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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墨晗却是先听明白了宋昱凌的意思,他看着宋昱凌微微有些窘迫的模样,一下子乐了,只听他笑道,“宋师兄,你说的是那个啊,那都是……”墨晗本来想说都是小事,何况今日即便那个人不是宋昱凌,换成任何一个人,甚至是一个陌生人,他也照样会毫不犹豫的挡过去的。
不过,当墨晗看到宋昱凌那微微有些别扭的神情时,却是立马改了主意,只见他的手搭在身上,有意无意的摸着受伤的腿,缓缓的说道,“宋师兄,今天若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过去的,只因为是你,我当时可是想都没想直接挡在你身前的。现在想起来真是有点后怕,你我都没有灵力,假如当时我被那些人砍死了,或者打成了重伤变成残疾,那可怎么办呀?你说你又不能养我一辈子,宋师兄……”
“墨晗…”明皓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打断了墨晗的苦情戏,虽然只是喊了一声墨晗的名字,但是不知为何,此时明皓琪的声音听上去却是微微透着些怒气。
墨晗本来还想再继续演一会儿,这样便可以让宋昱凌觉得他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这人情越大,日后办起事来越方便。可是现在,墨晗小心的看了一眼明皓琪,不知为何,此时明皓琪的脸色很阴沉,而且刚才他连名带姓的喊了墨晗的名字,这所有的一切都很反常,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可见此时明皓琪真的很生气。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墨晗赶紧就此打住,不过他最终还是趁明皓琪不注意,偷偷向宋昱凌做了一个极其凄惨的表情。
墨晗不知道明皓琪为何生气,想必是看不惯方才他那番意有所图的言行,可是他明明觉得他演的还可以啊,看宋昱凌的样子都信以为真了,怎么就会被明皓琪看穿了呢?
若是正常人在此时这种如此低气压的气氛中必然会是加倍小心谨慎,不敢再随随便便开口去说话,说得多,错的多,亦或是干脆直接先道歉。但是,墨晗是谁?他怎么可能是一般人,而且他永远都不会按正常人的思维去行事。
这时,墨晗看向房间里的明皓琪,脸上完全不再是刚才那副算计的模样,俨然是已经换了一副面孔,只见他眼巴巴的瞅着明皓琪,道,“三师兄,我饿了。”语气中还带有一点撒娇的意味。
明皓琪看着墨晗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对墨晗太熟悉了,此时十分清楚他心中是怎么想的。他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方才他也不知为何会在听到墨晗说他是为了宋昱凌才去挡那些刀棍时突然变得如此生气,而且当墨晗说到谁来养他一辈子的时候,那一瞬间明皓琪突然特别害怕宋昱凌会就那么顺口答应了下来。其实明皓琪心中很清楚墨晗方才说的那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多少有些演绎夸大,更多的只是为了让宋昱凌更加亏欠他而已,但是他却是控制不住自己。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拿。”此时墨晗只一句话,明皓琪心中的怒气便已全然不见,剩下的只有无限的宠溺和无可奈何。
明皓琪已经习惯了墨晗对他的这种依赖和撒娇,他很怕有一天墨晗的这种依赖和撒娇的对象会变成别人,而不再属于他,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宋昱凌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他突然觉得全身有些燥热,方才明皓琪突然出口的那声呵斥不止打断了墨晗的苦情戏,同时也让他即将说出口的那句“我会负责你一辈子的”的荒唐话生生的咽了回去。想到刚刚未说出口的那句鬼使神差的话,此时宋昱凌感觉如置身于热锅中一般,口干舌燥,坐立不安。不一会儿,汗水开始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滴落。
“宋师兄,你热吗?”明皓琪走后,墨晗不经意间看向宋昱凌,只见他此时满头大汗,衣领处都已经湿透了,墨晗又看了看此时他身上盖着的被子,微微有些不解。
宋昱凌急忙抬手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道,“我……我没事,小晗,你…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我改天再来看你。”说完,他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墨晗的房间。
夜里,明皓琪来到钟炀的房间,刚进门,明皓琪便率先开口道,“大师兄,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此行在青郡一切相安无事,并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钟炀听到明皓琪的话,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问道,“阿珩,前几日的事情,现在又加上今天这件事,这难道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相安无事吗?你要包庇他到什么时候?”
明皓琪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说话的口气依旧是淡淡的,“这些事情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这其中小晗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阿珩,你以为我不说,其他人就不会说吗?你以为师父会永远不知道吗?”今日之事钟炀不知道有多少人知情,但是那千鸟湖之事可是几乎整个青郡的弟子都知道的,而且这其中还包括青郡掌门韩千秋。
明皓琪道,“其他人你不用管,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应该做的便是。”
此时,钟炀心中的火气无处发泄,只见他一掌重重的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嘴里狠狠的说道,“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便是。阿珩,早晚有一天,墨晗会惹出大事的,到那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去包庇他。”
“多谢大师兄。”说完这句话,明皓琪转身离开了钟炀的房间。
那一年,墨晗一行人来青郡待了两个多月,同行的其他云中弟子说过什么又做过什么没人清楚。只不过,墨晗的这两个多月中的大多数时间却都是在梵地度过的,而这期间又几乎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他是在他房间的床上过来的。那一年当墨晗离开青郡时,他床顶帷幔上的帘穗有几根,每根有几条流苏,他都是一清二楚。
据说在墨晗去青郡那一年,青郡发生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其中最诡异的要数发生在青郡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何家身上的那一件了。
在青郡,提起何家,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仅仅地因为何氏家族在青郡的地位和威望高,更是因为在这一辈中,何家竟出了一个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的子孙,何至。
提起这何至,整个青郡的人都恨得咬牙切齿,从小到大,他就没干过一件好事,在青郡,不管是谁家,凡是被他盯上,没一个会有好结果。
这何止不光在行事上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而且还特别好色,不管是良家姑娘,还是青楼女子,亦或是有家室的妇人,但凡是被他看上的人,就没有一个能逃得过他的魔爪的,在青郡,这何至整个就是一惹不起也躲不起的主儿。
可是,那一年,有一天,何至却竟是不知道被什么人打断了一条腿,那时这消息一经传出,虽然大家面上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中却无一不都是在叫好,拍手称快的。
何至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这期间,他虽不能下床,却是将整个何家的下人打骂了个遍,原因无非就是他派人翻遍了整个青郡,愣是没有找出打断他腿的凶手。其实,连何至自己都没看清打他那人的长相,他人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后来,当何至的腿伤好的差不多,终于能够下地走动了,可是没等他在大街上晃悠几天,他的腿却是又一次被人打断了,只不过,这一次是另一条腿。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何至的腿竟然接连被打断了两次,这简直是整个青郡的福音。
据说当时何家为此事调查了很久,到最后愣是没有查到这事到底是何人所为。而何至更是一头雾水,从小到大,他何时吃过这样的哑巴亏。
据有人说,那一年何至因为这事曾与家里人大闹过一场,最终他是挨了一顿家法后这事才草草收场。不过说起这事的人也并没说何至到底犯了什么错,竟会被何家动用家法处置,也只是无意中曾听何至提到过“梵地”“修仙”“宋昱凌”几个零星不成句子的字眼。
还是同一年,夏去冬来,年关将至,眼看这一年就要过去了,这时何至腿伤也已经完全痊愈了。可是在一天夜里,他竟是又被人打断了腿,这一次,却是两条一起,情况跟前两次一样,无声无息,没有人知道是谁所为。只不过这一次,何至却是没有像前两次那样不依不饶的去找这打断他腿的人,而且从那以后,他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虽不是待人温和,与人为善,但却也是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青郡少了一个恶霸,是一件大喜事,初时人们在茶余饭后还经常会谈论起他,可是后来时间久了,渐渐的这些事情也便被人遗忘了。
很久以后,据当时何家的下人说,何至最后被打断腿的那一次的夜里,他们曾看到过一个衣着华贵的姑娘曾从何至的房间里走出来,当时他们并没有在意,只道是被何至强抢回来的良家女孩,又或是哪个青楼的姑娘,而这些都不是他们应该去管的。第二天,何至的双腿便被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