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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是脑子瓦特了。”
钟七把用树叶随便扎起的扫帚扔到一边,看着空空荡荡的前院说道:“就这样的地方,会来什么香客。”
七个小时以前——
蓬莱县东南方有一处鲜为人至的海岸,在那边上,有一片海拔约七百米的连绵大山。山虽不高却能傲视蓬莱大小建筑,站在山顶处往下望去颇有会当凌绝顶的豪气,加之山脉下的无垠大海,无端端便有一种超脱世外的感觉。
就在这花草茂盛、树冠似云一盘熙熙攘攘挤成一团的山上,有一座前后两进的道观,面积不大,比起那些闻名遐迩的佛寺、道观来说,甚至可以说是寒酸的过分了。
它的正殿供奉着天地,两耳侧殿虚掩着门,上头布着厚厚一层蛛网;在正殿边上有一道小门,推开那朱漆斑落的木门则是三间并排成行的禅房。
这不过一丈宽的后院里放了一个养着水莲的大缸,因蓬莱已经许久没有下雨,闻起来还有些发臭。
在这水缸边,便是一个敷衍的用几根竹子随便一插围起来的菜园子。
随着上一任观主的驾鹤西去,菜地里的白菜叶子已经被雀鸟叼的没了样子。
道观的新主人便是在一群吃白食的雀鸟振翅迎接下,推开了前院的门——
太破了。
钟七站在门外,皱着眉挥了挥手,那从木头深处发散出的腐朽气味简直侵犯他的嗅觉。
他半掩着唇鼻,抬头看了一眼那将掉未掉的匾额还有稍稍一碰就能稀稀疏疏掉下一大堆木屑的破旧木门,急忙跨过门槛站在院中喘了一口气,揉了揉犯恶心的喉咙,又伸着脖子四处望了望——坑坑洼洼的大门,树叶满地的瞧不出下头到底铺没铺青石板的院子,哦,还有正对面的那破败的正殿。
这要说是荒废了五十年的道观都有人信。
钟七深呼吸了一口气,‘心平气和’的转过脸看了看靠着墙角、从他进门开始就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半死不活的银杏树——也不知道是哪只鸟叼来的种子,往这道观里一扔便不管了,难为这棵树磕磕绊绊的长了二十年,成了今天这幅营养不良、自问自答的模样。
爬山爬的大汗淋漓的钟七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也没什么选择的往那稀稀疏疏的阴凉地里一坐,靠着瘦弱的树干子闭眼休息起来。
奇异的是,钟七刚刚和那树干子靠上,那淹头搭脑的树枝便跟吃了灵丹似的,肉眼可见的那垂下的树枝猛地往上一抬,接着齐刷刷的摇晃起来。
就跟幼儿园小朋友参加活动挥舞小彩带一样,激动又兴奋,树枝摇晃之间隐隐似乎还带着一点节奏。
那自带配音的‘动次打次动动次’搅合的钟七满头都是包,他有气无力的拍了拍树根部位,喊了一声:“让我休息一会儿,等会去找水给你,乖啊。”
那摇晃的树枝先是顿了顿,它显然没想到进门的这个陌生人居然能感知到它的想法!这个念头快速划过,接着便是兴奋到剧烈颤动,那树叶上已经干掉的鸟屎和下雨似的扑啦啦往下掉。
如果不是它道行不够,此刻恐怕都要激动的给钟七表演一出大变活人!
十年了!十年了!从它初开神智到现在!
天降知音了!
“我的天了……”
钟七窜的不够快,把脑袋上的鸟粪拍下,满脑子都是身后这颗小树嘻嘻哈哈的欢笑声,就和三百六十度立体循环音似得。
“别笑啦,瘆得慌。”他苦着一张脸喊了一句:“再笑,我就把你劈了烧火了。”
“烧烧烧!需要我帮忙吗?”
明明只有一个成年人,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清清脆脆的童声。但钟七的面色却丝毫未变,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头疼的说道:“闭嘴。”
“哦。”
一个手胖胖脚也胖胖的圆脸小童吭哧吭哧的从泥土里爬出来,听到钟七的训斥后一瘪嘴露出一个委委屈屈的表情,跟个大号蘑菇似的往树底下一蹲打算五分钟内都不去理这个凶兮兮的大哥哥,但没过多久看着捂着肚子满院子瞎转悠的钟七又忍不住提醒道:“卫生间在后院井口边上呢。”
两块席子粗粗一掩的简陋厕所简直就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农村标配。
太阳当头,那茅厕散发出一阵阵奇异的味道挑战着钟七的神经。
钟七:……
钟七有点恶心。
“我那个未曾谋面的表爷爷的儿子的女儿的丈夫到底是个心态?”钟七瞬间就没了上厕所的念头,他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那随随便便用几张席子和一个担桶组成的‘卫生间’……哇,那个味道……
他直犯恶心的退开了几步,再看看距离厕所两步的那口井:“这么喝水,不恶心吗?”
“也许是图方便?”小胖子拿着树枝戳地上的鸟屎玩儿被钟七瞪了一眼,不服气的噘嘴,一脸恹恹的丢开了新玩具。
钟七深深吐了一口气,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他妥协的摆了摆手:“算了,我还是喝口水吧。”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散发着阵阵幽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