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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风平浪静。离阮燕娇来找茬的那天已经过去三天三夜了。而这第四天的晨阳已经从房屋顶的破洞中穿透了进来。此时躺在草席上的沫离音安静的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动静。
当太阳慢慢在空中挪移着缓慢的步伐,地上的时间又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了。
恍惚间,沫离音的手指弹动了一下,跟着睫毛也微微颤动着。补灵丹的药效已经被沫离音完全吸收,被反噬的身躯也在这三天三夜的时间里快速修复着。
沫离音终是睁开了眼眸。
她眼神迷离的坐起身,从屋顶照射进来的阳光让她不得不抬手挡住眼睛。却不小心将手心的那块半透明的玉掉了下来。
沫离音见势迅速接住,同时目光也清醒了不少。她看着这块半透明的玉,很纳闷这是哪来的。
随着沫离音的意识恢复,白伽易也有了意识。
[这是哪来的?]白伽易出声。他能感知这个世界主要是因为和沫离音定下了契约。而通过这个契约才让沫离音成为了他感知世界的媒体。一旦沫离音失去机能,丧失意识,他也会失去对这个世界的感知。所以他同沫离音一样,都对这块突然出现的半透明美玉产生了很多疑问。
不知道。沫离音在心底回答。
[收起来吧,先不管这个。]白伽易看着这块半透明的美玉似乎有一闪而过的熟悉,只是具体他也记不起来了。所以还是先让沫离音收起来吧,说不定往后他会想的起来呢。
沫离音也不想绞尽脑汁去想一个暂时无法解答的问题,她将玉揣进怀里。头还是有些微微晕乎,她用手扶住额头,又甩了甩头,想要甩开这眩晕感。
白伽易也没闲着,他探查了一下沫离音的气息,有些诧异。[你的气息居然这么稳定!]
有什么不对么?沫离音疑问。
[非常不对!你忘了么,因为你的丫鬟被那个什么二小姐用彩蜥龙给毒死了,你突然暴走,导致体质不稳,遭到了反噬。此时你应该气息异常紊乱,意识失常,无法掌控,爆体而亡才对。]白伽易由诧异转为惊讶。
然而在沫离音听来,这似乎是赤果果的诅咒。不过她印象中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但是隐约觉得又好像没有发生过。她脑海中最后的记忆停在了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可能是有高人路过,看你可怜兮兮的,顺手救了你吧。]白伽易半开玩笑半猜测道。
沫离音只能用沉默回答白伽易。但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沫府的破屋子哪会有什么高人路过。在她失去意识的期间阮家的那几个小姐没有来找茬就已经很不错了。
“丝苓……”沫离音随意叫唤道。而后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视线停留在那具已经发黑的尸体上。她突然想起来了,在她失去意识前,有个被称为二小姐的女人想要对她不利,然后丝苓为了救她而牺牲了。
[你想起来了……]白伽易感觉到了沫离音心中的那股愤怒。虽然才接触这丫鬟没几天,但她确实对沫离音忠心耿耿,也为她而死。
“噗通”一声。
沫离音突然重重的跪在了丝苓的尸体面前。
这是她记忆中第二次向别人跪下。这次不为别的,只为感谢丝苓的救命之恩,以及对她的愧疚。若不是她没有顾及那么多,如果她多留个心眼,或者她没有对那个二小姐那么仁慈,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虽然可能又是另一番结果,但至少丝苓不会死。
[你也别太难过了……]白伽易安慰道。
“我并不难过,我只是没想到,原来自己真的是个废物。”沫离音眼中没有悲伤,有的只是对自己的不满。她以为她可以用强者姿态藐视他人,却没想到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
白伽易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现在的沫离音,只能安静的默默陪伴。
半刻过后,沫离音起了身。她一声不吭,直接踏过破屋子的门槛,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破罐子和一捆干树枝。看样子,她应该是打算烧些什么。
沫离音将干树枝摆在丝苓尸体的周围。这应该是想火化了她。
[你打算烧了她?这样岂不是尸骨无存么!]白伽易出声制止。
“火化是一种自由。不用被关在漆黑的棺材里,更不用埋在土里被虫骚扰。”沫离音用着丝苓之前用来点油灯的打火石点燃了周围的干树枝。
火势很迅速,一下子就将丝苓的衣物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