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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姣姣冷笑,“应该我问你才对。”
话这么说,倒也没堵门,让开一步给他进来。
庞姣姣看着他娴熟地打开鞋柜拿出男士拖鞋,脸上嘲讽越来越浓。
“你还挺当自己家的。”
尤晏蔑视嗤笑,“她呢?”
庞姣姣抱臂反问:“谁啊?”
尤晏不进陷阱,“这屋子的主人。”
庞姣姣:“这屋子的主人跟你什么关系哦?”
玄关动静不小,要听见声音早出来了。
尤晏说:“去哪里了?”
庞姣姣刚从猫眼见着人,换好衣服才开门。本来打算做面膜,现在泡汤了。
她大喇喇坐到沙发上,翘腿玩手机。
“下村了,还没回来。”
尤晏扫了一眼最喜欢的转角地毯位,但比庞姣姣矮一头,他可不会坐过去。
他坐到贵妃榻那边,“下什么村?”
庞姣姣说:“她有个照顾她长大的阿姨,还去g城当过一段时间保姆,知道吗?”
尤晏说:“知道。上次拆东墙补西墙借钱给她看病。”
庞姣姣咕哝:“你还挺记仇的……”
尤晏听不清,“什么?”
“她去那个阿姨家过小年,还要跟阿姨的女儿——她叫姐姐的一个人商量点什么,晚点回来。”
尤晏从手机确定时间,“这都十一点了?还没到?”
“租的车抛锚,路上修了一个小时。半个小时前联系过,上路了。不出意外还有半个小时到。”
尤晏转头定定看着她,眼里混杂不可思议和佩服。
庞姣姣翻了个白眼,“她可是我八年的闺蜜,我也很关心她好不好!”
“……我八年前也认识她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庞姣姣夸张地把手括耳朵做喇叭状。
“……”
庞姣姣善于打开话题,“她说你回g市过年,怎么突然跑过来?跟家里人吵架了?”
“……我女朋友家,我怎么不能来?”
“女朋友……”
“有意见?”
“呵呵。”庞姣姣怪好笑瞅着他,“你这叫,倒插门。”
“你……”
庞姣姣原话奉还,“有意见?”
尤晏转移话题,“雪枪呢?”
庞姣姣说:“害怕你,躲起来了。”
“……”
尤晏喵喵着往卧室找,不一会怀里兜着一只晃着黑尾的奶油猫出来,“谁说它害怕。——是不是雪枪,我是你姐夫,还记得不?大半月不见好像长大了一圈,你姐姐真宠你。”
庞姣姣鼻子哼出一声,“又是女朋友又是姐夫,你有胆在她面前承认啊。”
“……我们不理她。”尤晏抱着雪枪转身,撸了一会,放它走开。尤晏起身,往玄关去。
庞姣姣探身伸长脖子瞧,“哟,才说两句,这就回去了?慢走不送啊,小学弟。”
“我到门口接她。”
“……”
锁门声响起,庞姣姣舒服躺进沙发,双腿舒服搁到脚凳。
“这幼稚鬼还挺体贴的啊,不愧我闺蜜,眼光还行!”片刻后,暖气麻木的大脑反应过来,这是零下好几度的大西北,可不是冬天穿短袖的g市,爱情果然让人奋不顾身,上赶着当雪雕。
庞姣姣自个琢磨着,扑哧笑出声。
-
今年师琴忌日,潘代云刚好回来发展,提出跟冯师延一块去,当年寒暑假师琴辅导过她功课,她一直把师琴当老师。冯师延租了一辆车,扫完墓一起去潘代云家过小年。
车子只有两座,非常小,跟□□art一样,当然没有□□art那么高配置。
如果普通汽车是一块香皂,它只能算一块小方糖。
冯师延和潘代云为此笑了半路。
潘代云家在村庄上,地皮和两层房子花光她工作后所有积蓄,欣慰的是总算给母亲和妹妹们一个落脚的地方。
潘代云两个妹妹,一个姓潘,一个跟王素华姓王。潘代云说,要不是上学后改名字麻烦,她也想姓王。
过完年二妹妹成年,这也是冯师延来此原因之一。
冯师延打算办农机合作社,设立人需要八成农业户口,她想到潘代云。
这么多年见面次数寥寥,冯师延一直没间断联系,两人经常可以就一些时事达成一致看法。这大概源自性别原因,从小到大面对的困境大同小异。
冯师延刚到g市读书那段时间,生活困惑跟庞姣姣讨论,时事热点还是找潘代云网聊。
潘代云刚从g市辞职回来,因为王素华病情耽误一段时间,正处于职业转型迷惘期,冯师延的提议如拨云见日。算上她刚成年的二妹妹,她们一家四口刚好能凑成这八成的农业户口。冯师延出资,她做日常管理。
两人一拍即合,吃过晚饭,窝到潘代云的房间商讨具体流程和要点。
同性间自带的好感有助交流,学历高的没有读书人的清高,工作经验多的也没有社会人的油腻,沟通出奇顺畅。
冯师延打算请庞姣姣把关合同,睢玲兼顾早期财务。年后办好手续后,会购置全自动耕地机和播种机,赶春小麦播种时间。
至于农机手的招聘,冯师延第一次字斟句酌:“如果可以,同等条件下,可不可以优先女性?”
潘代云面露讶色,没有着急反驳,“为什么?”
两人知根知底,冯师延不掩饰道:“村里的农机手大多是男人,我不太喜欢他们,爱抽烟喝酒说脏话,又懒惰粗鲁,喜欢讨价还价甚至偷工减料。你说这是偏见我也承认,可我就是比较喜欢跟同性相处。”
潘代云望着窗外发了会呆,远处响起零落鞭炮声,像是午夜迎新年的前奏。
“你说的这种,我也不喜欢。我爸就是这样的人,喝高了就回来数落我妈和我,小妹出生只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话都摆眼睛里,就怕我妈不知道他想要个带把的。——我不反对你的决定,但我提前告诉你,村上农机手几乎没有女的,那些留守阿婶也不见得愿意学。家庭妇女当久了,容易丧失斗志,有个孩子牵挂,很难静下心学一门新技术。”
冯师延说:“那些熟练农机手时薪肯定会开得高,我们刚开始,业务不稳定,不一定留得住大佛,倒不如培养自己的农机手。实在找不到人,我也可以自己上。”
潘代云钦佩而笑,“对,实在找不到人,我也可以上。我毕业几年,也没少替上司开车回家。农机而已,能复杂到什么程度,我们好歹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冯师延不记得第几次感慨:“我想到创业第一个就想起你,果然没找错人。”
夜色已浓,冯师延还要回去和庞姣姣商讨合同方面注意事项,婉拒潘代云的留宿,坐上租来的小车。
也许今晚太过顺利,回程冯师延碰上茬子。
小车前胎漏气颠簸,下车发现一枚钉子。她还要上高速,不敢掉以轻心。联系租车公司,那边建议先修补后报销,又联系潘代云问最近修车铺。所幸离村子不远,潘代云骑小电车出来接应,带她去附近一个修车铺。
老板非常契合冯师延的描述,中年男人,醉酒满脸涨红,跟同性亲戚说粗鲁话,叼着根烟乜斜眼干活。
冯师延兜起来的双拳攥紧,生怕漏油给他引爆了。
幸好烟抽到头,中年男人就地碾灭,否则冯师延定要开口提醒,指不定要起冲突呢。
潘代云默契顺顺她脊背,就前不久的话题下定论,悄声道:“还是我们女人好,勤快,踏实。”
冯师延松懈一笑。
耽误将近一小时才回到城区,冯师延在红绿灯前手机进了一条信息。
尤晏发来她家小区定位。
冯师延心跳频率顿时如同绿灯倒数的那几秒。
她拔下充电的手机,结束车载导航,给尤晏打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问得像在一碗汤的距离间穿梭。
“小区门口。”
前一刻冯师延觉得自己脑子被今晚抛锚搅糊了,只想快点回家睡觉。此刻血液苏醒,沸腾,脑袋吸足氧般活跃。
她说:“外面冷,你先上楼。你的指纹还能用,姣姣在我家,反锁的话让她开一下。”
“刚下来。”
短短三个字委屈毕现。
冯师延说:“你和她起冲突了吗?”
“起冲突你会站在哪一边?”
虽然不太道义,冯师延还是为他的幼稚无声一笑。
“我快到了,再等我一会。”
挂了电话,信号灯转绿,冯师延轻快地踩下油门。
汽车靠路边捡到尤晏,雪地走出无聊又凌乱的大片脚印。高大的一个人,带着一团厚重的冷气,拿开副驾座上的包就坐进来。
凉意从毛孔往肌肤深处渗,整个人精神起来,冯师延情不自禁拉起手刹,尤晏接收到讯号似的,倾身吻过来。
得有好一会,冯师延感觉到那股异常的占有欲,尤晏好像要把她就地正法。
稍稍松开,她捧着冰凉尚存的双颊,整张俊颜浮现木然的幽怨,拇指扶着嘴角轻轻拉出一个笑容,瞬间又垮回去。
“又是奶奶让你来的吗?”
车厢光线昏昧,只瞧得见五官轮廓,立体而深邃。
尤晏嘴巴略微一动,冯师延有种奇怪的直觉,他想掩饰。
他和她明明拥有情侣行为,言语却停留在朋友层面。
她打断他,“不说真话我会生气噢。”
尤晏又定了几秒,情绪全部涌到瓶口,只需再多一点劲力,就能顶开瓶塞。
“……就想来找你。”
塞子跳开,情绪泡泡翻涌而出。开了一道口子,里程碑式的存在,后面的话似乎不再难为情。
“可是你好像有‘客人’来……”
冯师延笑了一声,探手拈一下他饱满的耳垂,“你吃醋了?”
“……”
表面看来吃一个女人的醋挺不可思议,但庞姣姣同样占用冯师延的感情和时间资源,尤晏的地位受到威胁。
冯师延扶了下他后脑勺,头发柔软而干凉,她收回手,放手刹启动汽车。
“她早几天过来的,我们计划去东北滑雪,还有一个她的朋友,你也来吧。”
“男的女的?”
“大概追求者吧。”
汽车慢慢悠悠开进小区。
尤晏说:“你当人家电灯泡呢。”
冯师延留意道路两旁空位,“我和姣姣先约,他后面才加入。”
前头那点醋意又升腾而起。
尤晏说:“那么好玩的活动,以后别忘了我。”
刚好一辆车开出去,冯师延追上它来时方向,果然寻到一侧正常小车停不进去的空位。
冯师延顾不上回答,小心翼翼倒进去。尤晏没见识过她的技术,也不禁给她盯着后视镜。
冯师延说:“这车没有倒车系统,你帮我下车看一下吧。”
尤晏说:“我给你倒?”
“……你下去。”
尤晏笑着到路边,没留意把冯师延的挎包也带下来,只好挂在肩上。当起临时保安——还是个挂着女包的保安——指挥停车。
结果出乎尤晏意料,冯师延车技出奇流畅,他指比划两下,停停挪挪就摆进来了,跟码麻将牌似的。
尤晏说:“看不出来,你还可以啊。”
冯师延下来锁了车,就着活人衣架把钥匙塞进包里,“本科时候出去玩,姣姣都让我开她的保时捷。”
“我的兰博基尼也可以给你开。”
冯师延莞尔,“之前她问我可不可以带一个异性朋友,我也想叫上你。但你大概率要和家人过年,就没开口。”
尤晏捡起她的手,“你也是半个家人。”
冯师延的包包仿佛在唱反调,肩带要往外滑,尤晏另一手扶了一把。
家对于他来说,就是母亲离开后奶奶留给他的避风港,邀请她来家里等同至高无上的肯定,相当于一个褴褛之人从豁口的钵里分一口口粮给她。“半个家人”是同盟的盖章,其实没有“半个”或“整个”一说,只不过羞于坦诚的掩饰,怕自己热情吓坏对方。
家人的定义已经渺远,冯师延琢磨不透他开玩笑还是认真,这“半个家人”头衔大约源自订婚协议,还不如“伙伴”亲切,她没什么特别感触。
冯师延摸摸他的羽绒服,“衣服太滑了。”
尤晏想了想,把肩带套过另一边肩膀,本来还在腰处的挎包瞬时缩到腋下,调整到胸前,像背着一只行军小水壶。
刚才的“半表白”挂在半空,没有回应,尤晏挫败拍拍包,“这么小的包,能装什么。”
“又没有很多钱要装。”
自然相扣的手如秋千欢快荡着,他说:“我有啊。”
语罢脸色一凝,他刚被尤立人重拳出击扫地出门,按以往惯例,后头还会有“伏击”。估计很快也没了。
“过年我要给你封个红包。”
冯师延问:“你比我小,应该我给你才对,为什么要给我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