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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喜神相传是湘西赶尸派的术语,在赶尸人的专业术语中,为避讳寻吉并没有“死尸”或“死人”的称谓,赶尸人将尸变的尸体称为“喜神”(死人的谐音)。以前的老班长一有空就给班里的同志讲些奇闻轶事,这讲得多,姜国安也听得多,自然也知道不少。
“哪有什么喜神不喜神的,这个人死了就是死了,空留在世一副臭皮囊。咱们是新时代的唯物主义者,是马克思主义的践行者,不能搞封建迷信这一套,别瞎扯犊子。”
那人不依不饶,“小哥,勒个哪是扯犊子哎,你想想这个荒郊野岭滴哪里来的猫嘛!你们来之前地都没挖几块出来,人都养不活了哪家来养猫哎?”
姜国安拿这人没辙,不过仔细想想这人讲的好像还有那么一点道理。桥头河村劳动力稀缺不说,前些年还闹过虫灾,本来就粮少,这一闹就粮荒了。
人一饿啊什么都吃,什么树皮树根的,实在饿坏了就连自家养的忠犬都杀来果腹了,更何况只会抓老鼠的猫。这狗还可以带出去逮兔子什么的,可粮荒的时候连老鼠的影子都看不到,要猫何用?
就这样久而久之,猫就绝迹在桥头河村了,所以之前看到那只黑猫的时候,姜国安是心里一凉。
“得了得了,咱们赶紧回去把英子找到,这姑娘家家的晚上容易出事。”
听到姜国安说要回去,几个人脸上是一百个不情愿,都楞在原地不动。
“听我说啊,姜国安同志,”同行的一个知青将目光从另外几个人脸上收回,望着姜国安面露难色地说,“现在这个情况得去给老村长汇报汇报,不能自作主张擅自行动啊,这严重违反组织纪律!”
姜国安横了他一眼,转身朝林子小跑,“要是你有脸跟村长说咱们是因为怕鬼半途回来的那就去,不然你们跟我来,英子那丫头肯定是一个人在埋老爷子,别老自己吓唬自己。”
姜国安的面子观念根深蒂固,与其让村子里的人知道这事,还不如回去找英子,况且喜神这东西一直是生活在人们的嘴里,从来没有人见过它的庐山真面目。
要是…要是遇见老子就逮它一个送给毛主席,关进铁笼子,让来华访问的外国佬看看中国的特产,姜国安边跑边想着,不过这不仅没起到壮胆的作用,反而让他觉得这一去肯定会发生什么,后颈的凉意也越来越深。
几个人看着姜国安渐行渐远不容否决的步伐,心里百般无奈,这去不妥,不去也实在没脸去跟村长解释,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姜国安踩着烂树叶子“嚓嚓嚓”地跑,不一会儿就看见了穿着粗布衣服的英子蹲在树下捣鼓着什么。
姜国安参军的时候当过侦察兵,眼轱辘不动声色溜溜地一转,确定四周没什么异样,就尖着嗓子喊了声英子。
英子应声回头,望着姜国安。
“老头的尸体好沉啊!快来帮帮我。”
“好嘞,”见英子啥事没有,姜国安也壮胆了不少,答应一声就凑过去帮忙,“其他人在后面马上就来了,刚刚那会儿就是他们自己吓自己,什么喜神恶鬼的,那都是……”
“都是阶级主义敌人放的屁”这半句还没说出口,姜国安就停下弯腰的动作傻眼楞在原地,心里猛的腾起一阵恶寒,脑海里有个小人在大喊快跑,可腿软得打颤,迈不开一步。
此时此刻,他看见地上躺着的尸体不是老爷子,而是另一张熟悉的面孔,一张素雅的典型中国女性的脸,英子!
姜国安机械地扭头望向半蹲在地上正拿着小铁锹刨坑的人,心脏因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而剧烈跳动,心底的恐惧随着疑问骤然放大。
要埋的是英子,那这个刨坑的人,是谁?!
半蹲在地上的人突然抬头对上姜国安吓得铁青的脸,邪魅地“咯咯咯”笑起来。
姜国安看到的不再是之前那张英子的脸了,而是一张长满皱纹,左眼发着幽幽绿光,右脸萎缩成一团像是猫脸的似曾相识的面孔。
老爷子!
“小哥诶,你跑恁个快搞莫子哦,英子找到没得?”那几个人这时候追过来了,因为姜国安和那东西都背对着他们,他们没有发现这不同寻常的气氛。
就在这几个人要跑过来的时候,姜国安是猛抽一口气,转身拼了命地撒腿跑,嘴里还不停哆嗦着喊着快跑。
姜国安这一转身,这几人自然看到了他身后那张可怖的脸,吓得几个人瞪的眼珠子都快嘣出来了,看见姜国安撒腿猛跑,顿时作鸟兽散。
老爷子尸体变成的喜神猛地一扑,好巧不巧拉住了姜国安的裤腿,“噗砰”一声这一人一尸便一起摔在地上。
“你们等等,帮帮我!这东西缠住我了!”姜国安惊慌失措地喊,手扣着泥往前爬,脚是一顿乱蹬,想踢掉抓住自己脚的喜神。
那几个人吓得像是七魄丢了三魄,都自顾自地一通乱跑,根本不搭理姜国安的。
这喜神死死抓着姜国安的脚脖子,任他挣扎,一嘴啃着姜国安的小腿上。
这一嘴下去,姜国安心想完了,他还记得老班长说过僵尸的故事,这人要是被僵尸咬了是立马中尸毒,就算不被僵尸当场咬死也会旋即毒发身亡,变成一具没有意识的行尸。
就在姜国安放弃抵抗的时候,咬住自己的喜神突然松开他,冒着袅袅白烟倒在一边一阵痛嚎。
姜国安赶紧抽回自己脚,连滚带爬远离了喜神一两丈远,不过跑是跑不了,他借着微弱的月光查看脚上的伤口,这好家伙的,小腿上一块肉被喜神扯掉了,伤口周围还分布这一些油质的绿色液体,这液体阻止血液外流,但伤口却似乎因为它的存在而不断扩大。
“把这个捂在伤口。”一个眉清目秀莫约二十三四岁的女人不知从何处出现,塞给姜国安一团煮熟的糯米。
姜国安望着眼前这位姑娘心存疑惑,但是救命要紧,赶紧照这位姑娘的话办了。这糯米摁下姜国安差点没当场昏死过去,这痛感简直像是有人用刀在刮你骨头。
姜国安奄奄一息地倒在一边,只看见那姑娘从袖口拿出几张紫色的符箓,双手结印嘴里叽里咕噜念叨了几句他没听清楚的话一把将符箓撒在喜神身上。
符箓刚刚接触喜神,就燃起腾腾火焰,将喜神整个引燃,喜神撕心裂肺地嚎叫最后烧成一堆黑灰。
后来这姑娘就跟着姜国安回了村子,那几个人跑回来就得了失心疯,这姑娘给了他们几张符箓烧成灰喝了之后居然就好了,搞得村里老大爷老婆婆把这姑娘当成活菩萨一样拜。
后据那姑娘自我介绍说,她是一名茅山的女弟子,专门出山来收拾一些偶然出现的脏东西,今天刚好路过就出手相救了。
在这位姑娘帮助下,姜国安以为死了的英子其实也没事,据说只是被喜神吸了阳气昏死过去了。
再后来,这姑娘应允老村长的邀请,长住在桥头河村,姜国安被这姑娘救了之后变得也相信有鬼怪之说,拜了姑娘为师半道当了茅山弟子。
姜国安学成出师之后娶了这姑娘为妻,四处替人消灾避难,直到我父亲出生,才就此放下桃木剑重新过上普通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