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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年秋。
正直农忙, 天干物燥。
清凉避暑的百景山庄多的是度假人士,几十间房几乎天天满员,庄外特意改造成天然游泳场地的河里每天热闹非凡, 湖泊周围多的是垂钓者, 厨房里更是忙成一片, 露天烧烤店也总有客人光顾,如今的山庄竟比那两个烤鱼店赚的钱还多,还快。
马涛秦凤把马文轩丢给秦扬这个大舅回村去堵水灌溉秧田, 一去就是一个星期不回来,起初两天小文轩还挺乖,蹒跚着跟江宇到处跑, 可时间一长,小孩想父母了, 开始天天泼天天哭,秦扬江宇被这家伙折腾得几天没睡踏实, 无法,只得把山庄的事交给高不成低不就至今没看上对象还在打光棍的王强杨越,带上江宇侄儿回村。
去往村里的大路早已修好,秦扬在镇上找了辆车径直从大河镇开到村里, 并不在村里停顿,直直开上去往田坝的山道上。
到了地方, 秦扬把买给秦父赵决等人的东西从车上提下来, 付好钱, 一手抱起肉嘟嘟的马文轩兼提着几袋礼品, 空出另一手来牵着江宇回家。
如今的秦家院子有模有样,院子里种了许多蔷薇花,爬得满护栏都是,院中还搭了一座葡萄架子,密密麻麻缠绕着架子的葡萄藤中隐约可见一串串青色细小的葡萄串,架子上缠满了葡萄藤,遮挡着头顶炙热的阳光,投下的林荫让人看着就惬意。
家里门窗紧闭,几只躺在院里的黑狗瞧见两人瞬间认出他们,疯狂的摇着尾巴上前欢迎,又是人立起来扑,又是舔的,热情十足。
江宇顿时开心的牵着狗爪子,跟小黑的儿子们打成一片,蹦到草地里玩。
“啊啊!”马文轩看着跟一群狗玩得开心的江宇,兴奋的啊啊叫。
秦扬捏了捏快一岁半了还学不会说话的马文轩,目光宠溺的看向江宇,走到走廊上把马文轩放到木板上,冲江宇温柔叮嘱,“小心别踩到花。”
江宇一个激灵,忙从地上爬起来,瞧见被自己压倒的花忙挥手赶开几只狗,把爸爸精心种植的花扶起,不敢再玩,遂跑到秦扬身边老实坐下。
秦扬将马文轩放到木板上坐下,转身给江宇清理干净身上杂草,摸出常备于身上的手绢到摆放在院里装了半缸水用于浇花的水缸里打水来沾湿手绢,拧干来给江宇仔细擦干净脸,在一大一小垂涎的目光中拆了一包雪饼分吃,打算在这里睡一觉等他们回来,谁知马文轩吃饱后开始来了精神,扯着嗓子哇哇大哭,要找妈妈。
秦扬无法,只得把买来的东西找地方放好,抱着侄儿带上江宇去地里找马涛他们。
天气干燥,堵水变成了一项极为艰难的事,田坝里不少村民正提着锄头戴着草帽光着脚走在田埂上。
走在田坝里,视线总是轻易被成片的玉米林遮挡,秦扬先是去自家地里找秦父他们,顺便看看几块水果树,地里没人,估计是去了山上,如今火龙果已经没有种了,改种杨梅树,地里树木葱郁,长势不错,如今全换上单一的果树,确实好打理多了。
几人在附近逛了圈,这才抱着又要哭的马文轩往前走。
马涛家的几块田都在山背面,这里较为僻静,后面便是成片树林,周围田地不多,草坝子坟地倒是不少,马涛秦凤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不远处的水沟里挖被泥垢堵住的沟,沟里只余一层薄薄的水,今年实在太干,且这一带水源本来就难找,田里的水早干了。
秦扬当即抱着马文轩过去,小家伙看到爸爸妈妈当即开心的啊啊叫。
马涛秦凤见到突然出现的两人,不由惊讶了番,秦凤忙擦干净手,上了水沟把儿子接过去亲了亲,问了秦扬两句后便抱着儿子到不远处土坡投射的阴影下休息。
秦扬让江宇跟着过去躲太阳,随后捋起袖子裤腿穿着皮鞋下沟里去帮忙。
马涛推了推帽子,继续挖沟,“你咋来了。”
秦扬笑笑,“你儿子太闹,我哄不住,这不来换人了,以后放水的事我们两来,秦凤带孩子。”
马涛闻言顿时嘿嘿笑道:“行啊,我也不跟你客气了,大舅子。”
“好说,好说。”
商定放水的事由两人来做后,秦扬并不打算让江宇参与其中,得起早不说,周围黑灯瞎火的,万一摔田里就不好了。
马涛秦凤当晚也没再回去,而是住在秦扬家,方便半夜早起去堵水。
每年一到这个时节,水源紧缺地里正蹿头的水稻又急需灌溉时,堵水就成了一场战争,去晚一步,被人占了先机,今天一天估计就废了。
田坝里田地灌溉的水是山溪水,源于远处另一座山势平稳的山,每年水量到这个最热又滴雨不降的时间段都会蒸发,水势一旦变小,流入水沟里的水也会便少,田坝里这么多田等着灌溉,许多人都选择大半夜起来堵水,挖别人拦住的水放到自家田里,因此村里人总会有不少人因这事闹翻脸。
两人商定三点起床,便早早睡下了。
秦家屋里的灯逐个熄灭,院里虫鸣声一阵接一阵,夜空明月缓缓移动,漫天繁星璀璨,神秘而闪耀。
到了特定的时间点,秦扬醒了。
江宇浑身只穿了条小裤衩,缩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秦扬低头吻了吻他额头,才轻轻挪开身躯,扯过薄被给江宇盖上,摸到火机点亮看了看时间,两点五十。
因为怕吵醒江宇他并未开灯,轻轻起身摸黑穿上衣服便轻手轻脚下了阁楼,喊醒睡在沙发上以便随时走人又不吵醒两母子的马涛,两人走到院子里拘了两把水随便洗了洗脸,提上锄头,呵止住想跟着去的几只黑狗,点着电筒出了门。
田坝里十分安静,周围大山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影影绰绰,夜里湿度上升,凉风阵阵,十分舒服。
两人默不作声点着电筒顺着田埂往田里走去,一路上也没遇上个人,看来两人确实是最早的。
要堵水,就得顺着水沟往水源处走去,挨近另一座山的山脚边还有一片水田,这户水田的拥有者是鲍家,鲍家向来霸道,见天的守在水源边,谁家想分一股水都难,是以众人大都选择在夜里悄悄的来把堵在水沟里的泥巴挖开,放水进田,待得第二日被发现,即便是不知道谁干的,也总是少不了挨鲍家一顿骂街。
马涛走在前面,有些不放心地说:“要是这股水被鲍家堵着,咱们去挖会不会惹上这家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