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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襄雅看了眼手机,似乎并不在意何志深说的那些，她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她侧对着何志深,身体已经朝向小区大门,何志深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怎么样，裴小姐现在是否有兴趣了？”
何志深做这行比半路出家的李诚袀要久，接触过无数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大多数入行都是因为怀揣着能够一夜爆红的梦想，也有不少是为了能在短期内赚取巨额财富。
无论是名气还是财富,都是以知名度为前提，没有主播是不想红的。何志深当然也不会认为裴襄雅是例外，虽然他之前也不确定裴襄雅的直播风格是否能得到市场认可，但哪怕只有赵挽瑜认可也够了。
他今晚从李诚袀公司出来就一路跟着裴襄雅,他打听过，知道裴襄雅并不住在这里，所以一定会出来,他很有耐心地在外面等了一阵。来的路上他就想好了，无论用什么样的条件，都要把裴襄雅挖过来，哪怕集中公司全部资源只包装裴襄雅一个主播。吸引不了市场的目光无所谓，能吸引到赵挽瑜这个潜在大买家就不亏。
“我想我刚才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跟公司签订了合同,自然是要履行的。而且短期内我并不想改变工作环境，还请何先生不要去打扰李总。”
裴襄雅说完这句，点头示意便径直朝小区走回去。她不知道何志深会不会轻易罢休,也不知道今晚会纠缠她到什么程度。夜已经很深了，她干脆就在姐姐家里住一晚。
刚才给裴倩琳发微信，姐姐还没睡着，问了她的情况说是要来门口接她。裴襄雅让她不必担心，给自己留个门就好。她料想何志深不至于硬缠着跟她进入小区。
“老李根本就不懂艺术，完全欣赏不了你的才华。裴小姐难道就甘愿一直待在那样的小平台里屈才吗？”何志深还是不死心，提高音量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对我有恩，也给了我很多机会，所以我不会为了眼前的利益就背弃公司。这不是因为李总，而是基于契约精神。何总如果真想跟我合作，那等合约到期后我们再谈吧。”
裴襄雅毫不犹豫地离去。路灯映照下，何志深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想不明白。
契约精神？这年头还有人在乎契约精神？
何志深嘲讽着摇头自语：“裴襄雅你也别太装了，刚有点名气就开始飘了，还跟我说什么契约精神。想当圣母，站在道德制高点啊！”
何志深认定裴襄雅是在以退为进，为了抬高身价。这招何志深也不是没见识过，他倒要看看裴襄雅到底有多少骨气。
裴倩琳从房间里拿出一条薄毯放在沙发上，客厅里的空调重新打开，裴襄雅的心却没那么平静。
“小雅，温度我调到28了，窗户开了条缝。你夜里别忘了盖毯子，千万别贪凉，要是病了就麻烦了。”
裴倩琳虽然有稳定的工作，但要供房子养车，还要照顾孩子，并不算是特别富裕的人家。不过对于裴襄雅，她倒也不吝啬，在能力范围内会尽量帮妹妹。安安跟涵涵睡一间房，裴倩琳两口子睡一间，另外还有一间平时给两个孩子写作业或是玩耍的小书房，但没有床，只能让裴襄雅睡在客厅将就一晚。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姐你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裴襄雅很少会在这里过夜，平时顶多来吃晚饭，多晚都会坚持回家。要不是今晚遇到何志深，她也不会再折返。裴倩琳着实有些困了，见大致都安排好了，又叮嘱了几句便进房休息。
裴襄雅心中的烦躁情绪在空调持续运转后渐渐冷却下来，但她还不想睡。打开沙发旁的落地灯，她把姐姐还给她的盒子打开。
这是从前的裴襄雅留下的，也许跟那本日记一样，记录了她内心那些无法对旁人言说的话。本来她回到家也是准备看的，现在睡不着不如就在这里看吧。
盒子里是一份牛皮纸袋，裴襄雅拿出来，翻过一面，上面写着裴语涵三个手写的字。
拆开牛皮纸袋，里面有好几份文件。裴襄雅取出来看了一遍，有涵涵的出生证明，有几张照片，是一个年轻女子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然后还有两个年轻女子一起抱着婴儿。裴襄雅看着照片里那张跟自己极为相似的脸，认出那人就是已经离开的裴襄雅。
她看了下照片的日期，对比过出生证明后，知道这是拍摄于涵涵满月的那天。纸袋中滑落出一封信，裴襄雅看到信封上写着：致女儿。
“涵涵：
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那妈妈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很抱歉，我没能在这十八年里陪伴你成长，见证你的绽放，希望你别怪我。
我是一个不负责的妈妈，从偏僻落后的小城镇考到那么繁华的海市读大学，整个村里都以我为荣。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家里为了维持这份荣耀，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为了能多赚钱减少家里的负担，妈妈走了捷径，成了别人口中的‘坏女生’。
可是妈妈的运气不错，遇到了一个很有钱，但脑子并不怎么聪明的人。她对妈妈不错，每当我说遇到困难的时候，她总会给我一笔钱让我去解决麻烦，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陪着她。其实这样的要求很简单，比起其他同学所要付出的，我实在是很幸运了。可惜妈妈后来越来越贪心了，除了钱还想要更多，包括感情，所以用了不好的手段去欺骗和逼迫她，终于把自己在她心目中最后的形象也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