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纵横四海今北向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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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动微微一笑,也不答话。两人闷走,到了徐家集,天动下驴,到了一卖绸布的店里,又打听橡子沟所在。
花蕾越来越糊涂。
那小二看了看天动,见他商人打扮,外地口音,道:“你到橡子沟去干啥?难道也是祝寿的?”
天动喜道:“正是,小二哥,你也知道这事?还请指点路途。”
那小二道:“前几日雷木匠上集采办,还到小店扯了几尺蓝宝绸缎,说是给雷老木匠过寿用,老木匠远近闻名,咱们这小店家具,还得是雷老师傅给做的呢!你不知道这雷老师傅脾气,手艺没得说,就是脾气可有点暴躁。”
天动道:“小二哥,给我各来几尺绸缎,对了,我是雷家远房亲戚,是外地来的,特来拜寿,我是他孙子辈,当地规矩,不知要采买些啥?”
小二大师高兴道:“到我们庄上来对了,这些东西才拿得出手,这蓝宝色绸缎,天青色绸缎都是上品,对了,你外地人,难得来一趟,老夫人还在,你也得备点见面礼不是,雷家子孙满堂,你的给他们备点不是,按照我们这里规矩,不出五服的亲戚,你得提了十二盒礼盒,出了五服,九族之内,也得八盒。”
花蕾噗嗤一笑,他见那小二欺负天动不动北方规矩,编排他多买礼物。她是北方人,多少知道些北方规矩。
那小二假装未闻,继续道:“咱们北方人讲实在,一家老小,无非是吃穿用度,你多送几匹绸缎、布匹,也省了老雷家今后这些开销不是,又让人今后穿得体面,人家穿得体面,还不是你的体面,你说是不是?那些寿面寿桃,买一盒就行,那玩意又放不得。”
天动笑道:“行,小二哥,就依你,买八盒,打点好了。你把去橡皮沟的道路给我说下。”点了要买的绸缎、布匹,算来也不到四十两银子。
那小二大喜,见有大生意上门,掌柜不在,自己正好挣表现,立刻飞奔办事,把礼盒擦得干干净净,将布匹绸缎折叠的整整齐齐,亲自去买了红纸,请人写了寿字,在礼盒上贴好;怕天动找不到橡皮沟,把地图方位画得清清楚楚,把天动二人恭恭敬敬送出门。
出了门,花蕾轻笑道:“大哥,这橡皮沟哪位武林大侠过生日,还需要雷帮主亲自送这等浓重的礼。”当时物价,农村一人一年花费也就五六两银子,天动买了四十多两银子的礼物,也算不轻了,并且还夹了两张值得五十两银子的金叶子。
天动低声道:“是我亲祖父过寿。”
花蕾见他不似玩笑,脸色不怒不喜,大是奇怪道:“你家不在浔阳?”
天动挥了挥手,低声道:“隔墙有耳,出去再说。”
两人又在街上买了寿面、寿桃,天动见天气已经严寒,又给花蕾和自己买了皮袍穿上,打扮整齐,然后往橡皮沟而来。
出了集市,花蕾人忍不住问道:“你刚才什么意思?你亲祖父怎么在这南阳?你不是浔阳人吗?”
天动仰天叹了口气道:“我爹爹是南阳人,不是浔阳本地人,他是被我祖父赶出来的。”当日李梦残告诉天动父母来历,因为涉及**,并未告诉花蕾,花蕾因此不知天动父母之事。
天动又道:“我爹爹被祖父赶出来后,与我母亲到了浔阳住下,后来才置办家业,在那里定居下来。”
他心里一惊:“不对啊,我母亲知书达理,完全配得上我父亲啊,为什么祖父反对我爹爹和母亲,因为他们成亲,连父子之情都不要了。”
花蕾见他怔怔出声,脸色迷茫,问道:“这又怎么哪?”
天动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爹爹被祖父赶出来,不敢回家,不能尽孝,深感对不起我祖父祖母。”
花蕾道:“你父母让您来祝寿,就是想化解这矛盾吧?”说到这里,也是心中一惊:“有点不对,即使他祖父反对他爹妈结婚,才将他父母赶出来,小孩子都生下了,当时为什么不回去呢,现在二十多年后才让回去?”
天动摇头道:“我爹爹没让我回来。那是十年前,我见我爹一人蹲在屋外路上抹泪,我只道是他与母亲闹了矛盾,忙去安慰他,才知道当日是我祖父五十大寿,他不能回去,因此伤心,又怕我母亲看见,故一人在外面抹泪。我因此记住了我祖父生日。”
花蕾摇头道:“你长这么大,不知道自己家是从外面迁来的吗?你这么聪明,不会没发现,你就没问过?”
天动摇了摇头道:“我以前就知道,我十岁那年生日,只我父母给我过生,我就大了胆子,问我有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怎么别人家都有那么多亲戚,我们家一个没有。”
花蕾道:“那你父母咋说?”
天动摇了摇头道:“我母亲啥都没说,回到卧室去了,我听到她在悄悄哭泣,我爹爹也流了眼泪,让我今后再也不准打听这个事了。我后来就再也不敢问我父母,怕惹得他们伤心。”
花蕾点点头道:“因此这次你回来,想了解清楚旧事。嗯,你这般小心翼翼,是怕自己连累你祖父母。你当真心细!”
天动叹口气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知道也没啥意义。老天眷顾,祖父祖母健在,我这次去,也算了了我父亲的一桩心愿。”他听得母亲与李复国的关系后,已经明白父母极为忌惮李复国,因此与亲人故旧不敢联系,生怕露了痕迹,招惹祸灾,就是自己长大了,也不敢告诉自己真相,怪不得一心教育自己获取功名,不得在江湖上厮混。
想到父母小心翼翼,远遁浔阳,还是为李复国所害,自己如不是遇到李师父,只怕是与江湖绝缘,哪有机缘识得刘长功恩师,如何学得这一身本事,暗想天道不爽,自己习武,正是老天要自己亲手替父母报仇。
两人无语,直往橡皮沟而去。那橡皮沟据市集不远,不到十里路,果然过了一个垭口,只见前面山丘起伏,商丘前面一片村庄,正是小二所说的橡皮沟雷家村了。两人目力远超常人,果然那雷家村东边一屋前院坝里,有十来人,正在忙碌,有的蒸饭、有的洗碗洗菜,有的正在安放桌凳,那是正在置办酒席待客了。
两人正在张望,只听前面一人高声道:“哎呦,四姑娘,你这当丫头的,父亲做寿,你现在还没去,不怕挨一顿臭骂?”
两人一看,前面一人,也是骑了驴子,带了礼盒,正在跟右边山脚过来的一个妇人打招呼,那妇人三十多岁,背了一个小孩,左手牵了一个小孩,后面一汉子,左手牵了一个小孩,右手提了礼盒和鞭炮。
那妇人笑道:“三师哥,你也到了。哎,你看我们哦,家里五个伢子,哪里走得开哦。今天还是他祖父祖奶奶帮我看到家里,我们才走得出来。”
那男的道:“三师哥,听说你在南阳挣钱,咋也回来了?”
那三师哥道:“师父过寿,我能不回来啊。”
花蕾心里一动:“听这称呼,这女的莫非是天动的姑姑?”侧头看天动时,见他眼光晶莹,低头赶路。
只听姑姑道:“三师哥,听说你挣大钱了,你生意忙不过来,把我大哥也叫上,当年我爹爹和两个哥哥对你不薄哦,我爹爹就收了你这样一个外姓徒弟,你有财路,别忘了大家。”
三师哥道:“四姑娘哪里话!我这次来,除了给师父拜寿,就是请大师哥出来帮我的。我跟大师哥,学的都是大木匠,都是挣些辛苦钱,如果有二师哥那手艺,那倒是挣钱容易得多。哎,我们年轻时,没得二师兄有眼光,如果也去学细木匠,现在也干的是轻巧活,挣的也不少。”
姑姑道:“三师哥,你要死啊,今天说起我二哥。”
那三师哥忙打了一下自己嘴巴道:“瞧你这张嘴,欠打。”
那两路人会合,将礼品放在驴子背上,一路进村。天动两人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只见他们到了院落前面石梯下面,刚拴好驴子,出来一个男孩,十六七岁,来迎了众人,花蕾听那三师哥叫他“天明”,想来是“天”字辈的了;然后那三师哥在前,姑姑家在后,各自提了礼盒,上了石梯,过了院坝,进屋去了。
天动先到路边的井边,用清水把易容洗了,也把驴子栓在院落前面的桃树上,上了石梯。刚上得石梯,一人急匆匆出来,抱手作揖道:“这位小哥,恕在下眼拙,你们是?”
天动看那人,只见那人,眼睛圆大,眉毛稀疏,精瘦挺立,穿了一身新的青布衣服,甚是干练;这人与父亲八分相像,只是黑瘦老些而已。想起父母惨死,一时说不出话来,当下噗通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头,哽咽道:“侄儿雷天动拜见伯父。”
那人见雷天动面生,居然见自己就拜,正伸手扶天动右臂,半站半蹲,听得天动如此言语,吃了一惊,这下站立不稳,往后急退两步,就要摔倒。花蕾跨步上前,一把扶住。
那人惊疑道:“你说你是谁?”
天动道:“家父上成下云,南阳雷氏。家母刘姓,讳字雅诗。侄儿天动,拜见伯父。侄儿奉父母之命,前来为祖父祝寿。”当下拜伏于地。
那人正是他伯父雷成江,听他如此言语,又惊又喜,忙上前抱住天动,禁不止泪如雨下。两人这等言语动作,早就惊动了旁人,忙跑去堂屋报告。
天动刚站起身来擦干眼泪,只见一人站在大门前,屋檐下,穿了一件崭新的宝蓝色寿袍,头花全白,胡须花白,脸色如铜,手瘦骨节突出,甚是精神,他身后站了三人,两人正是刚才所见的三师叔和四姑爷。
雷天动忙走上前去,来到石梯前,恭恭敬敬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高声道:“孙儿雷天动叩见祖父,祝祖父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那老者哼了一声道:“你是老二家的?他怎么没回来?现在还是没脸回来吧!”
只听一年老声音哀嚎道:“你这老东西,现在还算这些帐。你心肠硬,把老二也逼走了,这些年不敢回来,现在孙子回来,你还不依不饶。”
只见侧面厢房出来一人,一白发干瘦老太太,见得四姑在左边搀扶,右边一人搀扶,看相貌年纪,当是三姑了。花蕾心道:“敢骂老寿星的,肯定是天动的老奶奶了。”那人正是天动的奶奶雷陈氏。
天动磕头道:“孙儿拜见奶奶。”
老太太一把抱住天动,老泪纵横。两个姑姑怕母亲年老,伤了身体,忙温言相劝。这下来了的宾客,帮忙的邻居,都围拢来看热闹。
雷成江忙扶起天动,对雷老爷子道:“爹,咱们进屋去说。”雷老爷子哼了一声,转身进屋,雷家众人进屋,那三师哥和两位女婿站在大门口,不让闲人进去。花蕾男人打扮,那三女婿带她下来院中,给他介绍周围景色。
老两口在正中坐下,雷成江和两位姑姑在两旁站立。天动进屋跪下,向祖父祖母禀告来由。奶奶见天动长得甚是精神、俊秀,大是喜欢。
雷成江道:“天动,你父母可好?这次既然派你来,为啥不自己来?”要知古人寿命较短,能活六十者,已是不多,他这话已有责怪之意;老爷子身体硬朗,但要活过其七十,只怕不能,古人所谓“人生七十古来稀”,正是这个意思,雷成云这次不回来,只怕是与父母永别了。
天动不愿今日提及父母之事,便道:“回伯父,我爹爹怕祖父见了他们生气,伤了身体,因此吩咐侄儿前来。”
老爷子哼道:“哼,当我老糊涂了吗?你爹爹以前为啥不敢回来?就是没脸面,现在居然还敢派你回来,咋啦,向我们示威来了,当年还有理了!”
天动不敢回言,自己父母结合,没得父母之命,按当时规矩,得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礼节上甚是不合,并且父亲乃是违命私奔,难怪祖父生气。
只听奶奶道:“老头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他干啥,娃儿都这么大了。人家好心回来给你祝寿,你在这里吹胡子瞪眼睛的,咋啦,想不认这孙子啊!我可告诉你,就是你当年混账,把老**走了,现在想怎样,又要逼走我孙子啊?”
三姑道:“爹爹,当年你就是欠妥,二哥不就是没看上你选的媳妇嘛,二嫂比你选的那个不知强到哪里去了,换了我是二哥,也死活不得听你的。”那四姑也应声称是。
屋内争执,虽然关了门,但花蕾耳力超过旁人,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暗笑,知道雷家一家人,除了老爷子不喜欢天动母亲,其他的也都觉得不错。
老爷子大怒道:“给我闭嘴,你们也敢说老子了,无法无天了。当年我为啥要赶那姓刘的,就只是你二哥不听我招呼,她作风不正派,哪能做我雷家的媳妇!”
天动一直不出声,听得他这话伤及母亲,不由得说道:“爷爷,我母亲知书达理,与我父亲感情深厚,我从来没见他们红过脸,吵过架;我母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夫教子,没半点违德之事。您这话可过分了,我父母当年没得你同意,私奔外地,虽有不妥,但也是您不同意在先。”
雷成江道:“天动,少说两句。爷爷不是那个意思。”
老爷子一拍桌子道:“果然是雷家的种,没上没下,我说你妈,你还别不服气,我当初赶你妈走,不认她,那是那咎由自取。我问你,你今年多大,哪月生日?”
奶奶喝道:“你这老不死的,非要翻陈年旧账,想不想过生了!”
天动见自己父母,不容于雷家,江湖奔走逃命,现在死了还被家里人说东道西,也是愤懑,当下沉声道:“孙儿今年虚岁二十三,腊月间的生日。”
老爷子哼了一声道:“你们听明白了吧,我当年没有乱说吧!”
奶奶道:“那又怎样!你没听到,他们夫妻没红过脸,吵过架,天动也健健康康,聪明伶俐,老二当年也没做错啥。何况这事关天动啥事?”
老爷子道:“关他啥事?不关他的事吗!当年姓刘的进门,肚子里怀的不是他啊?”
花蕾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明白,不由得脸红过耳。那个时代,未婚先孕,乃是伤风败俗,有些严厉的家族,要把这失德少女活埋,或者浸了猪笼。三姑爷见她莫名其妙脸红,心道:“这人像个假姑娘。”所谓假姑娘,就是说话做事像女人的男人。
天动听得这话,顿时满脸胀得通红,自己母亲未婚先孕,委实难信,他看奶奶、伯父和两位姑姑,众人不敢看他,别开头去。
天动道:“我生日有什么蹊跷?为何凭此说我母亲?”他见众人不再帮腔,也是起疑,只是自己生在浔阳,长在浔阳,那是千真万确无疑。
老爷子道:“我还能骗你不成,你爹爹带你妈来见我们,正是二十二年前的三月间,你自己算算。”
奶奶道:“算什么算!他是我们雷家的骨血,不就是生米做成了熟饭嘛,何况我看哪,这事说不定是老二惹得祸,刘姑娘知书达理,长得也水灵,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说不定是老二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把人骗过来你的,那姑娘在这住了一晚,你们两个说说,刘姑娘是不是单纯得很。”
两个姑姑点头称是。
老爷子哼了一声道:“老二聪明,爱学爱干,但从不乱来。”
雷成江道:“爹爹,都过去的事了,再争也没用,现在天动来了,说明咱们雷家子孙兴旺,在浔阳都开枝散叶了,这不是好事嘛。你看天动这样年纪,等不得几年,咱们雷家就要四世同堂,难道你不想这个?”
老爷子听得这个,果然脸色转晴,问道:“你二十三了,有孩子没有?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
奶奶见他问东问西,又想要说几句,见大儿子连使眼色,才住口不说。
花蕾在外听得,肚子都要笑疼,这老爷子,一听开枝散叶、四世同堂,立刻气平心畅了。天动倒是一时转不往来,瞠目结舌。
老爷子道:“这孩子!长得俊,脑袋不快哦,问你成家没有,孩子多大了?”
天动脸上一红道:“孙儿还没成家,这几年在专心考功名,就没忙成家。”
老爷子道:“你看,你看,这老二当年没读到书,就想要你去帮他完成这个心愿,你考取秀才没有?就是读书,也可以取了亲再去考嘛,难道你还想考状元当驸马不成。”
四姑道:“爹,我看你现在没事,看戏看多了,动不动考状元当驸马。咱们雷家,几百年没出过秀才,考个秀才就不错了。”
众人哈哈大笑,原先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才散了。
老爷子道:“对了,跟你来的那人是谁?你可别学你爹爹,私定终身。”
雷成江笑道:“爹,你这话哪跟哪哦。见了孙子,高兴晕了头吧。”
老爷子哼道:“我走南闯北几十年,男的女的都认不到了?天动,你说说!”
天动见爷爷眼光好生厉害,刚才那等形势之下,他还能发现这等细微之事,怪不得当年母亲怀孕几个月,就被他看出来了。
花蕾忽然听得众人谈到自己,脸上又是一红。
天动道:“爷爷,孙儿不敢撒谎,那人是我朋友,女扮男装,路上行走方便些。”
老爷子道:“我没乱说嘛,这姑娘长得不行,腰细腿细胳膊细,生崽传代不行,我看让你奶奶去一趟,集上东面李家二姑娘长得结实,保管给你生个十个八个儿子。”
奶奶道:“又在这里瞎说八道,人家李家二姑娘已经许了人家了。”
老爷子连道可惜。
花蕾听到这里,忙走下石梯,假装欣赏山脚边的野菊花。三姑夫见她脸色通红,往外疾走,只道他内急,忙道:“花小哥,茅厕在这边。”心里道:“这人好生奇怪,谁家茅厕建在外面。对了,他不熟悉地形,想要找个地方小便。”当下就不再跟在身后。
老爷子心情大好,让天动站起来回话,问起二儿子近况,天动只得撒谎,说父亲不敢前来,只敢派自己来,又听爷爷问起自己的兄弟姐妹。
天动道:“我七岁那年,母亲生过一个妹妹,但没带几天就去了。因此现在就自己一个。”
老爷子一拍大腿道:“你看我说啥来,我不是说你妈不好,你妈妈就像外面那姑娘,细胳膊细腿的,生养不行。”
天动微微一笑,知道爷爷是个粗人,说话不讲究。
只听有人拍门,那三师哥道:“师父,客人来齐了,我看可以开席了,你得出来讲几句啊!”
老爷子心里高兴,忙带众人出来,见了宾客,特别引了天动,见了亲朋好友,这下唢呐喧天、锣鼓震耳,好不热闹,开了二十来桌,一直吃到晚上。
天动与花蕾在橡皮沟住了三晚,抽空去拜访了两位姑姑家,那又是一番热闹,也不细说。第四天上午,两人才骑驴出了橡皮沟。
两人回到徐家集,花蕾买了易容所需,在路上找了一树林,躲进去又化装成原来的模样,方才往南阳城里去,在北面城门口的“顺心”客栈住下,第二天一早,两人到骡马市场把驴子卖了,另外买了两匹马,一黄一白。
花蕾也不知天动要具体干啥,只是跟他北上,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哥,咱们到底准备干啥?你说下,让我心里有底。”
天动低声道:“不是说契丹国师要找李复国麻烦嘛,咱们去瞧瞧热闹,相机行事。等会先去丐帮南阳分坛,问问消息。”
花蕾吓了一跳,天动要去招惹李复国倒也正常,现在李复国与耶律皓南一道,他也敢去招惹,胆子不小。她久在北方,知道这耶律皓南威震北方,据说武功天下第一,就是李复国也颇有不及。
正说话间,只见前面道上有两个乞丐,正迎面而来,花蕾心下嘀咕:“这乞丐是不是丐帮的,如何辩知?”她知道此处已是沙陀教势力范围,丐帮只能秘密活动,这行走的乞丐,是不是丐帮弟子,看外表那是看不出来,帮中必有相认切口。
只见天动下马合十为礼道:“打扰两位,在下行路口渴,不知附近哪里有水井,还望指点一二,不甚感激。”
那较高的乞丐道:“前面三百步远,路边右边就有一口井。”
天动称谢上马,花蕾心里暗道:“难道这找水喝就是接头暗号?”跟了上去,两人往前走,果然有口水井,天动继续向前;花蕾见他不喝水,心道:“果然是切口。”
往前又走了半个时辰,又遇见一乞丐,正在路旁乞讨,天动往他面前的破碗里扔了两个铜钱,那乞丐拜谢道:“多谢大爷,大爷好心,菩萨保佑,必能升官发财。”
天动道:“发啥财,只要平安,无灾无妄就是。”
那乞丐道:“大爷红光满面,必能子孙昌盛。”
天动道:“谈不得子孙,只要挣点柴米油盐钱就是。”
那乞丐道:“大爷信佛不?信弥勒还是药师?”
天动道:“我信阿弥陀佛。”
那乞丐道:“前面岔路口,往右走,树林后有座庙,供的就是阿弥陀佛,大爷去拜拜,灵验的很。”
天动谢道:“好,多谢指点。”
两人当下催马前行,前面岔路口往右而行,不远果然有树林,后面一座庙,只见一庙祝正在打扫卫生。
天动两人,下马直奔佛堂,花蕾只见那庙**奉的是释迦牟尼佛,哪是阿弥陀佛!
天动问道:“三世诸佛,是燃灯、如来和弥勒吗?”他问的是那庙祝。
那庙祝看了一眼道:“是燃灯、如来和药师。”
天动道:“那我要拜药师佛。”
那庙祝双眼一睁道:“不拜未来佛吗?”
天动道:“我拜西边药师佛。”
花蕾心道:“这下糟了,药师佛在东,西边是燃灯。”
却那庙祝丢了扫帚,躬身行礼道:“弟子襄阳分舵南阳分坛属下梅逢春有礼了。敢问两位是谁?”
天动从背后抽出打狗棍,梅逢春当即跪倒拜见帮主。
天动道:“廖舵主在哪里?南阳分坛坛主是梅逢阳吧?”
梅逢春道:“廖舵主已到南阳,只是弟子没见到,分坛坛主正是家兄梅逢阳,属下这就带帮主前去分舵。”
梅逢春敲了一下钟,从庙子后面过来两个农户,行礼拜见,也不说话。
梅逢春道:“带贵客去喝茶,要泡极品茶招待。”
那两个农夫双手一拱,往东疾走,不到一盏茶功夫,到了一个庄院面前。花蕾见那庄院,乃是一个四合院,上书“听风庄”,门前四个大汉,腰板浑圆,黑衣黑裤,腰悬大刀,看来庄主来头不小。
那农户与那满脸麻子大汉低语几句,那大汉立刻飞奔入内,那农户带了天动两人进去。
两人刚过中间廊榭,只听一人高声道:“属下廖非凡、梅逢阳参见帮主。”只见两人,正从里面天井出来,正是君山见过的丐帮襄阳分舵舵主廖非凡,另外一人,与刚才那庙祝倒有几分相似。两人都是地主乡绅打扮,哪有半点乞丐样子。
天动暗暗点头,廖非凡做事果然仔细,若非熟知切口之人,当真难以找到分舵所在。花蕾也是大为佩服,谁能想到丐帮分坛居然设在一有钱地主老财家里。
四人坐定,天动此次乃是秘密北上,因此廖非凡也不让其他丐帮弟子前来参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