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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郡主起身问候。众千金也纷纷向长公主行礼。
长公主免了众人,走到黛玉身边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了会方才笑道:“我从前就听张先生夸奖你。如今一见,果真是才貌双全,天下无双。”
见黛玉推辞不敢,长公主又笑着坐到她身边,伸手拍了拍郡主,微微感叹:“我原想着自己女儿琴棋书画能样样精通,才特意去请了张先生来。没想到最后居然走的是她父亲的路子,只知道舞枪弄棒的。”
“我题了诗,他们竟半句都回不上。”
顿了会,长公主又看似随意的开口:“我倒是想有你这么个女儿。若是南宁有你一半的才气,我也不用对月独吟了。”
这话一出,座下的千金们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认女儿的事情岂是能轻忽的?以长公主的身份,能当众说出这种话,代表的可不止是一个玩笑。
她们只恨长公主不是对自己说,不让自己早就答应了!
黛玉玲珑心思,倒是想的更多。父亲交接时日将近,不出几天林府就要举家迁往京城。京城向来关系复杂,前世自己独呆在贾府,就见识到许多,何况现在是要直面整个京都呢。
再者,张先生不止教导过自己,看来之前还在长公主府上呆过。在外人眼里,这已经是一层的牵扯了,现在要是应下了义女的称呼,岂不是更牵扯不清。
事情未清,还是先含糊过去不提。黛玉主意已定,又想起之前闻得长公主嫁的是将军府,府里的军功全是将军一人打下来的,驱外敌镇边疆,有战神之称。她便只笑着说:“自古巾帼不让须眉,郡主志向之远,我辈不能及。”半句不提认亲之事。
郡主看了黛玉一眼,俊朗的脸上带了薄红。
“也就哄我开心罢了。”长公主笑笑,果然也没深究,依旧谈话如故。
座下千金听得黛玉回复,不少都心生喜意,只想着黛玉太过清高,大好机遇在面前都不去抓住,实在愚钝。又有人暗暗扼腕,叹机会怎么不落在自己身上。
其中以薛清最为不甘。
她出身皇商,身份尴尬。这次能入长公主的席位,可是付出了好大的人力财力,原想大展宏图,可惜一无所获。
更兼那林黛玉却偏偏得了长公主的青眼,这让她最是恼怒。在她看来,若是黛玉没有打断郡主吟诗,那长公主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自己的诗词,那被另眼相看的就是自己了!
这念头搅得她愤恨不已,却又无计可施。薛清闷了好大一口清茶,还是缓解不了郁闷之情,正是难捱之时,她想起了自己堂姐。
堂姐薛宝钗,是主家嫡出的大小姐。从小就舅舅的指点下读书,最是聪慧不过,阖家上下都称赞她,胜那不成器的堂哥许久。
世上还没有能难倒堂姐的事情呢。薛清找到了思路,她缓缓抿了一口茶水,决定要给堂姐送封信去。
等日落西山,公主府的花宴也就结束了。辞了一位位的访客,长公主半倚在座上歇息,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才半抬起眼笑道:“南宁,你看那林黛玉如何?”
“才华横溢。”
郡主自己不通文采,却最是佩服和她母亲一样才华出众之人。早听张先生提起黛玉,她就心有期待,如今一见的确才貌双全。故而她虽面上不显,心中倒是颇喜。
长公主作为母亲,自然是看得清女儿的心思,她轻笑地拍了拍郡主的肩膀,“的确是个值得结交的好孩子,你有空多去她哪儿走走。”
见郡主认真点头的模样,长公主又怜爱地挽了挽女儿额边的碎发,含笑催促说:“今儿也累了一天了,快去歇着吧。”
郡主干脆行礼后就转身出去了。
长公主目送着郡主出门了,半是叹息半是笑地摇了摇头,“我这个女儿啊和她爹是一个样。”一样的耿直刚强,竟半点没继承到自己的心计。
徒自笑叹了一阵,长公主以手扶额,顺长秀发倾泻而下,她重复问道:“佩瑶,你看那林黛玉如何。”
站在她身后的贴身侍女佩瑶闻言,也不急着回答。而是先轻柔地为长公主按压了会太阳穴,才缓缓出声:“举世无双貌,七窍玲珑心。”
“可她却拒绝了我呢。”
“若是那林黛玉直接答应做您义女,怕是您才会瞧她不起。”
“呵。”长公主嘴角微微弯起,她闭上眼睛半饷才笑说:“若是她真莽撞的答应了,看在那张脸上,我也能好好待她。”
只不过这种好好待,和现在却是不一样了。
佩瑶并不回话,只是安静地替长公主舒缓着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