子,巴不得男人快点跟她提分手的付甜甜,这次倒害怕严谆清是预谋甩了她。

女人一旦动了真感情,患得患失的厉害,情绪一会晴,一会雨的;思绪一会严密,一会凌乱的;脑子一会清醒,一会糊涂的,两人云雨后,她好到想扭上几圈秧歌的心情此刻“扑通”沉入到水底,被鱼虾吃了个干净。

她在焦虑的、焦急的、焦灼的状态推动下,犹如在炭火上被内外来回煸烤的,吱吱冒油的鸡腿似的,吱吱地散发着狂热不安的骚动。到了,她决定联系严谆清,问问清楚,弄弄明白这套公寓是几个意思。

司机把车开进了服务区,路程太长,不可能一口气就开回去的,正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他们决定停下来吃个简餐休息一下。这是一个商业配置还不错的服务区,中餐西餐一应俱全,四人当中司机是最累最辛苦的,严谆清征询他的意见吃点什么。

司机回道要不老样子吧,吃自助餐,长途赶路,吃饱喝足才舒服,严谆清理解,随即问路同舟母女俩的想法,路同舟表示就听司机师傅的,她们吃什么都可以。四人达成了一致意见,即去往自助餐厅,门口的标牌上写着:七十八元一位,价格实惠,用餐的过路客自然就多了,里面拥拥挤挤。

想是严谆清是不喜欢这种就餐环境的,随便拿了点吃的,吃完后即出去抽烟了。路同舟坐到了司机旁边,向司机打听老家的情况,多了解一些,为待会的见面多做点准备,司机是个外向健谈的人,有问必答,两人边吃边聊,相谈甚欢,路璐没有食欲,吃了点沙拉和水果,听他们谈了一会,便也出去走走,活动活动。

已过长江了,虽是夏日,风扑在脸上火辣而劲道,但风速同是劲道的,像一股出其不意的气流猛烈地扑过来,很有意思,和江南的风个性迥异。而车在高速上行驶时,没过多在意窗外的风景,现在举目望去,高速下的农村和江南的农村也是各有千秋的,江南的农村是西方大师的油画,浓墨重彩;这里的农村是带有文人风骨的丹青,质朴苍劲。

以前路璐来过长江以北,为的是出差、办案,跨市的案子多多少少有些繁琐,她跟在指导老师后面翻卷宗,找证据,理案子,小心翼翼,全神贯注,生怕一个疏忽,案子上会出什么差池,十个脑子都不够用,哪有闲情逸致观察生存之外的景物。

这么一来,这次不带任务的“旅游”倒添上了几分神秘的色彩,生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料之外的期待。据司机称,她外公外婆家的房子几进几出的,典型的大户人家,哎,她怎么就想到了和代汝闹了别扭的别墅一夜游,这不是该记住的好事;怎么也想到了“侯门一入深似海”,嗯,这也不是好词。

乱七八糟的想法窜来窜去,她晃到卖咖啡的店铺前,刚点了杯咖啡,还未付钱,手机响了,跳出来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不,是个称呼:爸爸。

她拍拍脑袋,确认这不是胡思乱想,在犹豫而向往,生气而委屈的情绪支配下,倒迅速地把电话接了起来。

她不吭声,电话那头的人也是。

“女士,你的热拿铁做好了,小心烫。”咖啡店店员把咖啡递给路璐,路璐恍惚着没有接,她所有的力量都用来举起手机了,另一只胳膊完全抬不起来。

“女士,你的拿铁。”店员再次道。

“璐璐,还爱喝拿铁呢?”电话那头的人开了口。

路璐发出了一声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的“嗯”,晃悠悠地接过咖啡,手上一点力量都没有,差点撒了。

店员道:“女士,请你......”,她示意了一下付款二维码。

路璐的包在车上,钱包在包里,现在的人一只手机走天下,哪料到会出现眼下的难题:用手机去付钱的话,那得终止,至少是中止和父亲的通话,而不付钱不可能,人家把咖啡做都做好了,你还想赖账不成。

她情急之下,对虞桑梓道:“等一下,我先付钱。”

匆忙付好钱,发现电话已经挂了,也许是她在不知所措中不小心摁掉的,也许是虞桑梓挂掉的,反正他们一句话,还没开聊,就结束了。路璐端着咖啡走到遮阳伞下,久久地呆坐,怅然若失,她是在后悔还是在难过,她不知道,后悔跟虞桑梓还好声好语地解释?难过什么呢,难过好不容易接到他的电话,好巧不巧的。

她不是应该气愤,气死才对么,碰上这么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说走说走,说不见就不见,不想给她打电话就不打电话,想给她打电话就打电话,他把她这个女儿当什么玩意了,事实上她是气的,气的泪水噙在眼眶里打转。

手机再次响了,她抓起来一看,一瞬间“范进中举”般的狂喜喷泻而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爸爸。

她接起来,没控制住,首先“喂”了一声,声音很脆,虞桑梓肯定听到了。

“喝咖啡呢?”他似乎找到了往下聊的话题。

“是的。”

“中午不休息会,在工作吗?”

路璐无法,也不想跟他说她和路同舟在做的事,撒谎道:“是啊。”

“这么辛苦的,周末还工作。”

他这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居然知道今天是周末,他居然还知道跟她说辛苦,他体会过真正的辛苦么,他的销声匿迹,让她的内心承受了多大的辛苦,精神上受到了多大的摧残,他知不知道。

她鼓起勇气想问问他现在住在哪,他却先开口道:“拿铁就这么好喝啊,百喝不腻的。”

“遗传你的好基因啊,喜欢的就一直恋恋不忘。”

她的勇气大到始料未及,在惴惴不安的,想和他多说上几句话,多听会他的声音的本能下,竟冒出来一句刺耳的话,是压抑过久的爆发。都说父爱是复杂的,他给的父爱,呵,的确够复杂的。

而虞桑梓说的是:“我的基因拖了你的后腿,你像你妈妈就好了。”

“像我妈好吗?中年离婚?还带着个女儿?”

冗长的沉默,他吝啬到连一个虚伪的“对不起”也不愿讲。

在虞桑梓的观念中,“对不起”在任何时候都是虚伪的,将他的身体扣在路同舟身边,任他脱缰野马般的灵魂浪迹天涯,就是对得起她么。一个人的心是极难控制的,把一个人的心死死地控制住,那这人等于死了,人活在世上,从一出生开始,他就会对不起很多人,辜负许多的情感,这是注定的,没法改变的,人唯一可以对得起的,是自己的心。

随心了,就一定快活么,不是的,他随心了,但他也痛苦、自责、难受、崩溃,然后在他深爱的女人的怀抱里一点点自愈,再受伤,再自愈,时复一时,日复一日,人生就这么扭麻花似的过去了。

这是虞桑梓的真实想法,而他没跟任何人讲过,他是一个寡言,和世界和平相处的,甚至看上去有些怯懦的男人。他明白这个世界不懂他,他对能有人懂他这件事早就不抱希望了,没人懂,那就自己懂自己,这么做的后果是别人难以理解他,甚至是永远不理解。

他那边似下起雨了,巨大的噼里啪啦,是雨水打在油布棚上的那种感觉,似有人在叫他,隐隐听着叫的是“老虞”,可声音是沙哑的,听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在叫,路璐认为那就是一个女人。

“你现在在哪呢!”她吼道,是叫他的,疑似是女人的声音激怒了她。

“我住在西华,一直都住在这。”虞桑梓的声调平稳。

路璐使劲咽了几口口水,把冲动的情绪咽了下去,泛上来的竟有些微甜,原来他真的还在江南,真的住在西华,离她这么近呢,仿佛他从来没从家里出走过一样。

那天偷听陈伯和母亲的谈话,他们的话她始终半信半疑,只有虞桑梓亲口说出来,她才相信。不管路璐承不承认,在她的心灵深处,虞桑梓,还是那个不会为她出风头,但会给予她慰藉来抵挡这个世界上风风雨雨的父亲。

“你和她还有个女儿?”她索性一次问尽了。

“嗯,和你同岁。”

“你很爱她吧?”

“我......”虞桑梓顿住了,然后道:“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你不难受,但不管怎么说,你都不会开心的吧,可我想你能开心。”

他不是情商低,他是把世事看透了。

“我给你的卡上打了一笔钱,我早存好了给你做嫁妆的,别告诉你妈,你妈什么都好,就是......”他又顿住了,离婚后即把前妻批判的一无是处的,他不是这样的男人。他也不是一个女儿有了男朋友就问东问西,问长问短的父亲,只是提早给了一句与众不同的新婚贺词:“爸爸希望你能幸福,去过你想要的生活,追求你想要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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