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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好了,misty。”
daisy放下金边白瓷茶杯,用介于严肃和严厉之间的口吻强调,“你的empty只有在濒死或者死亡时才会发动,但没有保留patricia力量的遗物,你无法真正复活。所以,换句话说,你和那些脆弱不堪的人类没有区别。以后别第一个冲上去,这次我已经把能派上用场的都赔进去了。”
misty识相地点头,心想这女人对自己就柔软过那么一次,她抱着她哭的那次。
“你的小妹妹要再温柔点、直率点就好了。”趁daisy在厨房忙碌,misty一边剥熟板栗,一边对rosewood小声抱怨。
rosewood躺在摇摇椅上,慢慢应一声。他很久没回来,非常怀念家中的花香和心灵的归属感。
俩兄妹一个死傲娇,一个未老先衰。
misty摇摇头,觉得rosewood只能做个单向的倾听者,至于daisy。停手吧,她会提前察觉,然后在你还没开口前找个理由让你闭嘴。
“难道我们是只能共苦,不能同甘的那种关系?”misty咕哝着,推开门去湖那边找x-fly。
这一个月它累坏了,沉在湖底一动不动。只有misty叫它的时候会探出几根触须表示它在慢慢康复。
和它握过手,misty钻入树林,就像她小时候经常做的那样,敏捷地爬到果树上。她先是倒挂在一颗苹果树枝丫,却啃到了一颗里边有虫的果实。
呃…
她嫌弃地打量在果肉里蠕动的半截肥嘟嘟的身子,也不把嘴里的吐出来,囫囵一吞,匆匆离开那棵令她倒胃口的苹果树。
很快misty又找到一棵枣树。鸽蛋似的橄榄绿枣子颗儿藏在小椭圆形的细叶中间,在风里一摇一摆。今年是丰收年,她很快吃得肚子圆鼓鼓的,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对daisy解释。
“她又要骂我了。”
misty猴子般在树与树之间窜来窜去,企图通过运动让胃能空一点出来。
母亲娇纵她。加上接连死过几次,misty记不大清另一个世界的妈妈是否是相反的母老虎。
但daisy确实是一条大白鲨,特别漂亮有范的那种。
这女魔头活像个王妃似的后妈。
misty做出最贴切的比喻,但撕开她的嘴也不会告诉给任何人,尤其是daisy。
半个小时过去,在门前来回踱步的daisy总算等到了misty。
她当真回到童年,把自己搞得一身兮脏,头发上还缠着蜘蛛网。
并不是有洁癖。只是良好的教养和自律意识,使得她看不得谁顶着脏乱差的形象上餐桌。daisy冷着脸把misty甩给rosewood。
“监督她,洗不干净就别想吃饭。”
我本来就不饿啊。misty撇撇嘴,不打算真的引爆她。
daisy当真是人如其名,一身尖刺的红蔷薇花,外冷内热的死傲娇。
“虽然都是蔷薇,你可和她长得一点不像。”misty脱光了蹦进浴缸,她对门外的rosewood说起。
rosewood尽责地捡起被misty丢了一地的脏衣服,回应:“我们的母株并不一样,只是以兄妹相称。”
“patricia还挺有意思。不过换做我,我就要做个媒人。兴许谈个恋爱,daisy会稍微柔情蜜意些。”
“其实她为你哭过不止一次。”
“真的假的?”
“在你消失的那一个月。”
misty久久不动地朝天花板凝视,一个朦胧的幻梦似的意象在脑中悬浮。她换了一个平静的口吻对rosewood说:“其实我并不是要daisy变得温柔,要对我客客气气之类的。我只是觉得她要心里怎么想,直接说出来会更好,虽然猜她的心思并不算难。”
“她很难再改了。你迁就一下。”
“听你这口气,你倒真是她哥哥。可惜呀…”misty站在防滑垫上,落水狗似的抖动身体和脑袋,水花四溅。她抓起浴巾裹身上,推开浴室门。
“可惜我是独生…呃,你在干嘛?”
她其实看得清楚,rosewood抱着她的脏衣服,整张脸埋了进去。
但这景象太荒诞,misty一个哆嗦,鸡皮疙瘩冒出来。她不禁问一遍,再来一遍。
“rosewood,你脑子还正常吗?”
rosewood抬起脸,艳丽的红瞳一片清亮:“你继承的patricia的力量只有在紧要关头才会发动,这导致你平时散发的气息很淡。我得想办法记清楚,好第一时间察觉你在哪儿。”
这义正言辞的腔调…
misty从未遭遇这种事情,不知道该不该把rosewood的行为归类于一本正经的变态。
下一秒,rosewood就被misty认为真的有问题。
比起daisy描述中的白蔷薇骑士,现在的rosewood既不自负,也没有了矜贵高雅的做派。他好像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的年轻男人,普通地张开手臂,轻轻抱住,低下头用再正常不过的方式嗅她还湿着的头发。
盯着露在衬衣领口外,锁骨和素净大理石质感的皮肤,misty觉得血液好像凝滞不流了。
“还好你只是简单地泡了泡,daisy调配的沐浴乳和洗发水总是太香。”好像要寻找一个凸起,或者别的什么,rosewood的鼻尖贴着她头皮逡巡。
“r、rosewood…!”misty觉得这样抱下去没完没了,动作僵硬地推开他。
白亮如珍珠的发丝在眉前打卷,一双充满生命有着火焰般温情的眼睛,rosewood用一种无辜又不解的神色凝视她。
“你怕我?”rosewood问。
“我怕我会忍不住打你。”
“那……”rosewood张开手,好像在说扑过来或者揍过来都行。
这家伙突然间是怎么了?misty恍恍惚惚的,她出门前他分明还像个老大爷瘫睡在摇摇椅上。
“噢,rosewood,我提醒过你别这么着急。现在你把事情给完美搞砸了。”daisy把菜重新热好后走过来。她好像知道会变成这样,高仰着雪白的脖子,牢牢睼视rosewood。
“可是我不像你那样不直接…”
“你是不是想打架?”
rosewood立即抿嘴,把手举在胸前,投降。
misty走到两兄妹中间:“好吧,好吧。rosewood确实很直接,弄得我很糊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边吃边说。”dasiy丢下话,转身走了。
“给我一个心理铺垫,是关于patricia的继承者们的事儿,对吧?”misty问rosewood。
他点头。
misty脑中立即闪过很多猜想,她拍拍rosewood的肩:“好吧,我原谅你刚才的行为了。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很弱,所以需要一个帮手。”
“你可以随意使用我。”
“麻烦别说容易引起误会的话。从现在开始,你、闭、嘴。”
rosewood把手指竖在唇边,顺从一笑。
misty越发不相信这男人曾要气势汹汹地杀了她。
一个阳光明媚的秋日里最大的愉悦,是温暖的时间和光秃秃的树木所透出的安宁。
如果能不讨论这个话题的话…
“我和rosewood一致认为,你是本不可能诞生的最后一位继承者。empty的力量虽然是极限时刻才会发动的,但它还有别的意义。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你是继承者,又是其中唯一的审判者。你代表了patricia的初衷和她本身,有权回收gift,或将其再分配。”
misty自认为适应能力很强,但消化这番话花了她足足十分钟。
“听上去任重而道远。难怪你要记住我的味道…”她一脸幽怨地瞟rosewood。
他对她笑,试图表达友好和可靠。
misty连连晃头。
“关于刚才浴室发生的…”daisy有些无力地抚住额头,“自从有了rosewood这个名字,他就已经完全归顺于你了。无关你的意愿,他誓死跟随你。所以你……用一种放松的心态接受了吧。”
说罢,daisy又补充一句:“我劝过,一点用没有。”
简直是宣判死刑后再加一句不得超生的诅咒。misty明显感觉到嘴角在抽搐。
daisy拍拍手,把松散的氛围重新聚拢:“我想说的就是以上这些,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当然,我给予百分百的尊重。”
“继承者,审判者,人类和恶魔间的赌博…唉!”misty吐出肺里的浊气,忧郁和怯懦从来不会在那双深绿的眼中停留太久。她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