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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酋长大人走进来的时候,尼古拉斯正在欣赏墙上挂的一幅画,它显然不是油彩画,甚至就不是画笔涂抹出来的,也不是刺绣,更像是金属雕刻而成,上面各种抽象的波斯花纹。
“父亲,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尼古拉斯亲王,来自吉诺维亚。”
“一个欧洲小国。”尼古拉斯自谦地说道,而后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您好,尊敬的酋长。”
谁知道酋长大人不光同他握了手,还张开双臂拥抱了他,拿左右脸颊与他互贴,那毛茸茸的胡子扎在脸上,仿佛一堆干草。
“刚刚扎克利跟我说了,他让美国混蛋欺负的时候,是你仗义相助。谢谢你,愿真主保佑你,我的孩子。”说着他转过身,“巴赛木,去给我们的贵客收拾一个房间,务必照顾周到。”他带着尼古拉斯坐进沙发里,开始喋喋不休地嘘寒问暖。“迪拜的天气很干燥,还经常起沙暴,得让仆人给你准备长袍。如果没什么要紧事就在这里多住几天,过了这个季节,迪拜会凉爽一些,也没那么多沙尘暴。我们这里除了石油什么都没有,不像欧洲到处是绿色。瞧瞧你的样子,你就像欧洲的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一定有人夸奖你英俊非凡。我经常去那边,我喜欢欧洲,但我发誓那边的小伙子可不是个个都像你这么迷人。”
“我都被你夸得不好意思了。”
扎克利插嘴道:“场面话而已,他对谁都这么说,你不要当真。”
酋长生气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扎克利摊手,“阿拉伯人热情好客,你以后会慢慢体会到的。但是……”说着他拉起尼古拉斯,“我们刚刚下飞机,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父亲,把你一肚子的话留到明天客套吧,我送他回我那边住。”
尼古拉斯有礼有节地和酋长道别。
当两个年轻人走出偏厅外,酋长大人转过身,对他的亲随示意了一个眼神,这位心腹立刻凑过来听候差遣。
“去查查这个人的底细,扎克利对他坦诚以待,这次他可不能再被欺骗。他们相识的经过肯定是假的,扎克利怎么可能被美国人欺负?瞧那个什么什么王子,一看穿着打扮就是乡下来的,他那个小身板,有什么能耐救我儿子?我要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
亲随点点头。
“还有,打电话给扎菲尔酋长的秘书,让他安排一个时间,新婚夫妇的事情必须解决,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这是给我们昆图家脸上抹黑,简直奇耻大辱,扎克利就该把那个娘们儿从飞机上扔下去,怎么能容许她私奔成功!她现在是不是在美国,如果已经跑了,是怎么出境的,跟谁在一起,这些问问出入境管理处就可以查出来的事情。扎克利如果不想让她跑,她绝对跑不了,得弄清其中的每一道环节。”
“是!”
“等等,把这次跟着扎克利去夏威夷的人统统叫过来,尤其是法鲁格和那个西方人,先审问他们,他们最清楚这些天出了什么事。不论用什么办法撬开他们的嘴,不肯说的留下来,肯说的割了他们的舌头然后打发一笔钱让他们滚蛋,扎克利身边需要忠心耿耿的人,这个孩子太心软,总是不舍得责罚他们。对了,把法鲁格找来,我要亲自问他一些事。”
心腹领命而去。
酋长大人走到外面,看着远方天际沉沉的暮色,高处的路灯一盏盏地亮起来,照得宫殿比白天的时候更加绚丽,他的黑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让他充满了毁灭世界的欲望。
法鲁格是酋长大人钦点了派到扎克利身边的人,从他还是少年的时候,就一直跟在王子身边。当他被叫到酋长大人跟前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由于时差的关系,他精神还好得很,正可以全神贯注地全面应战,他深谙主人的父亲大人是个什么样的脾气,所以表面维持着平静,心里其实“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这是许多年来他遇到的第二次危机,省心的王子殿下很少让他面临这种局面,距离上一次他和一个法国姑娘陷入热恋已经很久了,久得他一身骨头都懒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