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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观尘怔怔地站在马车边,竟也就任由萧贽扶着他的脑袋,吻了吻他的眼角。

萧贽带来的侍卫把其他的马车赶得远远的,又有宽袍大袖挡着,此间见过萧贽的人不多,远远看过去,也就像是萧贽凑在他面前,同他说什么话。

许观尘反应过来,推了他一下,把他推回马车里,轻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萧贽道:“过来接你。”

“我……”

萧贽用拇指抚他的脸,又按了按他没什么血色的下唇,玩味地笑了笑:“可怜,你这副模样太可怜了。”

许观尘听不出他的话里有别的什么意思,只道:“此间事未了,恐怕还要再一会儿,我……”

萧贽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你去罢。”

许观尘点点头:“那我先进去了。”

他回身,带着便装的小成公公进了何府。

柴伯就站在台阶下边,见他走近,轻声唤了一声“公爷”。

门前阵仗这样大,早就惊动了所有人,柴伯也是在问他。

许观尘想了想,含糊答道:“宫中一位贵人,陛下派来看看的。”

柴伯应了一声,随后引他进了何府正堂。

灵堂已经重新布置过,烧纸打幡、陪哭谢礼的人,何府旁支远房的人,也都一个一个顶上了。

许观尘留意看了看,城中权贵世家几乎都遣了人来。几个老公爷,大约是卖定国公府一个面子,也都遣了人来。老师从前的学生,他认得的,差不多也都到了。

杨寻的马车也晃晃悠悠地到了,杨寻下了马车,站着没动,仍旧是憎恶怨恨的眼神,瞧了一眼许观尘。

许观尘没理他,径自入了堂中。

何祭酒死了三日,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谁也没有想到,定国公府会站出来办丧。此时见许观尘来,皆是屏气敛神,静静地站在原地。

此处数小公爷爵位最高,丧事是定国公府帮着办的,学生又算是半个儿,自然由许观尘头一个上香磕头。

众人见他脚步虚浮,面色苍白,敬香磕头的动作,恭敬且诚心,分明是悲怆极了的模样。

临时撰了一篇祭文,全然不提朝政上的事情,只说师生情谊。

事了,许观尘头昏眼花的,竟是连站也站不稳,由小成公公扶着,带他下去休息。

许观尘拖着步子来,又拖着步子走。衣摆扬起地面轻尘,仿佛素衣素袍的这个人,也只像是一缕白烟,再禁不住一阵风吹。

从正堂左边的走廊走出去,许观尘靠在墙上,舒了口气:“我去老师院子里坐一坐,你去问问陛……”

恐此处人多嘴杂,许观尘便改了口:“问问马车里那人,他若是等不及,就请他先回去吧,我缓一缓再回去。”

话毕,许观尘就拖着步子向前走去,衣摆簌簌,在雪地上划出一道一道痕迹。

小成公公还要再跟,他摆了摆手说不用。

许观尘一个人去了何祭酒从前住的院子里。

那院子格外的大,同边上的书房是打通了的,为的是从前来求学的士子,能站得下。

许观尘拢着手,在何祭酒房中转了一圈。

他来何府两回,老师与他说过的话,寥寥几句。

但他不记得事情,也正是老师一句“你没做错”,才叫他的心定了下来。

他踱着步子,从打通了的走廊,走去了书房。

许观尘来过很多次,书房里四壁藏书,他全都看过。

书案上还放着摊开的《南华经》。

许观尘被领来何府开蒙时,何祭酒就随手抽了一本《南华经》来问他。

后来许观尘去青州修道,才十岁就做了小道童。小道童常给老师写信,问他道经上的句子。何祭酒是儒生,对道经了解不多,为了学生,从头开始学道,到后来还注经做书。

何祭酒常在信上说,当时不该拿道经问他,害得他去做了道士。

何祭酒教学生要匡世济民,却偏偏对一个半路跑去做道士的学生宠爱有加。

许观尘抹了抹眼睛,帮老师将书册合上,转身离去。

书房门前一丛青竹,此时青竹上覆了雪,风过吹下雪花簇簇,落在竹树下的某个人肩上与发上。

杨寻。

钦点探花郎的规矩,要不单学问做得好,还要模样也俊俏的年轻士子。面如冠玉,眸若点漆,杨寻正是某年科考的探花郎。

他此时站在那树下,朝许观尘招一招手,温声唤他:“小神仙。”

这是许观尘的别名儿,从前常喊着玩儿的。

许观尘心中钝钝的一疼,站在檐下,不知道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杨寻走近,站在檐外木栏杆那边,抬手拂去肩上雪花,道:“你也过来看老师?”

“是。”许观尘点头,“你若是想进去,便进去罢。”

杨寻笑了两声,绕过栏杆,从石阶走到了檐下。

推开了门却不进去,杨寻放轻脚步,无声无息地站到了许观尘身后。

他的双手拢在袖中,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小成公公正巧来了。

“以为小公爷还在隔壁院子,叫奴才好找。”

许观尘晃晃然地应了一句:“那回吧。”

他一转身,便看见杨寻站在他身后。

杨寻问他:“你记不记得,从前在这间书房里,你唤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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