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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听出了安德莉亚隐隐的威胁, 她在拿和平换取他的青睐。

即便查尔斯明知安德莉亚绝不会做那样的事, 仍避免不了在这一刻变得心惊胆战。他陷入沉默之中已经很久了,安德莉亚的话在瞬间动摇了他的心,让他犹豫是否要用自己的感情作为喂养安德莉亚的养料,以保证她能温顺地待在威斯彻特里。

他想了许久,在安德莉亚充满希冀的眼神中,查尔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再一次将安德莉亚推开, 冷酷地打碎了她的幻想:“安德莉亚,感情不是条件和筹码。”

“别做傻事。”查尔斯望着安德莉亚的绿眸,那双曾经她最喜欢的, 如大海般广袤包容的蓝眸, 此刻正展露出他冰冷而无情的一面。

他冷静地劝诫着安德莉亚:“如果你那样做了,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安德莉亚咬着牙,好让自己别哭出声来。

他真的将她视作危险分子, 时刻担心着她是否会对无辜的群众举起镰刀吗?

他以为,她真的会那样做吗?

她只是太卑微了……

在他面前, 她毫无胜算,只能祈求他施舍的怜爱而活。

原来爱一个人却被他误解的痛,远胜爱他却得不到。

安德莉亚楞楞地坐在那,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好冷, 今夜的雨渗着凉气,侵入骨髓,从内至外,将她的心浇得冷若冰山。

可这世上, 再没有温暖的怀抱,供她汲取温暖的保护了。

“砰!”

她听见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巨响,心上豁开了一道口子,冷冷地灌着无情的寒风。

安德莉亚忍下眼泪,呆滞地望着前方,声音里满是颓丧和无力:“你走吧。”

查尔斯的脚步停驻在安德莉亚的身边。他很想问声“你还好吗?”,可他不能。

他不敢再施与安德莉亚一点点的错觉,也不忍再看见她的脸上出现伤心神色。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将这方安静的小天地独自留给安德莉亚,沉默地离开了。

就在查尔斯离开后不久,安德莉亚轻声道:“下来吧,我知道你在这儿。”

一抹轻盈地身影从高大粗壮的树桠一跃而下,他的脚步踏在满地残枝枯木上,却发不出一点儿声息。

爱德华无需上课,每日必备的事便是跟着安德莉亚身后。谁料天色如倒墨般的转暗,月亮高悬于天边时,安德莉亚迟迟没有动身回城堡的打算。

他便一直守到了查尔斯来临之前。爱德华见他们有事要谈,跑得更远了一些,虽然以他的听力还是能够听清他们之间的对话,但不至让查尔斯或安德莉亚发觉他。

可安德莉亚就是知道他在这儿。

安德莉亚抬头,通红的眼眶和身上悲伤的气息将她的颓丧暴露无遗。她问道:“你听见他想了什么。”

爱德华慢慢走至火光照耀之下,坐到了安德莉亚的身边。往常这是不被允许的行为。

他望着安德莉亚的侧脸,迟疑地问道:“你真的要知道?”

“要。”安德莉亚点头,唯有知道他的真实想法,才能让自己彻底死心。

“他相信你绝不会以战争作为筹码,来换取他的喜爱,如果你那样做,你也不是他认识的安德莉亚……”

“他很担心你的精神状况,害怕他的拒绝会激发你的第二人格……”

“他很抱歉曾经对你许诺过的事,无法兑现,他对你只有亲人一样的感情。”

爱德华如实地回报着查尔斯的想法,每一句都准确无误地捅在安德莉亚的鲜血淋漓的心上。

“他最后离开的时候,只想了‘对不起’。”

“对不起?”安德莉亚垂头,长发遮掩了她的表情,不让爱德华看见她的眼泪,她望着自己的掌心,双手摊在面前。

“我不要对不起……”哭到发酸涩痛的眼睛蒙在掌心中。

她只剩不到十年的时间,十年啊!为什么连最后一点点的希望,都不给她……

为什么……

为什么她试遍了所有的办法,却换不来他哪怕一丝一毫的留恋。

他不是一向以和平为重,以慈爱世人、包容一切的品德去要求自己吗?

她所求得不过是他的垂怜而已。她用和平、战争去威胁,把自己比作天秤上的筹码。可他还是不为所动。

最后,安德莉亚紧紧抱着那最后的尊严,绝不以生命的倒计时作为条件,去换取他的怜悯。

她似全身被抽走了力气般地枯坐在那儿,望着掌心细密错乱的纹路,倒数起自己仅剩的时间。

九年。

又三百六十四天。

零七个小时。

爱德华很想给她一个拥抱,安慰她。可他知道自己早已失去了这种权利,在他自私地只为自己考虑时便失去了。

安德莉亚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曾经经历过这种痛苦吗?”

她彻底没了办法。

没有了查尔斯为她提供的港湾和怀抱,她就像精致的木偶,空有美丽的外表却失去了灵魂。

曾几何时,她天真地只想着找到x,守护着他安稳地过完这一生。

可遇到查尔斯后,她变得贪心了。她渴望拥有家人、爱人和朋友,在他们的陪伴下,像个普通人过上幸福的日子。

她指着爱德华的心脏,“这里,破了一个大洞。”

“是的,我感受过这种痛苦。”爱德华的语调像极了查尔斯,他们都拥有着低沉而撩人的英伦口音,如游吟的诗人般娓娓道来,他深情而忧郁地望着安德莉亚:“就在我失去你之后的每一天,陷入后悔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痛恨自己的所作所为。”

安德莉亚近乎失神地望着这双金棕色的眼眸,手腕处的刺痛迅速拉回了她的理智。

爱德华不是查尔斯,她不该在流露脆弱和伤心之时容许他人的靠近。

她低头,手腕处冒出一根细细地墨绿色线条,无声地环绕着她的手腕,像是个朴实无华地手环。

它们在安慰她……

重新恢复理智的安德莉亚抹去脸上残留的泪痕。细雨变得磅礴起来,唯有树下这一方天地不被淋湿。

密林里的植物似乎都已知晓她的悲伤,用自己独特的方式为她遮风挡雨的同时,也安慰着她。

“爱德华。”安德莉亚再次喊起他的名字,轻声道:“别再跟着我了。”

“永远都别跟着我了。”

安德莉亚望着曾令懵懂无知的自己,为他怦然心跳的男人。她不爱他,便不该给他希望。

正如查尔斯对她所做的那般,无情地、彻底地推开他。

*

“安德莉亚呢?”艾瑞克等了许久,只见查尔斯全身湿透的走进大厅,留下一串湿漉漉地脚印,身后空无一人:“发生了什么?”

查尔斯抹过脸旁的一绺绺湿哒哒的长发,拨至脑后,有些丧气:“有兴趣喝一杯吗?”

艾瑞克从善如流地起身,体贴地没问他理由,长腿迈开几步便轻易跟上查尔斯,安排道:“我去拿酒,你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半小时后会客室见。”查尔斯颔首应下,走上楼梯。

窗外风急雨狂,燃起壁炉的房间里暖意融融。

查尔斯和艾瑞克面前摆着国际象棋,这对好友一如往日下棋、闲聊。可今日所聊的话题,莫名有些沉闷。

“所以,”艾瑞克控制棋子前进一步,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狠狠地拒绝了安德莉亚?”

查尔斯闭上眼,脑海中满是安德莉亚。

在山谷中她回望时的欣然,在卡玛泰姬恳求他留下的真挚,梦中她在窗台下似梦似幻的美好。还有雨林里她闭着眼虔诚地送上自己的亲吻,小心翼翼捧着她满怀诚意的心……

每一幕不断的在查尔斯眼前飞速掠过。他定了定心神,睁开眼,疲惫不已地说:“是的,我大概伤透了她的心。”

艾瑞克真想为他鼓个掌,顺便再敲开他的脑子,看看查尔斯都在想些什么:“你对安德莉亚真的没有一点儿感情?”

“……”这回查尔斯陷入长久地沉默中,许久,他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对安德莉亚的感情……”查尔斯的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到底是哪一种。”

“一般这么说的人,都是已经喜欢上了对方却不自知。”艾瑞克靠在椅背上,手肘抵在扶手上,双掌交握,从容不迫的说出令查尔斯背后一惊的话,“还是说,你明明知道自己的感情,却不愿意去面对。”

“为什么?”艾瑞克上身前倾,追问道:“安德莉亚是个好女孩,为什么你要拒绝她。”

查尔斯避开艾瑞克洞察人心的锐利眼神,垂眸道:“正因她是个女孩。”

他掌心朝着自己,嘲道:“我比她整整大了15岁。她16岁,我31岁。当我16岁时,安德莉亚才1岁。”

“那又怎样?”艾瑞克不解地摊手,“你们看上去很配,那就够了。这世上从不缺少老夫少妻。”

“不,不是的。”查尔斯摇头,他的眼神充满忧郁,如同溺毙的大海般深邃:“今晚之前,我只把安德莉亚当做小女孩。我察觉了安德莉亚对我的依赖和恋慕,但我一直以为……那是因为她在成长过程中缺失父系长辈的关爱。”

“你认为她有恋父情节。”艾瑞克尖锐的,准确无误的说出查尔斯所想的那个词语。

查尔斯彻底无力地摊开手,叹气道:“是的……”

就艾瑞克往日对安德莉亚的观察来看,查尔斯的猜测也并未偏离事实太多。只不过安德莉亚并非恋父,她只恋他一个人。

艾瑞克看着好友沮丧不已地端着酒杯饮下一大口,不太温柔的嘲笑道:“那你现在又是在后悔什么?”

查尔斯握着酒杯,失神地望着杯中流光四溢的液体,彷如宝石般光盈。浅黄绿色的色泽在壁炉地映射下,像极了安德莉亚的眼眸。他喃喃道:“我是不是说得太狠了……”

已从查尔斯口中得知他们大半对话内容的艾瑞克恍若神棍般,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儿,矜贵地点头道:“非常狠。”

“如果我是一个16岁的女孩,情窦初开被喜欢的人拒绝了,对方说了一长串足以令我心灰意冷的话。”艾瑞克假笑着勾起嘴角,在查尔斯略显不安的表情中,犀利狠辣地说:“我会非常、极其的讨厌这个人,希望从此都不要再见到他。”

查尔斯被艾瑞克所说的话彻底打击到了,他双手抱头,颓丧道:“真有这么严重吗?”

“喔!”艾瑞克轻呼一声,“别人我不好说。可安德莉亚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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