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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当初浮生与喻之成亲,已过二十年了。
这二十年说来漫长,却也硬生生的在众人猝不及防时从人们指缝间悄然溜走走,在回忆时才发现它其实不过转瞬即逝。
…………………………
“墨轩,父亲最近精神可有好些了?”一个估摸着十四五岁的与喻之有七分相似的少年,神态间有些唯诺的问着父亲的长随小厮墨轩。
墨轩看着这个他也算从小看到大的少年,又来询问他父亲的近况,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透过他如今的模样,真的很难再想起来他年幼时,那副京城小霸王的娇纵任性的模样,简直被夫人和主夫宠的是无法无天了,恨不得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都要立即给他摘下来。
如今虽还是华衣锦食的被伺候着,有着花不净的银两,小少爷的性格却当真与之前判若两人,变成了这副胆怯的样子,实在让人唏嘘感慨这命运的无常。
墨轩恍惚了半晌,才又想起他的问话,为难道:“小少爷,主夫他……还是老样子。我真的很想再帮你一次,可…抱歉你知道的,我实在不能违抗主夫的命令带你去见主夫。”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没奢望着父亲能见我一面,我…我只是想着我明日就要出嫁了,只是……想去偷偷看他一眼……”
少年急急的辩解道:“我知道父亲还在怨我,毕竟要不是我贪玩,溜出府却…却害死了母亲。父亲如今哪会变成这般模样?我知道这一切都怨我,都是我自作自受……我哪还敢奢望父亲能再见我一面呐,我只是…只是…明天就要成婚了啊,或许以后真的怕再也见不到父亲了啊……”说着说着泪水便止不住的涌出。
“小少爷,请别再这样说了。
夫人的死从来都不是你的错,你别再为此自责了。”墨雨看着他与主夫相似的面庞,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如此痛苦。
主夫虽然对三少爷一直怨恨,总是漠视三少爷,但平时对下人们可谓是极好的,是个顶好仁慈宽容的主子。
于是顿了顿才又道:“跟上我吧,我带你见一面主夫……”
墨轩将他带至了主夫面前,本早已做好了挨骂,甚至被挨打的的准备。
却惊讶的发现今日的主夫不仅没有声嘶力竭的赶走三少爷陈宝钰走。
还穿上了自从夫人走后再也没有穿过的红色衣裳,表情十分平静,一瞬间美的令人恍惚间觉得他还是当年那个翩翩少年郎。
喻之抬手示意墨轩先出去,自己与陈宝钰有话要谈……墨轩便立马出去了并机灵的关上了门。
喻之凝视了陈宝钰半晌,不疾不徐的道:“你未来妻主是个好的,你两个姐姐也和我说清楚了她的背景。虽门第不显,但也颇有几分文人风骨,嫁过去后她绝对不敢期负了你去。你便也好好的过日子吧,我会将我屋里的东西全添给你做嫁妆。”
陈宝钰没料到自从自己八岁母亲为救自己身亡,父亲连她最后一面,也未来得及见着起。
便再也没有与自己交流过的父亲,只会用冰冷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父亲,如今竟会说出如此仿若原谅自己的话。
令陈宝钰不由幻想起或许父亲或许心中早已经原谅自己了,便难掩激动的心情立马回道道:“谢父亲!”
又立刻小心翼翼的试探到:“父亲可是原谅了……”
还未讲完,喻之就挥挥手便让他退下了……
陈宝钰虽还想乘热打铁与父亲多聊两句,但看父亲表情逐渐不对,也不再敢多说什么,犹豫了会后,还是决定退下了。
待他退下,喻之这才难以自制的扭曲了面孔,这时那副面孔,再也看不出当年单纯娇俏的模样,只剩下满脸的怨毒。
许久后,喻之才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走到铜镜旁,拿起小刀对着手腕便狠狠的划了下去,划了几刀下去,终于血开始止不住的向下流去……
喻之似乎感觉不到一般,仿佛看着对面有什么人站在那那样,对着镜子露出了如含春般的微笑,道:“浮生,我来陪你了,求求你再等等我……你说过会等我的!这是你答应过我的!你不准先走听到没有!你说好要陪我一辈子的啊……”
血滴在地上的声音,让喻之意识逐渐模糊。
浮生对他说过的一句句话语,又开始循环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我此生只娶你一人,爱你一人,足矣……”
“我想与你生上两个孩子,一女一儿。”
“女儿叫陈曦,就如初升的阳光,是未来的希望与传承。儿子就叫陈宝钰吧,当我们一辈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玉……”
“我会陪你一辈子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喻之想,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为他一一兑现了,却唯独最后一句。
明明他只要她活着,哪怕是前面的话没有一句实现的,他也甘之如饴。
想当初他嫁她好几年也未孕,,而她却,官位一路高升。无数俊美儿郎被各路官员,商贾想尽各种办法塞入府中。
他父亲母亲都开始劝她纳侍,而她却坚持到底,只愿意碰他一人,夜夜歇息在他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