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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池澄明发觉母亲就站在刚才尸体所在的位置,但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只好求助的看向父亲,“帮他们收敛一下吧。”
池纡青看看妻子,文绘竹点头,她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这两个小狼崽子就差点伸了爪子。
池纡青回车里了一趟,其实是回到帮会领地,将早前去京城扫荡回来的那堆物资里翻出来一卷厚毡子,又找了几根绳子。这卷毡子很厚实,灰扑扑的足有一丈长,池纡青给他们裁了好长一段,将两人兄长的尸体裹了,又用绳子捆好,放入车内。
两个孩子在池纡青拿毡子帮他们收敛兄长时就呆了,等池纡青毫不忌讳的将尸体放进车厢里,他们脸上的惊疑不定更是毫无遮拦。
文绘竹趁着两人正迟疑的时候,让池澄明过来倒水,她抓着两个孩子挨个洗了洗手脸。别的不说,至少把血迹都洗掉。
“唉……”看着两个孩子身上的青紫和仿佛皮包骨头的身材,文绘竹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声问道,“你们的父母呢?”
没有人回答,文绘竹也没有追问,给两个孩子洗干净手脸后,让池纡青再裁两块毡子给两个孩子披上,“这会儿没有旁的衣裳,先用这个挡挡风吧。”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文绘竹对将车厢让给兄弟三个没什么意见,她和丈夫并排坐在车辕上,女儿一个呼哨叫来了一匹马,三人没有说话,而是在频道里争论起来。
【这两个孩子一看就是衣食无计,现在还没了大哥,如果放着不管,和谋杀有什么区别?】池澄明倾向于收留他们。
【咱们的情况,不适合收养他们。】池纡青主要是出于安全考虑,他们动不动就要回空间,身边多两个孩子太不方便了,【给他们留点钱,要么买几亩地记在他们名下,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无论是否收留,我都不同意把他们留在这里。】文绘竹道,【虽然刚才我让涂壁把那六个人的尸体都埋了,但肯定有人知道这群人来找这几个孩子的事,他们又小,如果说漏嘴,就是灭顶之灾。】
【要不就带着去梓阳县吧,那里也算政通人和,给他们几亩地,咱们也仁至义尽了。】池澄明知道父亲说的问题很现实,也不勉强,索性求个折中。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暂时收留,等到了梓阳县看他们的意愿,文绘竹心里却十分犹豫:这两个孩子颇有几分狼性,如果养得好了,将来未必不能当个肱骨;可谋算这么两个孩子,未免有失人道……
征询两个孩子的意愿远比想象中容易,似乎是池家人帮他们收敛长兄又帮忙操持了丧事的缘故,两个孩子对他们已经全无敌意,在收获了新衣服的时候甚至还露出几分笑影,近日来长跟着池纡青出出进进,仿佛两条小尾巴。
池纡青也很心疼两个孩子,有心给两人调养一番,伏案斟酌着药方,“他们身体亏得厉害,常年营养不良、身体还有旧伤,真不知道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池纡青又问妻子,
“跟他们说好了?”文绘竹在想好如何安置这两个孩子之前不想和他们有什么深入交流,这两人的安置问题是池纡青解决的。
“他们也不肯平白受人恩惠,就当雇佣他们打杂了。”池纡青道,“他们以前的名字也很不像样,我给改了,大的叫张茂,小的叫张逊。”
“你开心就好,”文绘竹眉心微簇,“我决定装病,你俩也记着,我在京城受了伤,需要长期休养。”
“你不舒服?”池纡青忙凑过去用额头顶着妻子,他们替张家兄弟安葬长兄之后再度出发,刚上路就开始下雪,气温骤降,确实很容易着凉。
“没有!”文绘竹推了丈夫一把,却没彻底将人推开,“随便找个借口,我病着,可以长期不露面,澄澄侍疾,也可以回去练技能,你担心我,所以总窝在我这儿。”
“哦~”池纡青懂了。
“你也看着他们俩,别让人着凉。”这两个孩子自从再次上路后就无论如何不肯进入车内,两人坐在前方赶车,让文绘竹深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同时,也不禁对自己想要利用两个孩子的想法越发不齿。
“行了,你回去吧。”池纡青推推妻子,自从有了这两个孩子驾车,他们一家倒是多了许多练习时间,除了哪怕是不得不在车厢内留一个人,也可以三人轮换,方便了许多。
雪后初霁,天气格外的冷,西风卷着地上的雪花,连云都仿佛被冻成了冰。这样的天气,几乎没有人愿意出门,高敏坐在牛车里,拥着轻裘抱着手炉,仍旧忍不住微微颤抖。
不是他想在这种天气出门,实在是不得不来,他的同门师弟林质如今正在山间结庐守孝,前几日下雪,他们上不来,今日天气放晴,可不得赶紧来看看。
山间道路崎岖,好一路颠簸后,高敏终于踉跄着下车,一抬头却发现一身白衣的师弟竟站在结着厚厚冰层的河岸旁,西风猎猎卷起他的长袍,纤弱的青年几乎要被大风卷跑。
“伯重!”高敏快跑几步到师弟身旁,拽着他的胳膊就把人往屋里走,“这样大的风,你是要作甚!”
“师兄,师兄快放开!”林质连连挣扎,却挡不住高敏的动作,到底被拽进了河畔的屋舍。
高敏也格外纤瘦,这样的动作已经令他气喘吁吁,口中却还不闲着,“这几日有雪,师父与我都十分担心你,原说你居于草庐恐不耐寒,哪想你竟还跑出去!”
“我也只这会儿出去,”林质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挽起高敏的手道,“师兄与我同去,再迟恐要错过!”
“错过什么?”高敏不解,却还是跟着师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