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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很快便和恭亲王一起进宫了。萧擎宇亲自到宫门口迎了太子。
三年未见,太子长高了许多,与恭亲王站在一起,只比恭亲王矮一个头顶。气质也成熟了许多,神态表情已完全是大人模样,长得也越发像萧擎宇了。
太子一见萧擎宇,便行了大礼。萧擎宇颔首受了礼,上前将太子扶起。
宫门口人多,萧擎宇并未多说,让太子和恭亲王上轿辇。
上了轿辇,太子才露出一丝孩子的表情,看上去是十分思念自己的父亲,眼圈微红,嘴角抿得紧紧的,盯着萧擎宇看。
恭亲王打趣道:“到底是见了爹就是不一样,见了叔叔一点反应都没有。”
萧擎宇拍拍太子的肩:“路上累着了吧?”
太子摇头:“不累。”
“跟叔说说,外头好玩吗?”恭亲王一点都不识趣,偏要打扰人家父子说话。
萧擎宇瞥了恭亲王一眼:“他不是出去玩的!”
恭亲王笑嘻嘻地道:“好好好,是游历。那游历好玩吗?”
太子看着恭亲王道:“很长见识,也长学问,书上学不到的学问。”
“就是不好玩。”恭亲王嬉皮笑脸地道。
“你再多嘴就下去走进去。”萧擎宇喝斥恭亲王。
恭亲王朝太子做个鬼脸,眼睛朝萧擎宇斜了又斜,不过到底还是住了嘴。
“秦宣子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萧擎宇问太子。
“恩师在城外的落烟观,说是要会旧友。”太子如实道。
萧擎宇道:“知道在哪便好,你也大了,以后就留在宫里了,父皇想继续请他做你的太傅,还有一些事情也想请教他呢。”
太子闻言似乎有些诧异:“以后不让儿臣出去了吗?”
恭亲王又插话:“咦,你小子莫不是出去三年心野了还想出去?”
萧擎宇道:“这事还可以商量。”
太子听萧擎宇这么一说,像是松了口气。萧擎宇见太子似乎有些拘谨,拍了怕他的肩膀道:“长高了,也壮了不少,确实比在宫里头闷着好。”
太子笑笑:“这还要多谢父皇为儿臣请到了恩师。“
萧擎宇点头:“当初为请他,可没少费工夫,不过为了你,费再多也是值的。”
太子听萧擎宇这么说,心里很高兴,也不那么拘谨了。
“父皇?母后到底怎么了?”太子其实一见到萧擎宇就想问了,没敢问出口。
萧擎宇微微叹口气,说道:“你母后病了,不过不是身上有病,是心里有病。”
太子稍愣了一下道:“是,因为当年的事么?”
太子是知道皇后毒杀韩侧妃母子这件事的,三年前,太子无意间听到皇后和云珠说起此事,受了很大的打击。正因为此,萧擎宇才让秦宣子将他带出了宫。
“有一部分原因吧。”萧擎宇道。
太子沉默了片刻:“那母后现在到底如何了?路上问了他们,他们都不说。皇叔也不肯说。”
萧擎宇看看太子:“她觉得父皇不让你回京,要离间你们母子,服了毒药……”
太子大骇,顿时惊呼:“怎会如此!”
萧擎宇忙拍拍他的手:“她没事。解药在她宫女手上。”
太子眼圈却红了:“母后,她怎么如此……”
到底也才十五岁,太子一时难以接受。三年前他就无法接受母后是那样的人,三年后,他面对的又是这般情形。
萧擎宇见太子这般模样,心里也疼惜:“她不要紧的,不用担心。”
太子摇摇头,直视萧擎宇:“父皇想怎么处置母后便处置,不必顾忌儿臣。”
萧擎宇倒没想到太子会这么说,看着太子。太子又道:“父皇若这次再不处置母后,将来不知道她又会犯下多大的错来,到时候,只怕儿子也保不住她。”
萧擎宇叹了口气,太子还是那么懂事,只是不知道他心里会不会委屈。毕竟皇后不管做什么,在她心里,她都是为了太子。
“父皇有分寸。”萧擎宇道,“你也不必太过怪你母后,她心里肯定是想为你好……”
太子摇头:“但是她的做法全是错的,正是因为她是为了儿臣才做哪些事,连儿臣都觉得自己有罪。国母自戕,这是大罪……”
萧擎宇没想到太子心里竟有这种想法,正色道:“她是她,你是你,她做哪些事的时候,并没有问过你,你不必为此自责。”
“但儿臣不能让她再以为儿臣好为由再做错事。”太子又道。
“放心吧。”萧擎宇叹道,“等到了凤仪宫,你将解药给她服下,她不是第一次装病要见你了,也是真的想见你了。”
太子点点头没再说话,一炷香的功夫过后,轿辇停在了凤仪宫门口。
萧擎宇带着太子进了凤仪宫,恭亲王觉得这种场合他不适合在,便去了勤政殿。
太子见皇后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心里到底不忍,低低地叫了一声:“母后。”
皇后这会儿自然是听不到的。
萧擎宇对刘宝顺道:“将解药给太子。”
刘宝顺将解药兑了水,给太子递过去。太子舀了一勺给皇后喂过去,药顺着嘴角全都流了出来。太子有些手忙脚乱,宫女见状将皇后扶着坐起来,太子这才慢慢地将解药给皇后喂了下去。
解药下去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皇后竟缓缓地睁开了眼。
“启儿!”皇后睁眼后看到太子,显得很激动,但因多日卧床,身体无力,也只能微弱的叫了一声儿子的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