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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陶从未放弃打击栗姬的想法。

上回刘彻的回答让馆陶非常满意,虽然被阿娇的话打断了接下来的意图,但刘嫖自己定义为年龄太小不懂事,小孩子嘛,哪里知道这婚姻大事的重要意义。不过既然阿娇年龄太小,可以先给她的两位哥哥定下亲事,当然是从年纪较长的陈须开始,定下的是大王美人的二女儿,南宫公主刘婧。

馆陶毕竟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姐弟俩相互扶持走来,刘嫖是知道自己弟弟性格的,这几年可没少说栗姬的坏话。加之又不断向宫中送入新的美人,栗姬的年纪渐长,性格倒没怎么变,依旧是个不服软的,刘启对栗姬的宠爱已经大不如从前,立栗姬为后的想法也渐渐淡了。

虽说如此,刘荣的太子之位却是没有动摇的。圣上在马球会后不久,就将各皇子进行了封王,刘余封鲁恭王,刘非封江都易王,刘彻封胶东王,刘越封广川惠王,刘寄封胶东康王,刘乘封清河哀王,刘舜封常山宪王,如此以来,断绝朝中之人欲废太子拥护其他皇子之心。

刘嫖虽打击了栗姬,但刘荣只要是太子,就动不了栗姬的根基。栗姬则是一心想让自家人成为太子妃也就是未来的皇后,这日便叫了自家侄女和太子刘荣一起来宫中喝茶。让人惊讶的是,当栗姬提出要刘荣娶自家之女为太子妃时却被一口回绝了,还道太子妃之位事关国本,需父皇和太后商议后再做决定,栗姬见刘荣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大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被陈家那小丫头迷了心智,那小丫头休想占这太子妃之位。”刘荣看母妃如此说自己的心上人也是十分不满,但毕竟是自己的母妃,自己也不能指责,扶手做了个揖,也没看栗家姑娘一眼便自行回东宫了,母子二人是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矛盾。刘荣离开时,只听见后面的瓷器碎了一地的声音。

在大王美人的三个女儿中,刘婧性格温柔,脾气又好,全然不像一般的公主那样娇蛮。原着当年大王美人入宫前其实已经嫁过人,且有一女,入宫后因为此事受后宫众人的不齿。不久后生下来刘启的第一位公主,刘启对这个公主是百般疼爱,但王娡还是想又儿子傍身,当第二个仍是女儿,且还难产差点要了王娡的命,王娡对二女刘婧的感觉总是淡淡的。再后来有了三女和小儿子,对刘婧的关心就更少了。好在刘婧生性温和,最听母妃的话,也没有让王娡为难过。

对于陈家,刘婧也是知道的,虽是侯府,但前有太后独女馆陶大长公主,后有备受宠爱的堂邑翁主,且刘婧与阿娇的关系也不错,宫中没什么玩伴,两人倒也处得来。虽然与陈须的接触不多,只听闻他喜爱诗词,如今被父皇封了个闲职,倒也算是个富贵闲人。且作为馆陶姑姑的嫡长子,这未来堂邑侯的爵位肯定是陈须承袭的,母妃为她选的夫君虽不是那么的声名远扬,但也是踏踏实实的过日子的夫君。王娡还一个劲儿的对刘婧说,到了堂邑侯府要事舅姑,和阿娇陈融也要好好相处,对刘彻未来的发展都是有好处的,刘婧看着母亲殷勤的眼神,点了点头。

大王美人这边算是说定了,接下来就等陈家那边的消息了,两边合适便要请刘启赐婚。公主下嫁也不是小事,虽然嫁与公侯家不用令建公主府,但各种嫁娶之事比民间只多不少,也得早早准备着。却没想到陈须听闻此事反应非常激烈。

“母亲不可以。”陈须说着:“为什么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就直接定下婚事?难道我在母亲眼中,就只是政治联姻的棋子吗?”“你这说的什么话?母亲这不就是在问你的意见吗?”馆陶气着说道:“况且那刘婧是我看着长大的,相貌好不说,性格脾气最是让人喜欢,人家公主都愿意下嫁与你,你还有什么挑的?”陈须只是低着头:“公主什么都好,只是我配不上公主罢了。”馆陶气的只想摔东西,被闻声赶来了堂邑侯陈午劝住了。

自从让陈家庶子女去宫宴,以及后来一同去盛家读书后,陈午和馆陶之间的关系融洽了很多,馆陶所出的几个孩子也和陈聪陈婷陈亮的关系慢慢融洽。虽说不是同母所出,但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盛家几个兄妹也是很好的例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几人倒是有些相互扶持的感觉。陈午对自己的两个嫡子也上心了很多。

陈午劝走了馆陶,屋子里只剩下了父子二人。“你连公主都看不上,你倒是说说,你瞧上哪家的姑娘了?”陈午的性子比馆陶好些,即使是这个时候也是好言相问。陈须自然不会说公主不够好,可在陈须心里,便是皇帝的公主也比不上他心里的那株盛开在幽谷的墨色兰花。

陈午想起了之前陈聪开玩笑的对陈须说过:“季须弟弟如此多次请盛家长枫兄弟来诗会,怎么也没见到墨兰姑娘”,而在京城之中陈须的确也是与盛家姑娘接触最多,怕是看上那位了。若是身份地位相当,他也不会阻拦,可他们不相配啊,馆陶听了肯定第一个反对!”“季须,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瞧上了盛家那位四姑娘?”

见自家父亲一开口就说中了自己的心思,陈须也不再隐瞒,当下说出了自己对墨兰的心思,“父亲所言,正是我的心思。季须心悦盛家四姑娘,还望父亲成全。”“不是为父拦着你,实在是盛家门第不显,这四姑娘还是个庶女。若说是个嫡女,为父还能在你娘面前替你说上两句。况且这次是公主下嫁,那四姑娘你娘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陈须对自家父亲的话并不赞同,明明墨兰才是真正的珠玉,在他心中,便是公主又如何!但是连父亲都不帮他,母亲那里又要怎么办呢?陈午想到了自己的慧娘,心下一动,自觉无力:“季须啊,那四姑娘身份着实不合适,你便是娶了,也不能给她幸福的,婚姻之事,不是只要有情便可以的。”陈午看着自己儿子,心中不忍:“那南宫公主是个好孩子,如果她同意,你将来纳了盛家四姑娘做小也是可以的,若觉得委屈了盛家姑娘,多疼她些便是了。”

“父亲,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只想娶墨兰为妻,我也只要她一个,非她不娶。”陈须向往的是诗词中的感情:“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让自己深爱的女子做妾,打心里觉得这是他们彼此情感的亵渎,他是如何也不能同意的。

馆陶并没有走远,在一旁听到了全部。她本想这父子俩说说能让陈须念头转过了,没想到自己的嫡长子,当今圣上的亲外甥,放着本朝公主不要,竟然说出了非盛家的庶女不娶这样的话,想都没想就冲进了屋子,对着陈须就是一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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