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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xxviii
最一科考的是地理, 收卷铃声响起，宣告着为期三天的期中考试落下帷幕。
俗说，小考小玩，大考大玩, 不考不玩。
每一个踏出考场的考生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甭管考得好不好, 总算熬了过去，不用再被考试折磨了。
老师忙着改卷, 学生自由活动。男生抱着篮球, 呼朋引伴，一窝蜂往『操』场上跑。女生聚一块儿聊天，谈论即将到来的五一假期打算追什么剧看什么小说。
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里, 只有黎晓一愁云惨淡。
从昨天始，她规规矩矩地完成了所有场次的考试，没有和别传答案, 也没有偷看小抄。
这样做的就是……她的期中考试彻彻底底搞砸了, 天知她到底空了多题。
薛南枝拎着小提琴盒, 对黎晓说：“走啊，去音乐教室。”
黎晓心情郁郁趴桌上，说：“我不去。”
“之前你去音乐教室不是挺积极的吗？”
“今天不想去。”
“期中考试都过去了，别想太多啦。”
“……”
对黎晓而言, 最可怕的并不是期中考试这件事本身, 而是之的出成绩、排名次、家长。
光是想想都令窒息。
去年期末考试，黎晓考得也不是很理想, 但老师和其他同学认为她是转学生, 两地教学内容不同，考得不好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是转学生这个身份，只能保她一, 不能保她一世。一眨眼她来c大附中已经快半年了，考试连续吊车尾只能说明她就是个吊车尾的水平。
再者，去年期末考试学校就放寒假了，并没有组织家长。
可这次期中考试……要是黎天亮来学校，看到她考成这个样子，也不知怎么想。再跟她妈妈殷丽娜一说，免不了又是一顿阴阳怪气。
更让黎晓担心的是，要是黎天亮不来家长，她该怎么办？
薛南枝见黎晓整个无精打采，便不再劝她，独自一前往音乐教室。
今天音乐教室不，说是来练琴，倒不如说是来聚众娱乐——这个地方，比教室方便多了。
有坐地上打牌，扑克牌摔得啪啪响，旁边还围了一圈观战的同学，不指点上两句：“就出这个，压他！”
还有几个男生拿手机黑打游戏，杀红了眼：“打他打他打他！我有大！”
薛南枝坐下来准备练琴，有门口大喊：“不好啦！纪检委员来了！”
这儿大家玩得正兴致冲冲，突然传来这种消息，不得不说一句扫兴。
校规没有禁止课玩手机，黑的几倒不慌。可是，打扑克的几却急了——根据校规第10章第4条，校园内禁止玩扑克牌、桌游等。
听说纪检委员来了，他手忙脚『乱』地扑克牌从地上捞起来，往兜里装。情急之下，漏了好几张。
还没来得及捡，季扶倾就踏进了音乐教室。
他凌厉的眼风扫过地面上的扑克牌，众提心吊胆，谁也不敢再去捡。
费子阳跟进来，见了这幅场景，想劝季扶倾别太小题大做，考完试大家放松放松无可厚非。
季扶倾没有出声，板着脸往里走。路过几，胳膊上的红袖章格外引注目。
他几个忐忑不安，正等着季扶倾发，可他却径直往窗边的钢琴处走，像是没看见扑克牌一样。费子阳赶忙用手势比划了两下，让几赶紧牌给捡起来。
季扶倾坐上钢琴凳，打琴盖，始弹琴。
周围有小声议论着：“季扶倾怎么突然过来了？”
旁边的答：“不知呀。”
季扶倾弹了一儿，便停下来，往打击组的方向瞟了一眼——黎晓的位置是空的。
这，交响乐团的负责老师拿了一兜子零食过来，递给文艺部的小干事薛南枝，说：“考完试，给大家买了点儿零食。接下来几天要合练，各位同学辛苦了。”
薛南枝接过袋子，看了一眼，里面各种糖饼干山楂片。
大家表面上吹拉弹奏着，装不，其实心里头都惦记着即将发到手的零食。
薛南枝发到跟前才假放下乐器，说：“谢谢。”
费子阳老早就像等待老师发小红花的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乖乖坐好。薛南枝到了他这里，问：“你想吃什么？”
费子阳：“我都行。”
于是她拿了一袋山楂片，费子阳又说：“我要个巧克力饼干。”
薛南枝白了他一眼，给他换成了巧克力饼干。
然继续往走，到了季扶倾这里，问：“季委，你吃什么？”
季扶倾说：“我不需要。”
薛南枝正要走，他又她叫住，问：“三角铁手今天没来吗？”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季扶倾指的是黎晓，便实实说：“黎晓说她今天不想来。”
她没跟季扶倾说，黎晓可能是期中考试没考好，心情很差。
季扶倾“嗯”了一声，继续弹琴。
她奇怪季扶倾为什么问起黎晓，打三角铁的和弹钢琴之间有关系吗？
费子阳突然叫薛南枝：“你季委的份给我呗。”
她无语，刚刚袋山楂片抛给费子阳，他喜滋滋地接过。
发完一圈零食，刚好剩下一小袋浪味仙。薛南枝打袋子，吃了两颗，然拿出手机，给黎晓发消息。
【薛南枝：你今天没来亏了，老师给大家买零食了。】
黎晓边没有回复，薛南枝继续打字。
【薛南枝：刚刚居然有问我三角铁手今天怎么没来。不错嘛黎晓，打个三角铁存感居然么强。】
【黎晓：……】
【薛南枝：你回家了？】
【黎晓：嗯。】
见黎晓这病恹恹的样子，薛南枝决定逗逗她。
【薛南枝：你怎么不问问是谁关心你啊？】
黎晓很配合地问了一句。
【黎晓：谁呀？】
【薛南枝：季扶倾啊。看不出来，你对他挺特别的啊。】
【黎晓：……】
薛南枝以为黎晓不信，于是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薛南枝：今天没来的很多，他偏偏跟我问了你，还是特地问的。你看看你，何德何能被季扶倾给惦记上。】
【黎晓：被纪检部部长惦记上是一件好事？犯罪分子感谢警察惦记着自己么？】
【薛南枝：哎呀，你为什么要拿犯罪分子自比啊？咱眼光不要么局限。季扶倾除了是纪检部部长，还是个男生呀。而且他多优秀啊，成绩好，家庭好，体育好，长得也帅。】
【黎晓：所以呢？】
【薛南枝：恭喜你收获一枚优质桃花。】
【黎晓：[微笑][微笑][微笑]】
手机头的黎晓，根本笑不出来。
薛南枝压根不知她跟季扶倾之间发生过什么，所以才跟她这种无关痛痒的玩笑。
季扶倾真要对她有思，天晚上空教室里能是副恶劣的面孔吗？
别的男生追她，帮写业又帮弊，恨不能一颗心都挖出来呈给她。
季扶倾呢？『色』/诱根本不管用。
不仅如此，他还面拆穿她弊的事，说她不知羞耻。就算脸皮厚，谁能受得住这个呀？
黎晓的指尖捏住裙摆，回忆起来都满面羞红。
偏偏是季扶倾……哪怕她举报给王主任，让王主任么教训她，她都不如此难堪。
黎晓用笔尖戳着桌上的小黄，小声说：“他不喜欢你。”
小黄依旧无忧无虑地笑着，想必不知她此番季扶倾儿所经受的折辱。
这笑容莫名地扎到了黎晓的心。
她打桌最下层的抽屉，小黄锁了进去。
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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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黎晓难堪的是，c大附中的老师连夜加班改卷，第二天一早，期中考试的成绩就出来了。
总分750分，黎晓考了399分，连四百分都没考到。尤其是数学，她只考了43分。
43分是什么概念？对绝大部分同学而言，整张试卷只写填空题拿的分都比这多。
班主任倪青让班长这次期中考试的答案和各题小分发下去，让大家核分。然说：“这次期中考试咱六班考得不错，语文均分年级第一，总均分年级第二。”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掌声。
“着重表扬一下我班的戚宇航同学，这次考了年级第二，总分721分。大家要多多向他学习。”
一片惊呼声中，掌声更加热烈。
“721？天哪，他还是吗？”
“我语文一科扣得比他九门加起来还多。”
“等等，721居然不是年级第一？年级第一谁啊？”
“还能是谁？季扶倾呗。”
“他这次考了多？”
“好像是730……我听一班的说的。”
众又是唏嘘，又是感慨。
黎晓听到这些，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知季扶倾成绩好，可这种差距被赤/『裸』/『裸』的分数衡量出来，直观感受是触目惊心的。
这，排有男生嬉戏打闹。
“凡哥，这次数学考了多？”
“老子考了五十二，不服？”
一群男生顿笑一团，冲着赵一凡比了一个手势：“凡哥你可够幸运的啊！幸运五十二！”
“给老子滚！”
黎晓：“……”
连赵一凡这样的，数学都能考52，而她只能考43？
黎晓不敢相信这个分数，便对着答案和小分又仔细核查了一遍。
她发现，老师还真改错了一题。
有一题区间闭她写得不对，老师没有发现，给她算对了。
所以，严格来说，她的数学其实只考了38分……
她决定昧着良心吞掉这五分，她不能让本就不堪的数学成绩再雪上加霜了。
所幸的是，黎晓的总分还是比赵一凡高的，可也仅仅只是比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