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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魔法之森的洋楼宅邸中。
爱丽丝带回了自红魔馆调查而来的结果、以及路遇的两位少女。
或者说、是一位神明,和一位现人神。
所谓现人神,即以人类之身行使神力者。不同于巫女被神明降临的依凭而使用的神力,东风谷早苗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使用神明的力量,可谓是及其罕见的情形。
而神明自不必说,键山雏坦言想找莫茗,确实也省去了本打算去妖怪山找她的爱丽丝的一番口舌。
爱丽丝的卧室中,依然放着那张小圆桌。
人偶们搬来了更多的椅子。爱丽丝、键山雏、东风谷早苗和莫茗围桌而坐。
“事情正是如此。”莫茗把有关预言的事如实相告。
“怎么会这样,”东风谷早苗瞪大眼睛,“灵梦前辈知道了吗?”
莫茗摇头,知道的话他也不会在这里了。
“预言方面以我个人的知识帮不上什么忙欸,要是想带来好运和祈福的话,倒是在我的业务范围内。”
“大概怎么收费?”
“祛厄的话是五百円,祈福也是五百円,风神祝福是一千円,”早苗算了算,“祛厄、祈福加上神祝一起的话,优惠只需三千円。”
“神明大人也不容易啊。”莫茗感慨。
“开玩笑的。”
“我知道,”莫茗看向爱丽丝,“为什么找来厄神?你该不会打算……”
“那是最下乘的选择,”爱丽丝摇头,“我从红魔馆找到不少关于神明与预言的典籍记载,首先……”
“打断诸位一下。”从刚才进屋起,一直在一言不发的厄神忽然开口。
“厄神大人,您有什么建议吗?”爱丽丝礼貌问道。
“有些私事,想找莫茗先生商谈。”
莫茗:“呃……私事?关于什么?”
厄神不说话。
气氛忽然僵住。
厄神再次开口:“私事,很重要,需要一段时间。”
“咳,”爱丽丝咳嗽了下,看了看早苗,“我去准备一下茶水。”
早苗点头:“我也去帮忙。”
两人就这么离开了房间。
……
……
门被关上,房间内安静下来。
键山雏离开座椅,打量着这个卧室,随即颇有兴致地用手指戳着一只呆坐在衣柜上的人偶。
莫茗则看着厄神婀娜的背影,想着刚才话里所谓的『私人话题』究竟为何。刚刚早苗小姐就在一旁、似乎又不太像是上次神社来访时来自风祝小姐的恶作剧。
一时间没人开口说话。
“哟,厄神小姐,”莫茗决定先开口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除夜祭后一个多月没见了,最近在哪发财?”
厄神依然身侧背对着他,微微躬身继续逗弄着小人偶,过了好一会,才直起身姿。
“你与私、应是初识才对,”键山雏转过身来,看着莫茗微微一笑,“应该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这……您哪位?”
“羽衣着得升天去,回忆往昔事可哀。不能再见辉夜姬,安服不死之灵药?”
莫茗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立刻让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做到的、但如果是蓬莱山辉夜的话,的确不用怀疑其能力,问题在于……
“你怎么在这里,而且这副打扮?厄神键山雏去哪了?”
“这就是你想问私的吗?”
莫茗被噎了下,稍微沉默了会。
“抱歉,我没去找你,并不是不信任,只不过……”
“你似乎误会了,私并非蓬莱山辉夜。”
这下莫茗真的有点懵了。
而女子并未给留给莫茗太多发呆的时间,缓缓向莫茗的座位走来。
面上依然保留着微微地笑容,仿佛精致地人偶般没有丝毫波澜。
“夜之食原的主人,月都之王月夜见尊,何以会舍弃她的名誉和责任,隐居在幻想乡这个穷乡僻壤中?”
莫茗沉默。
“这个问题,你可曾想过?”
没有回答。
过了会,莫茗反问:“既然你不是辉夜,我有没有想过似乎和你无关吧?”
“私虽不是她,但却与私有关。”
“月夜见在离开月都之前,将其记忆与神明的力量赋予了她曾雕刻过的人偶,并令这个人偶去照看着那些被她所抛弃的子民。”
“尚未得知遗失记忆的月读尊就已选择离开,而保留着其完整记忆的人偶又如何肯安然留下?深知这一点,辅佐月夜见的八意思兼神,做了更过分的事——”
“先是剥夺了人偶的感情,让她无法对脑海中来自月夜见的记忆中获得认同,随后对人偶设下禁制、那是束缚着其永世留在夜之原的诅咒、一旦离开,则身死魂灭。自然而然地,八意思兼神做足了防备。”
“只是后来,发生了变化。”
“神明的感情并非天生所有,皆是后天化成的。”
“失去感情的人偶获得了被月夜见抛弃的力量,成为了真正的神明。”
“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吧。但其间,也发生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比如人偶重新获得了她的情感。”
“于是她打算去死,并的确这么做了。”
“以上,是这个人偶的故事,也是为什么会与月夜见有关的原因。”
莫茗坐在椅子上,目光沉静地盯着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半天没听到说话,抬头、看见键山雏已经走到了自己眼前。
“这个人偶有名字吗?”莫茗问。
“神久夜,是个并未被太多人提及过的名字。”
“……这是辉夜给你起的?”
“她应该非常后悔吧,原本是独属于她一人的名字。”
“我还有很多问题。但在那之前,不得不提醒你下,衣柜上的那只人偶可能拥有监听的功能……虽然我很坦然,但毕竟事关你的隐私。”
“没关系,私已经处理好了。”神久夜近距离地看着莫茗,不为所动。
“那么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打算去死的神久夜出现在了幻想乡里?为什么我现在没有感觉不舒服、但却控制不了我的身体?”
“似乎是两个问题。”
“又或许是一个问题?”
“没错,但这并不难猜——”
神久夜微微俯身,在椅子上的莫茗唇上轻轻一吻。
随即,神久夜解开了厄神发间的丝带。把莫茗的双手束起,捆在身后。莫茗一动不动,任其施为。
神久夜微微躬身,将无法反抗的莫茗抱起来,向床边走去。
莫茗忽然深吸一口气。
“救——命——啊——”本应是中气十足的呼救声,出口的音量却微弱无比,莫茗问,“这些又是什么阴阳术吗?”
“不值一提呢。”
莫茗被扶着、靠放到了床的中央。神久夜则坐在床边,侧身看着他。
“我有个问题,明明都动不了,还捆我手干嘛?”
神久夜歪着脑袋想了想,疑惑道:“为了情趣?”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解开自己前领的丝带。
“你在问我?”
“你觉得呢?”
“先停一下!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顶着厄神的样貌出现?”
神久夜将解开的丝带丢在地上,与莫茗一起靠在了床头。
“这孩子太过天真和善良,因此遭受了蒙骗呢,”神久夜轻声道,“失去了身体的私向她承诺了私所无法做到的事——因此换取了这幅身体的使用权。”
“那厄神呢?你可别说……”
“那孩子的意识如今仍在这具身体中,应该是在等着私将她抹去呢。”
“你要是真这么……”
“无须担心,做这种事、于私无益呢,”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莫茗的上衣,“私的生命已至尽头,苟延残喘到此刻,早已用尽全力了。”
“那么你现在做的事又有什么意义?”
“自然没有,但对你有意义,因此对私则有意义。”
“不管这意义是好是坏?”
“能够被铭记,就一定不坏。”
神久夜脱下了自己的上衣,倚靠过去、把半身埋进莫茗的胸膛。
“真好,”神久夜低声道,“或许这千年来,私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一天。”
莫茗哑口无言。
神久夜忽然又抬起头,向着莫茗献上双唇。
良久,唇分,划向他的耳畔、脖颈,缓缓轻吻着。
莫茗忽然发现自己能够动了。
缚在背后的双手轻松挣开丝带,莫茗立刻用双手抓着神久夜的双肩,小幅推开。
女子抬头,眼中泪珠滴下。
“对不起。”
怎么回事,太赖皮了吧。莫茗回答:“没关系,原谅你了。”
神久夜用手臂擦干泪水,重新偎进莫茗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