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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安注意到温子然说的是嫁与他人,也便是说,与温子然在一起的其实是名男子。因皇族的缘故,本朝也允许男男婚配,但寻常男子之间若是成婚就不会有子嗣,一般人也不会这样做。
叶安有些好奇,究竟什么样的男男感情,会让温子然甘愿冒着惹恼皇帝的风险,拒绝侍寝呢?
叶安丝毫没有自己被戴了绿帽的意识,八卦地道:“这么说,你之前一身农家装扮,也是为了去寻他吗?”
温子然没想到皇帝竟然关心这个,微不可察地点头。
这也便是承认,他有自己出宫的门道了。
叶安不由得想起原身一十六岁登基,到而今十七岁,温子然最多在宫中待了一年,可是看夜里爬墙的情形,绝不像是第一次溜出去。若非意外被他撞见,温子然极有可能会继续逍遥下去,谁都不会留意默默无闻的瑞雪轩,说不定放在边边角角的绿头牌都是故意而为,温子然应当很有些手段……
“皇上,臣卿深知给您丢人了,还请皇上赐臣卿一个痛快。”
温子然以为自己死定了,毅然决然抖出一切,只求早一点解脱。
叶安不觉揉了揉额角,难道在温美人眼里,他就是动不动想要人命的暴君吗!可方才他根本没生气,顶多就是有些震撼而已。
叶安道:“温子然,你别怕。朕不会杀你。说起来,你与心上人被迫分开,其中也有朕的缘故,有时底下人做了什么,朕并不知情,你别怪朕就好。你不乐意侍寝,朕往后都不会强迫。”
叶安之所以会来瑞雪轩,是误把温美人当老乡了,本来也不想与温美人如何。得知温子然竟是个受,叶安意外轻松不少。
这一天对于温美人来说,注定不是寻常之日,他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是皇上竟不怪他还要放他一马?
温子然眼圈一下子红了,接连磕了好几个响头:“皇上心胸开阔,大恩大德,臣卿没齿难忘……若有来世,臣卿愿做牛做马,报答皇上!”
“那个……”
一国之君叶小安蹲下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不用等来世了,朕现在就有个主意,温美人可不可以与朕合作啊?”
温子然:“……”
叶安的意思,眼下因他的到来,瑞雪轩已不能再低调下去,若他从此撒手不管,温子然定会受到排挤,因他之故,害人遭殃,这是他不愿看到的,反正温美人对他来说很“安全”,不若干脆往后就多翻一翻温美人的牌子,省得他还要分心应付其他人,而温子然有他的佑护,男妃们也不敢贸然出手。
此外,温子然需要出宫,他有时也需要,他们两个可以互相遮掩,按叶安如今的身份,要挡的就只有太后,若他选在召见温美人之时开溜,太后是绝不会寻到瑞雪轩来的,召寝这个借口来的光明正大,便是日日都用也没问题。以后穆大哥若是入宫了,还能分散穆大哥身上的压力,一举多得。
此时的叶安还未觉察,自己已经在有意无意为穆辞铺路了。他以前就有过立宠妃的念头,只是一时没找到合适的人选,置之脑后。这会儿觉得温子然各方面都很不错,但他不肯直接利用人家,而是主动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温美人,朕与你各取所需,也会尽全力保护你,等以后时机妥当,会彻底送你离宫。你要考虑清楚,按朕所言的后果,你会成为众矢之的,你可愿意?”
叶安顿了顿,又补充道:“即便你不愿,朕也不勉强。”
温子然飞快地想了一下,皇帝说的没错,再想逃避是逃不了的,对他来说,的确不如找个粗点的大腿来抱,皇帝既然亲自抛了橄榄枝,他为何不接?
不过是当一当挡箭牌罢了,皇帝饶他一命,还许诺送他离宫,如此成全,他能为皇帝办事,求之不得!
温子然坚定道:“臣卿不才,往后都听皇上的。”
只是对于皇上也要经常出宫这一点上,温美人有些困惑:“皇上为何要出宫,也是在宫外有相好吗?”
叶安:“……”
叶安的脸一下子成了红布:“不不不,温美人你误会了,朕是去见朋友的!”
温子然笑:“皇上是说会入宫封妃的那种朋友吗?”
叶安:“……”
叶安轻声道:“离入宫还要很久呢。朕与他眼下就是朋友,至于以后、以后再说……”
温子然“哎”了一声,怎么感觉皇上这情路怪别扭的,做皇帝难道不是该喜欢谁直接抢回宫就行了吗?
……不对,皇上不是这样的人。
温子然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
叶安与温子然兴致勃勃讨论了一宿合作细节,说定了往后若温子然要出宫,可令心腹小方往宣德殿递信,叶安就会到瑞雪轩来,反之叶安若是有事,直接翻牌子召见温子然即可。
论岁数,温子然比叶安小了一点点,叶安于是给这位新组上的小伙伴,起了个备注名称叫做“然妹”。
作为新出炉的宠妃,然妹的位份不能不提,美人比嫔还要低,叶安征询了然妹自己的意见,又斟酌了太后的反应,回去宣德殿之后,便向李幺问起妃嫔晋位的相关事宜。
李幺道:“妃以下的位份升迁,皇上只要吩咐一声,交给老奴来办即可。皇上可是要晋封温美人?”
叶安点头:“子然颇得朕心,朕想升他为婕妤。”
试问那些宫廷剧里的女主角,哪个不是历经坎坷斗得头破血流才能晋位,在他不过一句话的事,这就是穿成皇帝的好处了。
为了以示对太后的敬重,叶安仍是先让李幺去长乐宫传话。太后见到儿子事事以他为主,心中熨帖,区区婕妤,不会影响后宫格局,比起突然冒出来的温子然,太后更在意未来要入宫的穆公子,皇帝仿佛对穆公子挺上心的,他本来对穆公子有些防备,但是温子然的出现,又让太后放心了些,皇帝看来只是多情,并不专情,只要后宫不再出一个苏卿淮就成。
长乐宫并无异议,李幺办事利索,不出半日,诏书已拟好了,李幺亲去瑞雪轩宣读,后宫众人没隔多久也都知道了,狐狸精温美人侍寝一夜,竟连跳几级成了婕妤,以前谁有过这待遇,这势头怕不是另一个苏皇贵妃吧?
皇帝近来并不流连后宫,偶有升迁,沉不住气的男妃便三三两两结伴,往瑞雪轩而来,想探一探这温婕妤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主子,不好了,有几位贵人、常在都过来了……”
温子然的心腹内侍小方很愁,以前温子然无宠,在宫外还有个情人,怎么看都是必死的局,可是没想到一转眼皇上竟然与主子成了同盟,小方还没高兴上,转而就要愁主子会不会被其他男妃欺负了。
“小方,不必担心。”
温子然的心态已今非昔比,他既应了做这个挡箭牌,就要有接受挑衅的准备,他的身后如今有皇帝撑腰,还有何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