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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天气变幻莫测, 前一刻艳阳高照, 后一刻大雨倾盆, 暴雨带来急风, 不过一会气温骤降,浑身湿透的谢临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一直关心着身旁的叶初然,见她沉默前行不发一语, 正在担心想要问候一声, 却见她不声不响倒在地上。
谢临安大骇, 忙上前扶起她,见她双目紧闭,脸颊上两团不正常的红晕, 呼吸急促, 伸手一摸额头,十分烫手,“初然, 初然, 你怎么样了?”
眼见叶初然牙关紧咬, 一句话也不说, 心中更是紧张,怕是高烧晕厥过去,此时一定要找个避雨的地方,原本高烧,又这样被雨淋着, 恐怕会病得更重。
他心中惶恐,深吸一口气,咬牙从轮椅上站起来,用力抱起叶初然,跨步向前走去。
雨大路滑,就算是正常人也是举步维艰,更何况是三年未曾行走的谢临安,怀里还抱着一人,他的双腿渐渐无力,经过一个水坑,一脚踩滑,双腿一软不由跌倒在地。
他一声白衣沾满污泥,鸦发上的雨水顺着发梢滴落,他不管不顾只是紧紧抱住怀里的叶初然,似乎只有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才能让她不受到任何伤害,可是他不过自欺欺人,怀中的小姑娘脸色愈加惨白,就连脸颊上那两团不正常的红晕也消失不见。
谢临安跌倒在地,双腿没有一丝力气,他用尽力气却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那种无力的感觉瞬间击溃他的所有清傲和自信。
他望着怀里的叶初然心痛如绞,是自己没用,他为什么不能像平常人那般站起来,抱紧他的心爱之人,保护她,让她不受这风雨寒冷之苦。
他温热的眼泪滴落在她冰冷的脸颊上,叶初然似乎有知觉般,嘴里含含糊糊呓语道,“临安哥哥,我冷。”
谢临安忍着眼泪将脸颊贴近她,紧紧抱住,怀里的小姑娘抖得厉害,浑身冰冷,冷如冰川上的雪花,仿佛眨眼就要消逝,再也摸不到触碰不了。
谢临安凤眸专注的望着叶初然苍白如纸的小脸,用力咬唇,舌尖一抹腥味在嘴里弥漫,他紧紧盯住那张俏脸,哀痛如殇,初然,你的临安哥哥没有用,让你这样受苦。
心中无比绝望,他不能让初然这样病下去,她给了他希望,他绝对不会让她失望,双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站了起来,抱起她挣扎着往前走去。
他越走步伐越顺畅,雨势愈加大风也更急,好在两人运气不错,不过往前走了几百米,谢临安在路边发现一处废弃的茅草屋,他连忙抱着叶初然推开门进去躲雨。
茅屋还算齐整,炉灶锅碗瓢勺一应皆全,上面却铺了一层薄薄的灰,明显好久没有人居住,屋子的角落里摊着杂草,上面铺着单薄的被子,显然是个简易的床铺。
谢临安环顾四周,暗暗揣测,恐怕这是附近猎户冬天进山里打猎,因着大雪封山,十天半个月恐怕出不去,临时搭建的住所,夏天便无人前来居住。
谢凌安关紧门,从里面上好门闩,将叶初然小心放在床铺上,将她滴水的外衫脱掉,内衣因为湿透的关系,紧紧贴在小姑娘的身上,那隐隐发育的身体曲线婉然起伏,谢临安忙转过头,不敢再看。
叶初然依旧昏迷不醒,身体寒冷如冰,脸色白到毫无血色,谢临安颤抖着伸出手为她把脉,她的脉象虚滑无力,跳动起伏微不可察,谢临安大惊,脸色瞬间大变。
她的脉象隐约有伤寒症的趋势,他饱读医书,知道若再不让她暖和起来,一定会得伤寒,如果伤寒拖久了,也许还会得肺痨。
他凤目紧紧阖上,心中已下定决心,嘴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双手颤抖着解开叶初然内衫的扣带,再解开她肚兜上带子,将她的衣服脱了下来。
谢临安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前,手指抖得犹如劲风中的草木,指尖所及,肌肤细腻,温滑如羊脂玉,少年本就是情动之时,面对娇花般的少女,心中犹如烈火燎原,那种想要燃烧殆尽的痴绵与恨不得一生一世纠缠永无尽头。
他浑身发热,头脑却清醒异常,这是他心爱之人,也是他珍惜的人,掀开薄被轻柔的盖在叶初然身上,方才睁开眼睛,长出一口气,抹去额角的细汗。
谢临安抱了些干柴放在灶台中,点燃起来,屋里顿时暖和,他搬过几个树枝,横在灶膛前,将叶初然的衣物放在上面烤着火,衣物顿时冒出缕缕白烟。
此刻外面的雨势减小,谢临安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叶初然,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额头烫的吓人,他眉头紧皱,看来要尽快去采摘一些草药退热,否则高烧不退会引起各种后遗症。
他快步走出茅屋,往后面山上走去,好在他运气不过,不说一盏茶的时间就找到了几株退烧怯寒的草药,忙回到茅屋中。
叶初然依旧昏睡着,好在茅屋里有粗瓷罐子,谢临安打来泉水,将草药洗干净熬煮好,盛在碗里,轻声呼唤着小姑娘喝药。
叶初然昏迷不醒,谢临安无法,只能将她抱在怀里,拿起调羹撬开她的嘴巴喂药,奈何她牙关紧闭,药汁顺着嘴角溢出去。
谢临安无法,眼见她的身体越来越烫,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礼教大妨早已被他抛到脑后,他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对上叶初然的嘴,舌尖撬开她的嘴唇,用力渡了下去,叶初然喉咙微动,不知不觉咽了下去。
谢临安大喜,如法炮制,又渡了几口,碗里的药汁渐渐见底,终于喝完了一碗药,他轻轻舒口气,将碗放在桌上。
此刻,在灶台火旁烘烤的衣物已干,谢临安将衣物取下,闭着眼睛抖着手将衣服为叶初然穿上,而后盖好薄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凉飕飕的十分不舒服。
他烧了些热水口对口的喂小姑娘喝下,期间叶初然醒过几次,两腮布满红晕,迷迷蒙蒙的星眸定定看着他,而后含含糊糊喊着临安哥哥,就又昏睡过去。
谢临安知道这是因为高烧,她的神智有些不清楚,很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语气沉沉的安慰她,“初然,临安哥哥在这里。”
夕阳渐落,山里的夜晚静的吓人,雨早已停了,只有山风卷着树叶响着呜呜咽咽的声音,似乎百鬼出行哀嚎遍野,无端吓得人魂飞魄散。
谢临安又为叶初然嘴对嘴渡了碗药汁,她的呼吸渐渐平稳,身体也暖和起来,面色带了些红晕,握住他的手睡得十分安稳。
谢临安坐在稻草上,将叶初然的头枕在自己腿上,揽在怀里,为她掖掖薄被,盖得密密实实,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每次在她不安的扭动身体,他就在她耳边不时低语,“初然,我在,不怕,好好休息。”
漫漫长夜,谢临安点亮身旁的油灯,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怀里昏睡的叶初然,不时地用手帕为她擦拭额上的细汗,每隔一个时辰为她把脉诊断,见她脉象渐渐平稳,心中一块大石方才落地。
天亮时分,守着叶初然一夜的谢临安,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两腿又酸又痛,不禁抱住怀里的小姑娘,靠着墙昏昏欲睡。
叶初然悠悠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身上盖着薄被,被谢临安紧紧抱在怀里,而临安哥哥背靠着墙,沉沉睡着,他脸色苍白,好看的眉头紧皱,梦里似乎梦到什么不得安生。
她稍微一动,谢临安立刻惊醒过来,眼见怀里的小姑娘睁着乌溜溜的杏眼看着自己,第一反应就是伸手试探她的额头,而后为她把脉,嗯,高烧已退,脉象平和,他不由长出一口气,“初然,你终于醒了。”
叶初然晕晕沉沉,头痛的厉害,忍不住往他怀里靠了靠,哼着鼻子有些委屈的说道,“临安哥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谢临安抱紧她,薄唇轻轻在她的乌发上触了触,“说什么傻话,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来圆通寺,更不会生病,都是我连累你。”
叶初然摇摇头,“怎么怪你,应该怪老天爷才对,谁让他无缘无故下雨?”
她心里暗暗吐槽,生病还被雨淋,这是什么霉运啊,锦鲤大神最近也不好好保护自己,难道外出旅游了?
锦鲤大神(撇嘴)我这是神助攻。
谢临安揉揉她的秀发,笑着嘲道,“看来是精神好了,能怨天尤人了。”
叶初然又倚了一会,脑袋终于清醒了一些,回想昨天的情形,咦,不对,她记得自己被雨淋湿后,眼前一黑,摔倒在路上,怎么醒来会在这间茅屋中?
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惊喜,开心的问道,“临安哥哥,难道你的脚好了吗?”
谢临安一怔,心中暗叫不好,难道自己的秘密已经暴露,支支吾吾道,“初然,你怎会问出这个问题?”
叶初然歪歪头,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昨天明明晕倒在路上,醒来却是在茅屋里,难道不是你抱我进来?”她突然直起身子看了一眼周围,“这里也没其他人啊?”
谢临安心中一稳,看来叶初然昨天昏迷之后并无意识,压根不知道发生何事,他面色如常,一本正经说道,“嗯,昨天你昏迷后,我心急如焚,可是行动不便,好在此时有好心人经过,搀扶着你来到这间无人居住的茅屋。”
叶初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看了一眼身上的内衫,胸前的两根长长细带缠绕在一起,搭在一起,胡乱挽了个结,不由皱眉道,“这件内衫也是有人帮我换的?”
谢临安脸上一红,耳朵也有些发烧,勉强镇静道,“嗯,好心人是中年夫妇二人,是那位中年妇人帮你换得衣服。”
他越说越理直气壮,只觉得事实就是如此,“当时你浑身湿透,身体冰冷,再不换掉会加重病情,我变央求她帮你换了衣服。”
叶初然好奇的问道,“那怎么不见夫妇两人?”
谢临安哦了一声,“他们有要事在身,下午便急着赶路,走了。”
原来是急着赶路啊,难怪把自己衣服的带子都系错了,叶初然心中的疑惑烟消云散,将内衫上的带子系好,而后起身穿好外衣,坐在谢临安身边。
谢临安见她不再追问,伸手端起身旁桌上的一碗药,还有些温热,“初然,将这些药汁喝了,你的烧高高退,还需要再喝些药巩固一下。”
叶初然眉间微蹙,对着碗闻了闻,“什么味道啊,看上去就很苦。”
谢临安正色道,“是我找得退烧草药,药效很好,良药苦口利于病,把这一碗喝完病就好了。”
叶初然嘟了嘟嘴,不过她向来听谢临安的话并不任性,正要端过来,就看到谢临安端着碗往自己嘴里送,惊讶道,“咦,临安哥哥,这个药不是给我的喝的吗?你怎么喝起来?”
谢临安忙住手,一脸尴尬,他一时忘记叶初然已经苏醒,居然还想嘴对嘴渡给她,自我解嘲道,“呵呵,是临安哥哥平日喝药太多了,习惯了往自己嘴里送。”
叶初然见他解释有趣,也不怀疑,笑着端过来,喝了一大口,一张脸几乎皱成了苦瓜,“这些什么药啊,又苦又涩,简直是难以下咽。”
她看了一眼谢临安不赞成的眼神,叹口气,古代都是这种苦了吧唧的药,好在她也不娇气,为了病好,喝就喝吧,仰起头,捏着鼻子,一仰脖把药全部喝光。
叶初然忍不住咳嗽起来,简直是苦的她心肝脾胃都在抽搐,小脸拧成一团,朱唇闭得紧紧,一抹药汁顺着嘴角流了下去,可怜巴巴的挂在嘴边。
她一阵咳嗽,眼泪都刻出来,水汪汪的星眸显得楚楚可怜,谢临安心中一动,十分不忍心,“喝好就好了,到了燕都,我买蜜饯给你吃。”
都是这个讨厌的家伙开得草药,叶初然嘟着嘴不愿意理他,背过身子也不想看到他。“哼,我不想看到你。”
见她赌气的模样,谢临安无奈的叹口气,伸手揽住她,凤眸凝神望去,小姑娘红唇微微撅着,犹如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花,娇艳欲滴,惹人心醉。
温香软玉抱满怀,眼前的心中之人比花还要娇媚,谢临安突然口干舌燥起来,不知为何,他蓦然想到昨晚之事,两人唇贴唇,他为她渡下一口药汁,她的唇柔软温暖,带着好闻的香味,他还想再尝到昨晚的香味。
直到那种感觉再次袭来,谢临安终于从恍惚中醒来,他的薄唇轻轻吻在叶初然的唇角,吻在她那抹苦涩的药汁上,舌尖轻轻舐去,药汁并不苦,是蜂蜜的味道。
叶初然已完全愣住,杏眼睁得大大的,长长的鸦色眼睫颤抖如风中蝶翼,语气都不连贯,“临安哥哥,你这是……这是做什么?”
谢临安一惊,凤眸眨了眨,眼前的小姑娘神色惊慌,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究竟做了什么?
只是他向来处变不惊,清咳一声,深邃的凤目中闪着温柔的神采,一本正经的说道,“初然,你不是说药汁苦吗?所以我尝了尝,原来……原来药汁还真有些苦。”
说完之后,他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巴掌,这是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连自己都不信,他微微垂眸,脸上有些发烧,心中百折千回。
叶初然皱眉望着谢临安,真当她是傻瓜,就算再亲密的关系,也不会随便去别人的嘴角旁尝味道吧。
她双目紧紧盯住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异样,不想谢临安的脸上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看不出一丝一毫不明情绪。
难道他喜欢自己?叶初然突然被自己的一个念头惊呆了,他怎么会喜欢自己?像他这样的古代高冷学霸、少年解元,应该喜欢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或者是名门望族之女,她穿越而来,勉强只能看懂繁体字,至于其它的,除了孔子说孟子说,她也说不出一个子丑寅某。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他们两人是生死之交,为了对方彼此命都可以不要,可是谢临安应该不会喜欢自己吧,压根三观不合两个世界的人,更何况他也没说喜欢自己。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酸,平缓下心情,叶初然还是决定委婉提醒一下,“临安哥哥,我知道你对我好,诚心诚意把我当妹妹看待,我也会一直把你当哥哥看待,你我亲如兄妹,只是有些举动还是不要,我怕会引起误会。”
谢临安一冷,只觉得心中凉凉,原来她只是把自己当作哥哥,他微微抿唇,一颗心犹如在沸水中被捞起丢到冰川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蝉,似乎一腔情意和热血都被冻住了。
良久,他凤眸扬起,轻轻一笑,笑容却未达眼底,“初然,我知道了。”那张稚嫩的脸上十分平静,她还小,什么都不懂,是自己莽撞了。
既然如此,他更不会放手,不管是许晏也好,还是阿南也罢,他绝对不会让他们抢到先机,初然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只要她未喜欢上别人,他就一定会让她喜欢自己。
他的凤目中带起一抹狠厉,自从她将他从黑暗中救出来,他就不会放弃那抹照耀心底的白月光。
两人各怀心思,并排而坐相顾无言,茅屋中的空气凝固一般,静默中带着尴尬。
谢临安见叶初然不说话,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可能吓到她了,这对刷自己的好感可是不利,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还是来点自己擅长的比较好,捂住胸口咳嗽几声,果然叶初然神情一阵紧张。
“临安哥哥,你没事吧?”昨天大雨,谢临安肯定也淋到雨,他身体孱弱,被谢多寿打伤的地方也刚刚好,为了照顾她更是不顾自己的身体,她心中一阵不安。
“我没事,可能是淋到雨有些咳嗽。”谢临安凤目偷瞄,果真见到叶初然满脸心疼,心中原本被冰水浇过,冰冷的地方又开始升温转暖。
叶初然连忙起身烧了些热水,倒了一杯给谢临安,“临安哥哥,喝些热水。”而后自己也喝了一杯,暖暖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