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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早上好，这里是早安h市，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大牛。”
对于65寸的曲面屏液晶4k大电视来说，今晨早间新闻的画面质量一路跌回了二十年前的千禧年代。
歪歪斜斜不说，随着主持人大牛的步伐，还抖动个不停。
镜头的高度也与平时不同，仿佛是把观众们的脑袋夹在了主持人大牛的嘎吱窝底下，顺着那个缝往外瞅。
“我们接到了某市民的举报，今天大牛我进行了一番伪装，没有带摄像大哥，准备来一次暗访。”
大牛一边走路一边喘，甚至能够看到从他口中冒出的白色哈气。电视画面的角落里标着一行小字，‘非正常拍摄’。
清晨七点播放的早安h市与晚上十点半播放的晚安h市，两档节目虽然不在黄金时间放送，收视率却一直在地方台居高不下。
每每这种‘非正常拍摄’的节目，不是去揭露发廊门口粉色霓虹灯奥秘，就是去深入了解漆黑角落里按摩店店主在寒冷冬日里着能露出□□的吊带衫。
再么就是情侣纠纷，夫妻分割财产，儿子口中的王叔叔究竟是何方神圣。
总之节目内容是很带劲的，广大市民都非常喜爱。
岑远说不上是忠实观众，可现在别的台都在放送新发现的转化患者，或是转化失败的病人，只有这一个节目还能让他找回一点这个世界旧时的痕迹。
感情纠纷远比科幻世界来的轻松多了。
他坐在沙发上，怕吵醒尚在睡梦之中的蒋鸢，用遥控器把声音调低了一些。
画面中出现了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男人越走越近，走到记者大牛跟前停下脚步。
他的睫毛与眉毛上都是哈气结成的冰霜，连带着眉心处的几缕刘海也变成了霜雪的白。
“市民王先生拨打了我们节目的热线，接下来让他和大家分享一下自己遇到的困难。”
记者大牛挺了挺胸膛，画面里出现了市民王先生的整张脸。
王先生往身后一指，一个没有挂着牌子的商铺在门口挂着今日特价的促销广告。
“日妈就是他，害得我跟女朋友分手了！”
情感纠纷这种事情岑远以前不太感兴趣，毕竟他的情感生活太过单纯，也没有啥值得纠纷的地方。
可现在蒋鸢医生躺在他的客房里，她的前男友霍勋看起来也不是个好对付的，指不定下一次要拨打早安h市热线电话的人就是自己。
岑远坐直了身子，打起精神认真起来。
“我女朋友说我身体健康没有前途，我一时糊涂就从他那里买了一个慢性咽炎病人的……”
王先生顿了顿，寻找了一个更适合在电视上放送的词。
“我花了三千元从他那里购买了一个病人的分泌物，然后我也如愿以偿的得病了，转化了……可是我女朋友还是跟我分手了。”
记者大牛听的一愣一愣，不晓得该打断王先生揪住哪一条线索来追问。
分泌物是什么分泌物，得到之后怎么用的，如愿以偿的得病了？抛开这一切，进化是天大的好事，咋还分手了呢？
王先生越说越气，摘下了挂在耳朵上的口罩，回头瞥了一眼那间没有招牌的铺面，骂骂咧咧的又一次转回头朝向记者，恶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
“王先生，这是不文明行为。”
记者大牛往后退了一步，嫌弃的拉开了与市民之间的距离。
但他很快发现了不对，王先生吐在地上的口水，在与地砖接触的瞬间冒起了难闻的黑色烟气。
用来铺路的是新型环保地砖，结实也就一般结实，可砸在人的脑袋上也能出一个血窟窿，绝对不是能被口水消融的。
“我才27岁，这辈子还有谁还敢跟我亲嘴？”
王先生捶胸顿足，悔不当初，反手指着那间铺子，情绪非常激动。
“你们记者要是不能做主，我就抱着混帐东西在他脸上舔一圈！”
记者大牛连忙摆手，示意王先生冷静下来。刚才在地上吐口水给地砖烧个窟窿，顶多是素质问题加损坏公物，罚款500元最多了。
如果抱着人家舔一圈，从王先生口水的威力来看，是故意伤害，触犯刑法的。
“王先生你在这里等等，我进去看看。”
记者大牛整理了下衣服，抬腿大步迈向了那间没有招牌的黑铺子。
在记者推开玻璃门的瞬间，电视里的画面被水汽弥漫遮挡，雾蒙蒙的一片。
偷偷摸摸的把隐形摄像机擦了擦，铺子里歪歪扭扭的坐着一个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见到记者后坏笑一声。
“流感病人用过的口罩200元，乙肝病人舐过的筷子350元，淋病病人的裤衩子……”
店主拍了拍胸口，一脸得意。
“别看兄弟我的铺子小，啥病都能让你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