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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有了阿豪的资源和资金注入,很多活动都开展得很顺利,一些成功的活动还上了电视台,这也让我们有更多的信心去做好更多的事情。
阿豪还是每天会和我一起值班,他会把大的项目都交给我来策划,他负责调整、拍板、协调资源和赞助,另外一些小的临时性的事务,反倒是他帮我处理了。
他还是会在我看书看到一半的时候找我聊天,会经常跟我提到他的这个那个女朋友,某女很漂亮,某女很丰满,某女很粘人。我也就随便听听,对这个我真的没兴趣。
我正在头疼社会实践的事情,这是我们院系发起的一个关于“爱的传递”的主题,要求我们每个班成立若干个项目小组,去完成相应的实践,最最重要的是——算学分,而且是高达5分。
我们整个N城师大就是出了名的阴盛阳衰,师大出美女的盛名导致N城各个学校,尤其是那些理工学校的男生,一到周末就跑过来闲逛,希望能够搭讪成功,来一段旷世奇缘。
这就导致我们师大的男生都很郁闷,本以为置身于花丛中,不愁单身,不想树大招风,这竞争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那些很冷门的,在学校不出名的理科班的男生。
文科班和艺术班的男生不愁,班上女生多,近水楼台先得月。体育系的男生也不愁,在学生时代,运动好的阳光男孩,和温文尔雅的忧郁男生,永远是最容易讨女生喜欢的。
言归正传,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表达一个意思:在我们师大,而且是我们这种师范类的文科班,男女比例是1:5。于是辅导员便提出要求: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以每个女生宿舍为单位,至少搭配一个男生,项目小组的单位为“1-2个女生宿舍+1-3个男生”。
组队很简单,宿舍4个人,再班上随便找一个男生就搞定了,难的是找出一个有意义的项目,那种太肤浅的我不喜欢。养老院之前学生会和社联已经展开过联合行动了,再去也不合适。不过我自己倒是每个周末都会去做义工。
一筹莫展的时候,阿豪问我怎么愁眉苦脸的,我揉着太阳穴,将事情简单和他说了,他扔给我一叠报纸:“累了就休息一下,看看报纸,等回过头再去想,可能就豁然开朗了。”
他说得好像蛮有道理的,我便听取了他的建议,拿起报纸认真看了起来。当我翻到第三张的时候,果然就豁然开朗了。我怎么这么傻呢,自己苦想有什么用,为什么不从外界去获取有用的信息?
我好像从来都是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殊不知,在如今这个信息繁杂的时代,不闻窗外事就会跟社会脱节。他这是在提醒我,要改变做事情的方式,用了一种最为温和的手段。
我向他投去报以感激的目光,他却扭过头假装在听音乐,对我视而不见。这人,我该说他是拽呢,还是施恩不图报呢?
第二天午饭后,趁着没有课,我们便在宿舍里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商量社会实践的事情。我提出了我的想法,她们都很赞同。
因为我一直在学生会,相对资源多一些,所以一般以宿舍为单位的活动,都是我来主导。我很快做出了一个简短的初步计划,然后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人手不够。
“这好办,”小佳拍着胸脯打包票,“我去找隔壁宿舍合并。”
合并当然是成功了,不过是我们成功地和隔壁班的宿舍合并了,她们正好找不到合适的项目。又在班上拉了三个男生,我们的项目组就正式成立了。
那天阿豪给我的报纸上有一页报道:身患白血病的7岁男童被父母抛弃在钟鼓医院。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进一步发起社会的关注,希望通过大家的力量,把小朋友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
要感动人,就要真情实感,简单来说,第一是要真实,有时候哪怕是很平淡的真实,都是很感人的;第二就是要把自己先感动了。
于是先打了一个电话去钟鼓医院,了解一下基本情况,别我们活动做得沸沸扬扬,到头来却是一场空,那就尴尬了。
医院听到我们说想帮助那个小朋友,连连表示欢迎,于是约了一个探访时间,又询问了一下探访的注意事项。护士长很热心地告诉我们买礼物的话建议购买一些水果,不要买花,医院规定不能带进病房,很多人买了都是浪费钱。
将注意事项一一记录下来,星期六的上午,我们来到了钟鼓医院,找到了和我们联系的护士长以及那个叫张胜的小朋友。
护士长说,这个张胜小朋友是在A省确诊后,又转移到S省N城来治疗的,因为就近N城的钟鼓医院是最好的医院。但是三天后,他的父母就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他的父母只是A省的普通农民,估计是被高额的医疗费用吓退了,所以把孩子一个人扔在了医院里,听天由命。
护士长无奈地说,其实我们知道他的情况后,已经给他们减免了很多费用。但是这个病一时半会看不好,就算减免了,费用还是很高,即使将来骨髓移植成功了,后期也是需要费用维护,就是一个无底洞。其实她也能理解孩子的父母。
只是医院可以免了床位费以及其他的费用,但是昂贵的药物和器材费用没法免除。不是医院狠心,医院也没办法倒贴,一进医院就会发现可怜人太多了,医院根本顾不过来。没办法之下,她们才求助了N城晚报的记者,希望可以有好心人来帮忙。
自那篇报道发出来之后,确实有很多人来探望,有的给钱,有的买吃的,还有的买来了书本,可还是杯水车薪。
初步了解了情况,我们来到了病房,小朋友看到我们也很开心。经过了解,他现在的起居由隔壁病床的阿婆一起照料,那个阿婆也说见不得孩子受苦,太可怜了。
我拿起借来的摄像机,说:“小朋友,我们帮你,把你的事情告诉更多的叔叔阿姨,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来帮你,就能够战胜病魔。所以我要给你拍几张照片和一段录像,可以吗?”
张胜点头说可以,我就将他以及病床的床位都拍了进去。他带着口罩,不用做后期处理。
我又给他拍录像,他变得有些不自然了。我安抚他说:“小朋友,你不要害怕,把你的心里话告诉其他的叔叔阿姨,让他们来帮你好不好?”
张胜再次点头,对着摄像机说了起来:“我叫张胜,我今年7岁,我来自A省,我家里很穷。我得了白血病,要花很多钱,我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有点不知所措,看到我们朝他点头,又大声说道:“我不想死,我想活!我想回家,我想读书!我想和小朋友们一起玩……”他说着就哭了起来,我们也按停了摄像机。
我忙上前给他擦干眼泪,安慰他说:“没事了,不哭了,都会好起来的。”
我们又陪着他聊了几句,要走的时候,张胜拉着我的手说:“姐姐,你们还会来看我吗?”
我想了想,承诺道:“会的,我以后每个星期都来看你。我下次带课本过来,我教你读书好不好?”
听到我的承诺,张胜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我的手。
走出钟鼓医院,我的心里还是一揪一揪的,我真是见不得这样的场面。这不是写小说,这是有血有肉的人,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我若是有能力,我真的愿意帮助他,可是我没有,我最多只能将我做兼职的费用给他,这是我的极限,对于高昂的医疗费来说却是九牛一毛。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个活动做好,把影响力做大,让更多的人伸出援手,众人拾柴火焰高,希望能够帮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