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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随不知他为何突然关心起这个,按捺下心中狐疑,答了声“是”。

“去做什么?”齐王又问。

他声调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脸上也是毫无波澜,叫人无从判断他的想法。

随随如实答道“回禀殿下,去祈福。”

桓煊不说话,只是乜着她。

随随忽然想起她袖子里还踹着个装着平安符的绣囊,便掏出来,按照高嬷嬷教的规矩,双膝跪地,双手捧着,高举过头顶。

这猎户女似乎知道自己的嗓音不讨他喜欢,在他面前能不开口便不开口。

桓煊喜欢识趣的人。

他纡尊降贵地赐了那香囊一眼,当是她自己绣的,绣工很差。

自然,即便绣得巧夺天工,他也不会佩在身上。

他淡淡道“放一边吧。”

随随便依言将香囊放在榻边。

桓煊不再与她寒暄,直截了当道“替我更衣。”

说着便托起双手。

随随站起身,开始解他腰间的玉带。

带扣的机簧不太常见,她摸索了好一会儿也没解开,手指无意间碰触到他腰带上佩着的香囊,香囊上坠着的碧玉珠丁零作响。

桓煊脸色一沉,挥开她的手,冷声道“我自己来。”

随随顺从地退开,目光从香囊上滑过,却仿佛什么也没看进眼里,连神情都未变。

桓煊将香囊摘下来,收到床边的柜子里,接着三下五除二地解下带扣,脱下锦袍扔在一旁。

他的身上只剩下亵衣,肌肉线条从轻薄的绢罗下透出来。

桓煊身量高,因为自小习武,身材精壮有力,但肌肉却并不虬结贲张,很是修长匀称,便是在军营中也少见身形如此漂亮的人。

然而随随的目光只是在他胸膛上扫了一眼,未加停留,又回到了他脸上。

桓煊一低头,便发觉她又在凝望他,好像怎么也看不够,好像看一眼少一眼。

他怀疑若是他不发话,她能这么看他一整夜。

他挑了挑眉道“自己不会宽衣解带?难道要等本王帮你?”

话一出口,他方才发觉似乎有点调笑的意味,喉咙里生出些痒意,一直蔓延到心里。

随随却已经低下头去解腰带。

谁知她不会解男子的玉带,连女子衣带上的如意结也解不利索,抽错了一股丝绳,反倒抽成个死结。

桓煊不耐烦地乜她一眼,只见她身前因急躁而起伏,他也跟着急躁起来,就像珍馐肥甘摆了满案,却只能看不能吃。

齐王不是个擅长等待的人,他伸手拉起她衣带,用力一拽,只听“嘶啦”一声,衣带已叫他撕成了两半。

他将衣带扔在一旁,顺手将她肩头的帔帛、外衫,连同中衣,一起扯落。

大片肌肤在烛光下如温润美玉,流溢着淡淡的光华。

桓煊再也忍不住,压抑了半个多月的凶兽冲破牢笼,仿佛要搅翻天地,令江海倒流。

先前的挣扎与抵抗毫无意义,因为压抑和忍耐只会加倍反噬。

然而一切等待又都是值得的。

随随像是在风浪里颠簸,时而被抛到浪尖,时而又忽然下坠。意乱时,她忘了男人的忌讳,抬手抚上了他的后背。

桓煊眸光一暗,将她双手手腕扣在头顶,长臂一舒,撩起半截衣带。

她手腕被缚,身子陡然一僵,桓煊轻嘶了一声“别动。”

随随水气氤氲的眼眸中升起些微困惑,她方才没有动,但她并不辩解,温顺地点了点头。

她的眼神并没有叫桓煊生出丝毫怜惜,反而激起了他心中隐秘的暴虐。

他撩起另外半截衣带,在她脑后系了个死结,冷冷道“不许乱动,也不许发出声音。”

这次桓煊清醒着,未像上次那般不知节制,看出来那猎户女已是强弩之末,便意犹未尽地罢了手。

饶是如此,清涵院的灯火也亮了半宿。

桓煊吩咐人进来伺候,将随随留在房中,自去净室沐浴。

婢女端来热水和巾栉,随随照旧让他们退到屏风后,自己动手清理。

完事后,她又想蒙头就睡,脑袋堪堪沾上枕头,忽又想起高嬷嬷的话,复又坐起身,捡起揉皱的衣衫穿上,拢了拢散落的长发,下地趿鞋,回了自己院子。

这次没那么疼了,但还是折腾得不轻,至少得花半日补眠,再用一两日休养生息,这还是多亏了她自幼习武,身体底子好。

桓煊沐浴毕,回到卧房中,却见床榻上空空如也,被褥换了干净的,那猎户女却已经离开了。

这回倒是识趣了些,桓煊一边想一边躺下来。

随随醒来时,齐王的车驾早已离开了,这回她睡得沉,隔壁院子里的动静丝毫没听见。

她睁开眼,看见床边高嬷嬷的一张黑脸。

随随知道是为什么,这老嬷嬷大约已经将她视作专害她家殿下的妖精了。

她佯装看不见,端起托盘上的药碗,仰起脖子把避子汤一饮而尽。

高嬷嬷欲言又止半晌,到底没忍住“娘子……”

话刚起个头,便听门帘沙沙作响,一个清涵院的婢女走进来,手上拿着个香囊,正是随随绣的那只。

“鹿娘子,”她将香囊给随随看,“奴婢在榻边地上拾得这枚香囊,可是娘子遗落的?”

“是我的,多谢。”

随随接过香囊,只见那香囊黑乎乎的,似是被人踩过一脚。

那婢女歉然道“大约是殿下拿衣裳时扫落在地,走过时不小心踩了一脚……要不奴婢替娘子洗一洗吧?”

“不用,回头我自己洗吧。”随随笑道。

那婢女行个礼便退了出去。

随随轻轻地拍了拍香囊上的鞋印,这是她第一次做的绣活,难免有些心疼。

她把香囊收进奁盒里,抬起头望向高嬷嬷“嬷嬷刚才要说什么?”

高嬷嬷还有什么要说的?

她暗暗道了声作孽,对随随道“娘子半宿没睡,老奴吩咐厨下弄点当归山参炖鸡,给娘子补补身子,免得亏了气血。”

……

自那夜以后,桓煊便没再委屈过自己。

少则两日,多则三日,他总要驱车来一趟山池院。

倒是没有起初那般穷凶极恶,不过每回来,少不得要折腾几次。

他总是入夜后来,最晚翌日晌午离开。

他和随随很少说话,统共加起来不过十来句,可两个人时不时地肌肤相亲,总是难免会渐渐由陌生变得熟悉,再像陌生人似的互不搭理,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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