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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耶被老师困在一个空心的半球体里,虽然是密封的,但这里面的空气足够佐耶撑到考试结束了也不会昏厥过去。脚下原本半湿的混凝土在她的膝盖处完全凝固,将她的双脚死死钉在原地,只有上半身还能自由活动,但这已经足够了。
“幸好我在完全被封起来之前带进了一些风。”
她如常控制风缠上手,举起手时却被忽然闪过脑海的一个场景惊得收了动作。茫然地看向自己的手,风在那上面一圈一圈地绕着手臂的感觉让她想起:就是这双手将斯坦因……
“考场通报,第一组通过考试的是轰八百万组!!”
复原女孩老师的通报让佐耶一下子找回了她的思绪,她的两只手轮流敲打围着自己的半球体和脚边的混凝土。不久后,墙壁的裂缝之中泄进了一丝阳光,佐耶再落下一拳,半球体终于倒塌。
半球体倒了,她也被盖了一身的白灰,“咳咳!”
她用风吹走身周的灰尘,才再次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接着继续将脚边的混凝土敲成碎块。
“嗬,嗬……”抖了抖刚从混凝石块里抽出来的腿,佐耶趴在地上调整好自己紊乱的呼息。
她感知到,远处的切岛和砂藤又被老师困在混凝土里了,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要直接逃出去吗?
她站起来又感知了一下,发现切岛和砂藤被困住的地方离出口不远,就算她想要一个人逃出去也肯定会被老师发现,难免一战。
轰!!
佐耶被耳里的爆炸声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后想起又是自己的个性搞的怪,她看向声音的来源,虽然不确定,但能发出这么惊人的爆炸声的大概就只有那个暴躁的同班同学了。
“……”
佐耶微微一笑,变得稍微有些斗志了。
就算是老师,就算是职业英雄也一定有弱点的,既然难免一战,那就一战吧!
另一边的大马路上,就和佐耶说的一样,混凝土司利用马路的混凝土,将切岛和砂藤两个人用之前的技术围了起来,就连附近的窨井盖和街灯也被卷入其中。老师对被困的两名学生评论道:“极其不擅长消耗战,听好了,所谓战斗啊,就是如何将自己擅长的部分发挥出来。”
这时一道破空之声传来,混凝土司一惊,从原地跳开。他环顾四周,并没有找到那第三位学生,街道上还是空空如也。
把她困在封闭的空间里了竟然还能跑出来……难道是我估算错误了吗?
“是打算从正面突破吗?你也未免太瞧不起老师了吧。”他提高了声量,两只眼睛不断扫视街面,慎防佐耶忽然跑出来。
在层层高墙之后的那两位还在“孜孜不倦”地冲破障碍中,墙壁倒下的轰隆轰隆源源不绝,在空旷的城市场面里回荡着响。
商店的展列窗里空无一物,办公楼里也不见人影,但风泽佐耶仍旧无迹可寻。
“……”
咻——
尖锐的一道风从混凝土司的左侧而来,他向后退去闪过这个攻击的同时也准确掌握了攻击者的所在位置,无奈他现在人还没有着地,不能立刻反攻。
我的弱点暴露了,他想道。
躲在暗中的佐耶感知到老师落在她想要的位置上后做了个手势,指挥着风把最靠近老师的那栋楼的一纵排的玻璃窗都冲破。
哐啷哐啷哐啷……六扇窗的玻璃快速掉落。
听到杂乱的玻璃破碎声和风声,混凝土司抬头一看,竟然是漫天的玻璃碎片!他连忙弯下身子把自己用混凝土护住,周围暗了下来,他只听到玻璃片砸在混凝土上的声音。但只护住了上方是不够的,大片的玻璃落地时裂成更小的碎片,四处溅去。如果被伤了眼睛就糟了,混凝土司将自己整个人都围了起来。
但是,“风泽你真的太瞧不起老师了。”
只要我知道你的目的地的话……
宽大的手掌下亮起绿光,马路表面瞬间变得柔软,海浪般朝考场出口的方向袭去。
原想声东击西的佐耶和出口就只有一米之遥,却在这时被老师抓个正着,后者立刻建起厚墙把出口给堵住。
脚下的地面变得柔软,看来老师想要故技重施,让她失去行动力,这次可能连她的双手也会被困住。
但佐耶不为所动,直直盯着眼前快速升起的墙壁。墙壁在她的眼里以放慢了好几倍的速度立起,让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上面无数个小细孔。
“!”
水泥很快就把佐耶覆盖住了,混凝土司这次也照旧预留了一定分量的空气给她,足够她撑十五分钟的了。
他一边收起护着自己的混凝土,一边站了起来,“考试时间应该过了一半吧,看来……”
“砰、哗……”一整栋楼的玻璃碎片落了下来。
混凝土司瞪大了眼睛,视线所及之处全都是铺天盖地而来的玻璃碎片。
这次的声响让在奋力击碎水泥墙的两个男生也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
“玻璃声?”
“发生……”
玻璃碎声还未止住,就听见复原女孩老师嘹亮的通报,“考场通报,第二组通……”
但没到他们听到完整的通报,墙壁的另一边又传来了巨大的动静,是墙壁轰然倒塌的声音。
紧接着的又是复原女孩老师的通报,“考场通报,第三组通过的是切岛风泽砂藤组!”
切岛和沙藤两个人面面相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只他们两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连混凝土司也是这样。
轰耳的各种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让人应接不住。混凝土司在玻璃碎片终于掉完之后的十秒才缓了过来,他有些晕眩地晃了晃头,但脑海里还残留有玻璃破碎的声音。收走将自己护得密不透水的混凝土,他定睛一瞧,这才看见考场出口那堆拳头大小的石头。
然后看见那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迈过考场出口的学生在对他笑。
浑身白灰,两排白牙。
他感叹:“看来是老师小看你了。”
那边的佐耶笑着笑着,忽然脸色一变,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啊秋!!”
能力用过头了。
通过了考试,三人自然是高兴的,不过切岛和砂藤觉得自己没什么活跃的表现,都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判定为不合格。
“应该不会吧……大概。”佐耶是希望切岛和砂藤能一起去林间合宿的,同一班的,当然要一起玩啊。
“希望吧,风泽,我们要到复原女孩老师那里去,你先回去吧。”
“好的,明天见。”
“明天见。”
切岛和砂藤身上有拳击墙壁时留下的伤口所以要找老师去治疗,而佐耶除了身上脏了一些以外,身体有些发热以外也没有受伤,打算收拾好东西,在班上等天哉一起回家。
从考场回到校舍有一段距离所以学校也安排了校车载送完成了考试的学生回去。
“等到多几个人了我才开车可以吗?”佐耶坐上空无一人的巴士时,司机大叔这么对她说。
佐耶当然是没问题的,“好哦!”
她选了最角落的位子坐下,看向窗外发呆一阵子后低下头开始搅动手指。
刚才的……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就连她也没搞清楚她是怎么通过考试的。
怎么一回事……我记得是,老师立起墙壁,同时用湿的水泥想要封锁我的行动力。
你怎么应对?
用风包裹了我的全身上下,这样的话,只要把风炸开就能挣脱水泥了。
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是,知道行动不会受到太大的限制后,我就没有之前那么慌了。
然后呢?
然后我看到了水泥里的无数个小洞。
你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不用硬碰硬,在不同的地方弄出漏洞的话,墙壁建成了也不会坚固到哪里去。
你做了什么?
我把风塑造成五根“棍子”,捅穿还未凝固的水泥墙。还有,我担心老师会干扰,所以又用玻璃碎片阻拦了他。最后炸开那些“棍子”,就成功,了。
原来如此。
她和自己对话,仿佛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一个好奇地追问,一个诚实地回答。一问一答之间,佐耶已经把刚才短短十秒以内的所有思路和举动后面的理由都梳理好。
她迷茫地睁开眼睛,两只手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懒懒地看向窗外,看到站在远处用手机聊天的司机大叔,他在说今晚的足球赛要不要下注的事情。
再远一些,普通科d班。光头在认真上课。角斗兄弟在玩游戏。
再远一些,一年级的教职员室。老师全都在这里,没人。
再远一些,商店街。卖蛋卷的不在,不过她之前一直想买的那本书在搞促销。
再……
“风泽……少女?”
佐耶目光移向声源处,认清了站在那里的是谁后露出笑容,高声向他打招呼,“欧鲁迈特老……师……”
脱口而出的招呼在看到被老师公主抱的爆豪后自动消了音。
“死了?”
噗——
即便是在肌肉状态,欧鲁迈特也感觉自己要吐出一口老血来了。他把爆豪放在巴士前半段面对面的一排座位上,解释说:“他还好好地活着,爆豪少年他在考试中太勉强自己,老师现在把他送到校舍的保健室去休息。风泽少女请不要捏着爆豪少年的鼻子不放他真的会永远都醒不过来的。”
佐耶放开爆豪的鼻子,嫌弃地把那上面不知道是什么的黏黏的东西擦到衣服上,坐到欧鲁迈特的身边,并没有多想,“哈哈哈,毕竟对手是世界第一的欧鲁迈特,不勉强自己,承担一些风险的话怎么可能会赢得了老师你。啊,巴士开了。”
欧鲁迈特觉得佐耶的前半句有点耳熟,好像刚刚才听过。而且刚刚上车时看见的风泽少女……
他扭头看身边在哼着小曲自嗨的少女。
太像风泽君了……
“欧鲁迈特老师。”佐耶突然出声。
欧鲁迈特的思绪被打断,“什么事?”
“老师在学校里有亲戚吗?或者长得很像的同事,我之前体育祭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一个很像老师的人……”
stop!!!欧鲁迈特打住她,“是吗?老师从来没有听过学校里有长得像我的人呢,下次你再见到的话记得要介绍给我认识啊!”
佐耶的思绪被打断,“老师没有听说过吗……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我和其他人提起的时候他们都说不像……”
“错觉!肯定是你的错觉!”
“嗯……”想了想,佐耶放弃思考,“可能吧!应该是我想多了!”
欧鲁迈特别过头,惊恐地在心里呐喊:那么久以前的事了她还记在心里,果然风泽家的白发都太恐怖了!
隔天,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