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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宁安三十五年,年后不久,东宫便传出太子“微恙”的风声,皇长孙穆原也偶然“风寒”。
二月,时值青黄不接之际,陵阳郡大员县被判苦役的罪人纠集成军,攻城掠邑声势浩大响应者众,月余便成燎原之势。这伙人自称青巾军,首领郭堰,据说是抛家舍业后指地为姓。大兴以绿为贱,只有罪人才会头戴青巾,然郭堰称青巾军“青龙主命”,有代天之势,帝命五官中郎将乐林前往镇压,又以路途艰险为由,令诸王暂留京师。
三月,皇长孙穆原“夭折”,太子穆烈薨,帝进文贵妃为皇后,立文皇后子二皇子穆衡(原魏王)为太子。韩王穆浚暗地解救皇长孙后欲返回封地,为免自身暴露,有意将魏王爪牙引向京郊赵王穆延藏兵之所。帝以赵王私自屯兵为由欲圈赵王于幽所,赵王拥趸御史大夫王路游说梁王穆毓曰:今上五子,东宫薨、魏王立,韩逃而赵圈,梁王当如何?梁王闻言大惊,其谋主江纡谏言返回封地,遂梁王与赵王合谋,引流民入京,三王趁乱各自返回封地。
三月末,光禄勋常胜奉诏清剿冲击京城的流民,部分流民被杀,大批流民涌向西边,青巾军声势大振。
四月,乐林大败,青巾军占据两州之地,帝大怒,中风不起,着太子摄政。太子摄政后声称三王忤逆,气倒父皇,着革去宗籍,皆称反王。三王称魏王谋害烈太子囚禁皇帝,太子之位来位不正,皇帝已有诏书册封烈太子嫡长穆原为皇太孙,三王将奉太孙“清君侧”,双方骂战不断。
四月末,帝崩,太子穆恒即位,此时大兴十三州,青、暨二州为青巾占据,燕、南、荆三州分别为梁、赵、韩三王占据,帝着虎贲中郎将胡忠讨伐青巾,骠骑将军田威讨伐反王。梁王因燕州毗邻北戎,暗中联络北戎阿炎英,向其“借兵”;赵王则联络西昌古骨王“借兵”,田威左支右绌,分身乏术。
在外界风起云涌之际,信都郡却如同世外桃源一般,莫粹在数月内再度享受了“飞鸟衔书”的待遇,郡府众人的工作热情越发高涨,整个信都郡都充斥着欣欣向荣的热烈气氛。
必须说,文绘竹当初挑选信都郡堪称慧眼如炬,大兴在经历了去年的雪灾、洪灾后,今年的春耕又受到了青巾、流民、反王、外族等各种因素的干扰,大量百姓流离失所,但信都郡的春耕不仅开展顺利,甚至接收了不少外来的流民,整个郡府似乎也毫无压力,看起来完全不受外界干扰。
在观察了数月后,池纡青也承认,莫粹堪称他们抵达β世界后遇到的最靠谱的一地主官。于是莫粹再度光临并称赞此地花树繁茂,景致宜人时,池纡青难得松口,表示如果莫府君喜欢,可以把这里当做公园。他想着反正最近外面乱了,这里隐藏的祭台也该稍微露个头,在某些时候给莫粹做点声势什么的。
对方释放了善意,莫粹必须响应,没多久就邀请数名友人往“樱园”踏青,“无意中”发现隐藏的祭台,再听隐居此地的池道长说两句祭台相关的神异之处。莫粹经历第二次“飞鸟衔书”时就有不少关系并非十分亲密的围观者,信都郡的高层中也渐渐有了莫府君似乎“受命于天”的传闻。
从四月开始,外界涌入信都郡的除了流民,竟然也开始有带着奴婢部曲的世家举家搬迁而来。而莫粹大约是发现池纡青对他的支持度相当高,在招待前来投靠的世家时,也喜欢将人邀请到一直繁花盛开的樱园来,虽然池道长不一定总是出现,但看看祭台和常年不落的樱花也是宣传嘛。
自从莫粹时常拿樱园当旅游景点后,池澄明和他偶遇的机会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一日,莫粹又在樱园开诗会,为了证明他这位府君对年轻人们的期许,这一次他邀请的多为青年才俊,池纡青的两个弟子张茂、张逊也被拉进本地二代的小团体中。
莫粹虽然年轻,但位高权重,这种主要参与者是青少年的集会里只需要在开头和结尾露面即可,余下时候自有他的胞弟莫象代为招待,开席后不久就避了出来。
池澄明看到莫粹时,这位年轻的郡守正坐在水池前自斟自饮自得其乐,金色的阳光落在粼粼的水面上,反射出七彩的光芒,落在莫粹雪白的罩衫上,流光溢彩,仿佛身披一道彩虹。
就在池澄明对着莫粹的背影发花痴时,莫粹也发现了她,“池小娘子。”
“府君。”池澄明微笑与之见礼。
“可是我等扰了贵府清静?”
“没有,”池澄明摇头,“我只怕阿茂阿逊唐突贵客。”
“有文则在,小娘子大可放心。”莫粹的胞弟莫象最近和池纡青的两个小徒弟走的挺近,这次邀请青年才俊们来除了和世家们联络感情之外,也是为了让张家两兄弟尽快融合到郡府的圈子里。其实他们也很想搞夫人外交,谁让文绘竹一直称病呢?小娘子们又不能随便出门,只好走一走徒弟路线了。
“府君怎么避出来了?”池澄明问道。
“我在里头,他们也拘束。”莫粹见池澄明只身一人,忍不住问道,“怎么不见布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