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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发生的太快，陆离睁大眼看着箭矢穿过，尾羽缠绕着的火花灼目，模糊了他的视线。短短的一瞬，他似乎看到了人生的走马灯，但意想之内的疼痛迟迟没有传来。
呆愣了几息，他才重新感受到环境的变化。
【闭嘴。】他喝止了一直尖叫的系统。
【啊啊啊啊啊——咦，你怎么没死？】
陆离回头看，箭矢在穿过他的脑袋后，速度不减，射在离他几百丈远的山上，落地时火光四射，将山上成群的妖族炸成了一朵黑色烟花。
可妖族丝毫不收影响，前仆后继地向陆离这冲来。
而在妖族的另一边，是无数的人族修士。黑压压的一群人疯狂地挥舞着武器，那拼命的模样好似把妖族当做杀父仇人一般。
天上飞着好几艘巨轮，不断有法术的光芒闪现，也不断有尸体落下。人族的最前面，有几位悬空漂浮着的修士，其中一位手拿弓箭，应该就是刚刚刺穿陆离的人。
那人似是没看到陆离一般，转瞬又射出了好几箭。
四周喊杀声不断，爆炸、打斗声也不绝于耳，就像是近距离的听一场交响乐，他连脑内系统的声音都听不清了。
陆离坐的地方刚好是战场中央，不论是法术还是鲜血都近在眼前，特别鲜活，连眼前一个妖族脖子上的寄生虫的看的一清二楚。却没有任何人、或妖注意到他，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被“万箭穿心”，还有死时尸体直接到落在他身上的，但无一不是穿梭而过，他就好似投射过来的一道虚影，不受任何影响。
陆离的身体还是不能动，但他已经完全不在意自身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双方交战，像是入了迷一般，丝毫不在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离相信，换作其他有理想的武修，都会被面前瑰丽宏伟的战斗场景所吸引。
这场战役打了不知多久，地上横尸遍野，人族领头的修士也只剩下一半了，这时，妖族突然冲出一只化为原形的穷奇，居高临下对着战场大吼一声。
尸体翻飞，滚成一片，人族修士不少被掀去了半空，妖族趁机屠杀。场上风向一时间倒向了妖族。连陆离都好似受到了这一吼的影响，眼前再次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陆离耳边传来微弱的对话声。
“我们非要如此不可吗？”一道低沉的男声大声道。
陆离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间屋子里，面前是两名男子正在交谈，气氛并不融洽。
“你应当知道，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天道的意思你还看不懂吗，人族和妖族，只能取其一。”其中一名白衣男子站在一张长桌前，正用手在桌上的卷轴上比划，比起另一人的激动，他神情淡漠道。
“那不是天道的意思。”坐在椅子上的黑衣男子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里却毫无笑意，“那是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天道的意思！”白衣男子突然转身厉声道。
两人对视无言，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白衣男子回过头，深呼吸缓了缓，恢复冷静：“人妖两族以两水相隔，它们不该出现在这，我只是送它们回它们原本该待的地方。这也是稳定两族和平最好的办法。”
“若要和平，封印就是。天道降下这一张大阵卷轴，究竟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我就不信天道会将妖族的生机全部断绝！”他顿了顿，“我与你相识数百载，你又何必拿那一套骗小孩的说辞来骗我！”
“封印......呵，封印之力能维持到几时。君皋，到妖族再度举起屠刀时，天地之间已无你我，人族又当如何？”
“我......”
白衣男子挥袖打断了他的话：“我们与妖族打了五百年了，其间恩怨非血海深仇不足以形容，现在就有个机会可以杀了它们，你难道还要我放过它们！”白衣男子走到他面前，拳头紧握，身躯微微颤抖，从嘴中轻轻吐出几个字，“做梦。”
到了这一步，已经劝无可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