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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耐耐正要去追楚文隽, 耳后忽然传来齐周激动声音,“刺哥你醒了”
行动快于思考,许耐耐立刻转到秦刺方向。
一步,两步, 三步楚文隽数到第十步, 身后没有动静。他扭身, 回望病房门口。
右肩被人撞了一下, 撞他人貌似很着急, 连头也没回,只扔下一句不好意思就飞速消失在拐角。
猝不及防地被人一撞, 再加上腿部剧痛让他一时失去重心, 他狼狈地倒在走廊里,腿部有血渗出,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只一味地望着不远处病房, 像是在期待什么。
始终没有人出现。
彼时, 许耐耐紧张地盯着才睁开眼秦刺。
“秦刺”她抚着他脸, 连连唤他。秦刺缓慢地开合了一下眼睫,猝然一下咬在她虎口上。
尖利牙齿几乎要刺破她皮肤, 她痛呼, 要抽出手腕, 却如何也抽不出。
慌急之间对上他黑漆漆双目, 如深潭般不可测眸子氤氲出似乎即将要爆裂而出情绪, 许耐耐一愣, 随即阻止了上前来拉开自己齐周。
“秦刺”许耐耐忍着痛,面露疑色。秦刺咬住她虎口不放,旋即露出尖尖牙齿,森白牙尖恍若有锋利光晃过,紧接着,他又重重咬了她一下。
不知为何,许耐耐对这场景有种熟悉感,仿佛她在什么时候经历过同样场景。还没等她想明白,就只听见秦刺幽幽低喃“耐耐姐姐。”
许耐耐头皮一炸。
耐耐姐姐他为何这么叫她
旁边齐周瞠目结舌,“完了,刺哥不会伤了脑子,傻了吧”
许耐耐和他想到了一块儿,她胆战心惊,匪夷所思,“你没事吧”
“你出去。”秦刺倏然转眼,命令齐周。齐周犹疑地端详病床上人,与往日如出一辙专断与不容置喙,应该是没傻,可他刚刚叫许耐耐姐姐是怎么回事
“刺哥你还好吧”齐周指指他脑袋。秦刺直接把枕头砸向齐周,“齐周,我叫你出去。”
连忙接稳枕头,楚文隽确定秦刺脑子没出问题后从病房走了出去。
室内安静下来。
虎口处印着一圈深深牙印,牙印不仅带给许耐耐疼痛,同时带给她无法忽略熟悉感。她咽下唾沫,说“你刚才叫我姐姐”
秦刺再度咬上她虎口,一字一顿道“不记得了吗,耐耐姐姐”
他牙齿在她虎口碾磨,面色呈病态惨白,嘴唇却殷红如血,“我是小远啊。”
轰
这几个字如同炸雷在许耐耐周身崩响。
耐耐姐姐耐耐姐姐小远小小远
“耐耐姐姐。”
雷声炸到许耐耐大脑里,神经崩裂剧痛牵扯着她神识。她抱住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秦刺见状,立刻将她捞入怀中,“耐耐”
许耐耐扶额,抬首看他。
脑中雷鸣愈发清晰,似如近在耳边,空间骤然扭曲,逐至分崩离析。
远处雷鸣电闪,大颗大颗雨珠顺着伞沿斜飘进脚踝里,许耐耐加速往前跑,终于要到小区了,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刚才跑得急,雨势又大,她竟没注意到前方有东西。
待视线一清,她发现那险些绊倒她人竟是一个大致五六岁小孩子。他蜷缩在地上,浑身湿漉漉,四肢在雨水里颤抖。
她惊了惊,急忙俯身,“喂喂”
小孩一动不动。
谁家孩子丢在这里了她四处张望。这会儿大雨滂沱,四下里没什么人。
她皱皱眉,当机立断,把装了食物手提袋挂到个臂弯里,背着小孩离开。
好不容易把小孩带进家门,许耐耐快累瘫了。她也只不过才刚满十一岁年纪,背个半大小孩实在是有些费力。
发现他还在发抖,许耐耐犹豫了一下,然后脱掉他湿透衣服。
一边脱他衣服一边告诉自己他虽然是男孩子,但是只是一个五六岁小弟弟,所以她不用避讳什么。纵使如此,她还是有些害羞,以至于全程都半合着眼。
找出自己衣物胡乱套在他身上后,她又给他盖了层厚厚毯子,随之吹干他头发。
他没再发抖。这时许耐耐才看清头发里那张苍白小脸。
许耐耐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小男生,生比文隽哥哥还要好看。纵使皮肤苍白,可那皮肤却如冰瓷般细腻滑嫩,长长睫毛黑密如蝶翼,鼻梁高挺,往下延伸,薄薄唇形精致优美,只是缺乏血色。
情不自禁地摸向他微肉双颊,轻轻戳了一戳,刚收回食指,虎口却猛然一痛。
他不知何时醒来,狠狠地咬着她,黑沉不见底眸子里尽是防备与警惕。
“诶诶诶松口你干嘛咬我”她怎么甩也甩不掉他。他牙齿在她皮肤表层碾磨,配合着他苍白脸,像一只厉鬼在撕咬她。她疼到极致之际,不料他蓦地一松。
许耐耐赶紧跳开,她摸着还在发疼虎口,就要骂他,却看到小男孩又昏迷过去。
“喂”她很生气,拍了拍他,猝地发现他浑身滚烫。她惊诧,迅疾摸他额头。
发烧了。
肯定是在雨中淋久了。她赶紧去抽屉里找到平时备着退烧药以及一些预防药。
好不容易让他喝下药,她打开空调,调高了室内温度。
如果药不见效,就得送他去医院。
折腾这么大半会儿,她也累了,才准备躺躺,腰间就一紧。小男孩无意识地贴到她小腹前,像是汲取温暖似抱紧她。
刚才还咬她呢。她轻哼。见他可怜兮兮,又长得好看,她于心不忍,没把他推走。
抱了他好半天,他体温降了下来,恰时爸爸电话打了过来。
“耐耐,你又让保姆走了”
“嗯爸爸,我不要保姆。”那个保姆做饭一点都不好吃,还总把她儿子带到这里来,她讨厌她儿子,老是喜欢动她东西,今天早上她忍无可忍,直接把保姆赶了出去。
“不要怎么行你还这么小,爸爸现在忙不过来,没办法照顾你。”
“我都快十二岁了,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而且我都会做饭。”
“那也不行,爸爸明天就回来,明天再给你找一个保姆,先就这样了,爸爸现在得开会去,耐耐乖。”
许耐耐既有些高兴,又有些烦闷。高兴是,爸爸终于要回来了。自从妈妈去世后,爸爸就变得好忙,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回一次家,经常在外面出差。烦闷是爸爸又要给她找保姆了。
妈妈去世后,爸爸给她找第一个保姆,是个漂亮大姐姐,一开始她还很喜欢大姐姐,可自从看到大姐姐故意在爸爸回来后画很漂亮妆,又假装有意无意地凑在爸爸面前之后,她就讨厌起了大姐姐。尽管年纪小,她也知道大姐姐是在做什么。
使着性子胡搅蛮缠地辞退大姐姐,没想到又遇到一个有着非常讨厌儿子保姆,她不喜欢保姆,一点都不喜欢。
如果爸爸又给她找一个像前面那两个那样保姆怎么办她极为排斥。
她又不是不能照顾好自己。
外面雷雨还未消停,噼里啪啦雨珠在玻璃窗边滚落。许耐耐出神地望着窗外大雨。
不知不觉就这么睡了过去。
男孩蜷缩脖子,发出低低梦呓,昏迷中半睁开眼,他张嘴就要咬下去,头顶轻轻压下一只手掌。
“别动。”手掌在他发间安抚性地轻揉。他身体登时僵硬,如机器人般一寸一寸地抬眸。
她在睡觉,但她仍然在温柔地抚摸他脑袋。
记忆中有人也会这么温柔地摸他脑袋。他歪歪头,眼神渐渐变得空茫起来,然后慢慢地重新把脸颊贴到她怀里。
迷迷糊糊睡到第二日早晨,许耐耐捏捏酸疼脖颈。她居然就这么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小男孩还没醒,他还贴在她怀中。她探探他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他安静地睡着,呼吸均匀轻浅,苍白面色也消退了几分。
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但她因为在沙发里卧了一晚上,浑身不得劲,就懒得去做早餐。
在冰箱旁看到麻辣味泡面,她食欲被挑起,当即烧水泡面。
还没开吃,她就看到小男孩醒了过来。她急急放下泡面,蹲到小男孩跟前,“你醒了。”
又记起昨日被他咬过,她迅速后退,隔着远距离观察他。
但他今日没了昨日防备警惕,整个人都柔化了许多。她不明所以,问他“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盯她,一眨不眨。
“你叫什么”她换了个问题。
他不答。
“你怎么会在小区外面跟爸爸妈妈走丢了吗”
依然沉默。
“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家住哪儿”
还是沉默。
许耐耐“”
不会是个聋子吧
她咳了一声,指他耳朵,用嘴型问“听不见”
接下来雷鸣解答了她疑问。忽然一声雷响,小男孩身体一颤,明显是被倏然出现雷声吓到了。
她若有所思地挠挠下巴,不是聋子,那么是哑巴
“不会说话”她又指他嘴。他定定地望她眼睛,长睫扑闪。看来就是不会说话了。
她惋惜不已,这么漂亮一小孩儿,居然不会说话。
从他腹部传来轻响,许耐耐啊了声,“你饿了”她正要给他找吃,旁边泡面香气就萦绕到了鼻端。她端起泡面,说“这个,吃吗”
他垂下眼帘,眼光掠过冒着热气泡面。
许耐耐以为他是要吃了,于是叉起两根面喂到他嘴边。他不张嘴,只看她。
不吃吗许耐耐将要收回叉子,却见他缓缓启唇,将面咬了进去。起先,他咀嚼得很慢,如放慢了倍速在细嚼慢咽,似乎是在试探着什么,而后,他咀嚼得越来越快,她给他喂到速度赶不上他吃速度。
看到他辣红嘴唇,许耐耐终于意识到她犯了什么错误。给刚生过病人吃麻辣泡面,也只有她能做出来
她搁下泡面,说“不能吃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