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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分很多种,有一种是素友,指的是情谊纯真的朋友。沐溪隐猜在应书澄的定义里,自己和他属于这一种,彼此没有利益交换,没有感情牵扯的朋友。
她将自己对他的心动归结为认知错误,朋友间不该存在多余的情愫。
应书澄照常来咖啡店,等她下班后陪她跑步,休息的时候听她说话。除此之外,他开始带一些零食到咖啡馆给她,坚果麦片果脯之类的,都是他自己选的,从没问过她喜欢什么,但她都会赏脸地吃完。他从不避讳他人的目光,常将东西直接递给她,她为此准备了一个藤编的小筐放在手边,用来装他送来的吃的,小必称之为“投食筐”。
小必蹭吃蹭喝的同时不忘八卦地探听他们的进展,每一回听沐溪隐澄清他们只是朋友,她都笑得很诡异。
虽然旁人会有误会,但这对沐溪隐来说不重要,他能常来咖啡馆对她而言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月末的时候,灯塔里咖啡馆进行了大扫除,将窗户地板书柜墙所有的缝隙都清洁一遍,摘下布艺沙发罩洗干净,修剪角落的盆栽,将书柜上一些年代久远的书放回三楼,换成当季流行的生活归纳术、心灵励志、旅游随笔,因为经理觉得这些书可以适当减轻一部分都市人的压力。
自从中年男人跳楼后,经理一直很心痛,为此开会商议,表达自己的心声:“虽然他不是在我们咖啡馆出事的,但他是这里的常客,我们却没能提供半点温暖给他,简直是不可思议。这几天我想了想,我们应该考虑将咖啡馆的气氛变得更活泼一些,至少从视觉上弥补起来。譬如买一些有趣的墙贴,花树白云爱心笑脸这样的,粘在墙上,墙角多摆放一些绿植,选一些象征顽强生命力的,譬如仙人掌生石花,你们觉得如何?”
小必举手,“治标不治本,估计没什么用……”
“不试试怎么知道?”经理打断她,皱眉,“小必,你是不是又嫌麻烦了?”
小必闭嘴,不再有异议。
于是,在努力了几天后,灯塔里咖啡馆终于有了些细微的变化,而经理看了后始终觉得不够有吸引力,思前想后决定将自己亲笔题字的一幅书法“生命只有一次,我们一起珍爱”挂在墙上最显眼的位置,并且安排小必定时拿鸡毛掸子扫去字上的灰尘。
不知是不是局部调整后有了效果,咖啡馆的客人多了起来,尤其是学生,有时候成群结队地走进来,热热闹闹的。
年轻人是最好的防腐剂,咖啡馆顿时生机盎然。
“生意是越来越好了啊。”一个和蔼的声音。
沐溪隐抬起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是那位之前说等到春天再来的老人。
“好多年轻人,真不错。”老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框,眼睛满是笑意。
“您的失眠好一些了吗?”沐溪隐看着他依旧苍白的两鬓,深刻的法令纹。
“还是老样子,想起来就让人头疼。”
沐溪隐有些惋惜,笑了笑问:“您今天想喝什么?”
“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杯苦丁茶就好。”
老人走去找了一个座位,安然坐下,先是好好地看了看周围的年轻人,再从随身袋子里拿出本子和笔,悠哉地打开笔帽,持笔在本子上写字,等写了一会儿,摘下眼镜,拿一块布擦一擦,再戴上,又瞅一瞅周围的年轻人,喝一口茶,默默一笑。
应书澄近九点走上楼,顺手将几包零食放进沐溪隐的小筐里,沐溪隐凑过去一看,和昨天一样,是杏仁核桃和红枣,十分的养生。
“记得吃完。”他放下东西就准备走了。
“你这就走了……不坐一会儿?”
“不坐了,现在去见一个朋友,等会儿见。”
看见他径直下楼,她思考起一个问题,难道他上来只是为了给她投食?
还没想清楚答案,耳边传来咆哮,她一惊,回头一看,沈绽玲又疯狂地扑向胡不愚,嘴里嚷着:“你必须向我道歉!立刻!”
胡不愚赶紧跑,一边跑一边回头挑衅:“有本事就来追我。”
两人绕着二楼跑了一圈,直到小必伸手拦住沈绽玲,沈绽玲被迫停下,一口恶气郁结心中,想都不想就脱下球鞋,甩一甩手腕朝胡不愚的肩膀砸过去,胡不愚灵敏地闪开,而后狡猾地捡起她的鞋子,一溜烟地跑下楼。沈绽玲大喊无耻小人,用力挣脱开小必,一跳一跳地朝楼梯口过去。
等艰难地跳到沐溪隐旁边,沈绽玲转头请求:“拜托借你的鞋子用用,等我追回贱人就上来将鞋子还给你。”
“我穿三十七码。”沐溪隐愣了愣后说。
“正好合适。”沈绽玲庆幸,急切道,“快借我穿一穿,我很快回来。”
沐溪隐看她狼狈的模样,心有不忍,便借了她一只鞋子。
沈绽玲穿上鞋子,双脚着地后风火轮一般追下去。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都傻眼了。
结果出乎意料,过了零点,沈绽玲依旧没有出现,沐隐溪郁闷坏了,现在她少了一只鞋子,怎么回家?
“他们实在是太幼稚了。”小必同情地看看沐溪隐,“怎么办?我也没有多余的鞋子。”
“我再等等,总有办法的。”
直到营业时间结束,沈绽玲也没有出现,许之松打扫店里卫生,小必扶着沐溪隐下楼。
“你回去吧,我打个电话找人。”沐溪隐说。
“哦,你是想找你的朋友吧?”小必将朋友两字说得很慢,好像一个暗号。
沐溪隐心里咯噔一下,闷声应了两个字:“没错。”
十分钟后,应书澄过来,小必见状放心地走人。
“可惜今天不能跑步了。”沐溪隐一跳一跳地往前走了两步。
“我背你。”他说。
“哈?”她单脚站在原地,差点石化。
“上来吧。”
她犹豫了一会儿,挪动步子,慢慢跳上了他的后背,由他背着走了一段路,结果不到五分钟,一辆出租车过来,他招手车子便停下,他将她放了下来。
……这么快?她脑海里冒出一句略带遗憾的话。
然而,她还没来及感慨,人已经被他轻松地塞进了出租车,他跟着坐在她旁边。
等车子开起来,他问她:“你对面的邻居装修好了吗?”
“没有,好像要打掉一面墙,整整半个月。”她回答。
“白天看书有影响吗?”
“比较吵,得戴上耳塞。”
“你白天到我这里来,我可以出去,将房子借给你。”
她又是一愣,心里有些异样。自从他们成为“情谊纯真的朋友”后,他说话和做事的方式都很直接,不婉转也不客套,有时候还喜欢替她拿主意。
这一回也一样,没等她给出明确答复,他悠然地看向窗外,说道:“你来之前打个电话给我。”
她本来想问会不会不方便,但想到“情谊纯真的朋友”这个概念,她就没有问出口,“客气”可是朋友的大忌。
事情就这样被他决定了。
等沐溪隐睡了一觉,起床后洗漱好,吃完中饭就打电话给他,告诉他自己准备过来了。
让沐溪隐没想到的是,她一跨进他家门就发现他将房间布置过了。圆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椅子上搁着一只柔软的靠枕,沙发上铺了一层新毛毯,还是米色的,玻璃茶几上的鱼缸挪到阳台上了,茶几上摆放了水果和饼干。
“笔记本可以上网,你自己用,吃的放在茶几上,饿了可以拿,冰箱里有牛奶,喝之前记得热一热。”他拿起外套和钥匙,“我走了,有问题电话联系。”
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出门了。
她走到椅子前,捧起靠枕一看,咖啡格子的,右下角的吊牌还没摘掉,显然是新买的。
她挠挠头,心想自己又不是孩子,哪里需要这样小心翼翼的照顾?想归想,心里是高兴的,她坐下来安静复习,很快就发现他确实给她安排了一个清静的环境,除了隔壁偶尔传来的钢琴声,四周很寂静。
她更加认真地看书,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逝,等他回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他回来后喝了茶,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安静地听她背诵一个专业词汇的解析,很长的一串,她磕磕碰碰地读了一遍,再读一遍,合上书开始记,记了一半打开书,对照后念下去,念了几个字再抬头一字字地记。
她艰难地背诵,却在不经意间听见坐在对面的他将那拗口的六十个字复述了一遍,顿时惊醒似的,“你学过这个?”
“没有,其实这个很好背,你分成三段记就简单了。”
她用他的方法尝试背了一遍,还是比较生疏,心里感叹他的记忆力真好。
“休息一会儿吧,你快去上班了。”他站起来,“我找东西给你吃。”
“你也会做饭?”她看见他在翻冰箱。
“番茄鸡蛋面,可以吗?”
“可以。”
他煮的番茄鸡蛋面不是蛋花,而是将番茄和面条捞出锅,直接扣一个荷包蛋铺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