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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池纡青想办法获得陈县令推荐信的时候,一路快马加鞭的杨陶已经一头冲进了相府,陈翀一听是他来了,立刻召见,“如何了?”
“陶有负相公所托,未能劫杀叛逆,那伙人终是往石官县去了。”杨陶不明白相公为何远在京城也知道会有这么一伙匪徒,还料到他们会去石官县,但办事不利却是事实,他羞愧的俯身告罪。
“罢了,怨不得你们……”陈翀示意杨陶起身,沾化县拢共不到一百个兵士,追不上那群逃兵也不奇怪。没错,陈翀很清楚,这一伙人并不是黎阳县令上报的什么悍匪,而是原本驻守黎阳县的驻军。今夏洪灾,为了赈灾,各地驻军的粮饷都不太够,但勉强能糊口。可黎阳县的县令和县尉克扣太过,引起了营啸,两个军候领着几百军士抢了县衙,他们为了推卸责任,只说是悍匪袭击县城驻军,抢了军械烧了营盘,连带几百兵士都成了匪类。
前世,这几百兵马流窜到了石官县,被就任石官县令的王协收拢了,暗中送到京郊,成了赵王手里的一股奇兵。当年他发现时,这伙人马已经又收拢了不少流民,足有千人之众。他本欲以赵王私募军队、窥伺王踪、擅离封地为由,一举扳倒赵王,却被他的老对头王路占了先机,圣人这几年对东宫越发不耐,能通过打击他剪除东宫羽翼自然无有不许,这才害得他家破人亡,只怕他刚赴黄泉,圣人就迫不及待想要废太子了。
“相公,还有一事。”杨陶见陈翀神色不似恼怒,便继续禀报,“您吩咐寻几个高手,如今正有一人,剑法高绝,竟能以气劲伤敌,自称池达,瞧着不似寻常游侠儿,携妻带女,正欲进京。”
“池达?”陈翀对这个名字没印象,前世他根本没考虑过依靠个人勇武解决问题,还是他下狱之后,杨陶装作仆役探监时对他说:自己凭借武艺护住了他的幼子,准备带其去投奔韩王,才让他生出了找个高手护卫东宫,兴许能凭借个人勇武在东宫有难时护持一二的想法。
“正是。”杨陶正欲继续禀报,却听闻外间有人告进。
“相公,圣人下旨,召诸王入京了!”进来此人乃是陈翀的丞相长史杨阜,也是陈翀的谋主,深知相公近日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
“好!”这算是陈翀多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韩王与东宫兄弟情深,只要韩王在,旁人想动东宫,绝对没那么容易。他对杨陶道,“子奇辛苦一下,此番需得你亲自跑一趟,务必告知殿下:赵王的奇兵已经入京,魏王有光禄勋,如今东宫仅有百二十护卫,请殿下暗中调些兵马来。”
“喏!”杨陶领命告退,甚至来不及和父亲打个招呼。
“子奇刚回来就又被我派了出去,万望义山勿怪!”陈翀十分诚恳的对自己的长史道,“实在是此时至关重要,除了义山父子,我竟无人可托……”
“相公言重,子奇得相公厚爱……”
“不说这些虚的,”陈翀对前世随自己慷慨赴死的杨阜和保护了自己幼子的杨陶非常信任,他对杨感叹道,“如今圣人有恙,东宫危若累卵,我等拱卫正统之士,亦如云边孤雁,水上浮萍啊……”
说起来,嘉帝也算励精图治,就是命不好:幼年登基时太后临朝,他当了七八年傀儡才得以亲政,可自打他亲政以来,大兴朝就没停过天灾人祸。临老该考虑继承人了,他想让青梅竹马的文贵妃给他生的二皇子魏王即位,可前面挡着个名正言顺已经当了二十年太子的嫡长子。去年年底起他就有些不舒服,年初雪灾,夏季洪灾又消耗了他许多精力,让他一直腾不出手安排继承人的事。如今他只觉得身体越发不好,唯恐等不到明年开春,本想暗中召魏王入京,却不想一直跟他作对的丞相陈翀竟然也提议召诸王进京,虽然魏王进京的事解决了,可他的四儿子,太子的铁杆韩王也要入京了啊!
池纡青不知道,自己还没从沾化县出发就已经在陈翀面前挂了名,他正和妻女一起筹备出行事宜。没错,在沾化县衙住了大半个月后,他们的马车终于完工,可以出发了!
出发时他们驾着两辆车,马车上坐着一家三口,无人驾驶的驴车上拖着行李,走了没多久池纡青就将驴车和大部分行李都收了,文绘竹则把庭院里寂寞良久的布鲁放了出来。
这一路走了六天,颠的一家四口求死不能,抵达京城时连布鲁眼中都露出了满满的激动:终于摆脱见鬼的蹦蹦车了!
有陈县令的推荐信,池纡青一家顺利的进入相府,见到了陈翀。陈翀毕竟是宦海浮沉多年,一眼看到池纡青就知道此人定是出身优渥,从小顺风顺水。大世家养不出这么天真的儿子,多半是小世家出身,保不齐还是独生子。这等眼里只看得见自己小家庭的男人最好控制,陈翀准备和夫人商议一下,如果池达的女儿长得还行,就把她送进东宫。
在池纡青开心的向妻女宣布陈翀对他很满意,准备推荐他去东宫保护太子的时候,一肚子黑水的陈翀正在算计他的宝贝女儿,寻思着把池澄明送去给太子当没名没分的小老婆。
陈翀计划的很好,据他夫人说池小娘子温柔漂亮性格好,一点都不像她那个过分有主见的娘,很适合送去东宫服侍太子,问题是他没想到太子竟然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
拒绝了他?
拒!绝!了!他!
陈翀用难以言喻的眼神注视着眼前慷慨陈词表示“皇宫这么安全孤要护卫干嘛?”“父皇哪有对孤不满那是指导孤政务!”“召诸位皇弟入京是为了把他们托付给孤!”的太子,第一次后悔自己当年为什么要把这个太子教导的如此天真正直,在整个朝堂都看得出来圣人想要废太子给魏王让道的时候,还如此坚信“父皇只是在考验孤”的恐怕除了眼前之人外再找不出第二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