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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房内格外闷热,莫三躺在床上,双臂放在脑后枕着,一双眼睛在一片黑暗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明亮,房里燃着助人安眠的香实在没起什么作用,反而使莫三愈发清醒,心中隐隐有种不安。
仿佛是为了应证莫三的那份不安,外面突然响起急促杂乱的脚步声,还伴着如急雨一般令人心惊的剧烈砸门声,力气之大好像要将门砸穿!外面突如大风起,带动了莫三的衣带乱舞,莫三打开大门,狂风倒灌进来,眼睛却未眨半分,深如壑渊的眼瞳看着两个官差满脸的焦急,以及惊恐?
“大人!大人!澹台沅他他他……死啦!”其中一个官差磕磕绊绊的、抖着声方才把一句话说全。
“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两人好好盯着吗?”莫三厉声问,眼中满是冷冽。
两个官差被莫三的口气吓的就是一哆嗦,明明是两个身高体壮的大汉,此时却怂的恨不得把自己缩到一起,连头都不敢抬!片刻,只觉脸颊被衣带打的一痛,再抬头,方才还站在门内的莫三早就无影无踪。
“还愣着?走。”苍术低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把门口两个一副活见鬼表情的同僚叫醒,大步离开。
……
澹台小公子的院子,白天他们方才造访过的地方,如今这座不大的院子却被无尽的黑暗吞没,连同那个有着青涩笑容的少年一起,被馋食殆尽。
留在门口守着的一个官差,眨眼功夫突然看见一个人影突然冒了出来,形如鬼魅!顿时吓的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哆哆嗦嗦的大喊大叫,挥手乱舞,连腰间有刀都忘了。
莫三冷眼看了一眼手脚乱舞的官差,直接大步一跨,进了房间。
房门是大开着的,外面的狂风从门灌进房中,带动着重重纱幔发出沉闷的声响,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纸,蹭过莫三的耳侧、长发刮往别处,莫三转步走到里间,桌上烛台燃着的火苗时不时发出‘噼啪’声响,忽闪着照亮方寸之地。
那个白日里还言笑晏晏的少年,安静的背对着莫三趴伏在桌子上,倒像是睡着了,莫三绕过去,脚下突然踩到一个东西,视线下移,便见少年脚下还有一个小瓷瓶,瓶内液体溅出几滴,液体还未干透,莫三伸出手粘上少许,液体粘稠透明呈浅红色,还散发着诱人的甜腻香气!莫三站起身,环绕屋内陈设……
就在此时,一人慌忙冲了进来,人刚转进里屋就看见莫三,郑长素直接大喊:“莫三,可算找到你了,我跟你说,今日我师兄为澹台沅作画,发现他左手手臂上就有伤口,听他描述这伤口就像被人……”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郑长素不可置信的双目圆睁,跟着莫三的视线,凝聚在趴伏在桌子上以无生气的澹台沅。
“这?这?”长素很想说一句连贯的话,可脑子里花白一片,心乱如麻,反复张嘴也只能发出几个单音节。
“旁的先放下,过来帮忙。”莫三的声音满是凉意,语调平缓。
郑长素强迫自己暂时放下脑子里的一团凌乱,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步态沉稳些,走了过去!屋内只燃了一盏烛台,光线显得昏暗,莫三拿出火折子,将旁的三盏灯点亮,灯罩罩上,屋内瞬间照亮,莫三看了一眼已进入状态的郑长素,对后来进来的三个人比了个静声的手势,便自行着手检查屋内。
郑长素走了过去,隆起袖子,并两指放在澹台沅脖颈侧,复又伸向耳后,然后眼神一暗。
由于澹台沅是趴伏姿势,大半张脸都埋在曲起的右手臂下,郑长素随口唤了一个人过来,帮忙将澹台沅的手臂抽出来,面色种种症状,郑长素已经初步肯定又是中毒所致,并且一切症状完全符合中‘软花散’的所有症状!把人放好,郑长素看向澹台沅的脸,表情不对!!!服用‘软花散’后,毒发会令人异常痛苦,而澹台皓此刻的表情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郑长素紧皱眉头,面上紧绷,抬手抓起澹台沅的手,手背无异样,翻过来之后,郑长素吃了一惊,只见澹台沅手掌之上,条条暗青色血脉清晰可见,从手掌心散发出深的发黑的红色扩散至整个手掌,并且其小臂处,指甲扣进血肉而形成的月牙形伤口十分触目惊心!郑长素快速翻起横摊在桌上的那只手,澹台沅右手成拳紧握,即便翻个各儿她也看不到其手掌心,只好手上运上内力,十分小心的将紧握成拳的手慢慢打开,谁知刚开一条缝隙,便见一个物件自掌中划出,落在桌面上,弹跳两下静静躺在桌上,发出清脆声响。郑长素看到右手手掌同样血脉横浮,掌中黑红,这才放下,然后抬手拿起方才从澹台皓右手掉落的东西,借着灯火细细观看。
郑长素将只有大拇指甲盖般大小的东西在手中来回翻转两下,材质是银,两面都刻着东西,她只能断定其中一面像是笔划,但是都不完全,也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字!东西呈半圆,图案不完整,像是截掉的,想来这东西本来应该是整个圆才对,而不是手中这样残缺不全的半圆。
莫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不少写满字的纸,沉声问:“如何?”
郑长素抬手将半圆形的银制品递过去说道:“大约死后两个时辰,身体还没有完全僵硬,是中毒致死,但并不是‘软花散’,虽然毒发后的症状和软花散足以以假乱真,但‘软花散’毒发之后,服用者会极其痛苦,绝不会使人的表情如此安详,还有澹台沅的双掌赤红,血脉浮于表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百草杂记》百毒篇中,记载过一种名叫‘醉生梦死’的剧/毒/之药,服用后,可以让人不知不觉死在睡梦中,无知无觉,毫无痛楚。”
“那为何此毒会和‘软花散’如此像?”莫三抬眼问道。
郑长素不自觉的捏上自己的耳朵,似是在组织措辞,片刻才说:“怎么说那!要往回追溯的话,其实‘软花散’和‘醉生梦死’应属同宗,前朝时‘醉生梦死’就出自当时一个光是让人听之就闻风丧胆的魔教,后来魔教覆灭,此药流出,我听师父说过,当时九歌门的立门之人就因缘际会得了一瓶,分为多次试毒,方才罗列出配置此毒的所有成分,然后发现其中有一味极其重要的草药,就长在归雁湖边,我们叫它‘七星草’,根茎深绿,尖处为白,状似竹叶,并为虫鸟不喜!再后来,苗疆‘黑蛊教’来犯,所驱使的蛊虫令人防不胜防,九歌门门主就利用七星草重新研制出了‘软花散’,携带异香的软花散可驱蛊虫,但绝不能食用,与苗疆一战偃旗息鼓后,‘软花散’就被列为门中禁药,凡门中弟子不得私自带出,违者门规处置,严惩不贷。”
听了郑长素这番解释,莫三走了两步弯腰将澹台沅脚下的瓷瓶捡起,瓶身上沾着已经干涸的红色液体,示意郑长素看。
拿过瓷瓶,还未到鼻尖,一股极其甜腻的香味儿便冲进鼻腔,这股香味就像蜜饯一样,瞬间,郑长素就抬头向莫三及其肯定的点头:“是‘醉生梦死’!”
“你现在需要肯定的告诉我,澹台沅和澹台老爷子中的毒不是同一种!”莫三的眼神中带着压迫,眼瞳黝黑,犹如万丈深渊,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