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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江家在,我也想要自己的儿子上位,殿下,你明白吗?”容闳按住毓灵的肩膀,目光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毓灵皮肉滋滋作响。
“我筹谋了这么多年,利用了娘,利用了江氏,利用了你,为的就是这么一个带着大秦皇室血脉的儿子,我难道过得容易吗!”
容闳红着眼低吼:“从小我就知道,父王偏爱老四,尽管他对容宿十分苛刻但那都是因为期待!你看他赐给容宿的两个人,大成、大业,呵,不就是希望他能成就大业吗?出身容家就算不努力也不会太差,父王还是要他成大业,成什么大业?当然是王位大业了!”
恐惧让毓灵瑟缩后退,但容闳像是终于找到出口一样,疯狂进攻,把一切积压多年想说又不敢说的话通通说了出来。
“你知道我筹谋了多久吗?十五岁,从十五岁我见到容宿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个贱种野心勃勃,他想要我的世子之位,他想要容王的爵位!我岂能如他所愿。”
容闳呵笑着道出选择江氏的原因:“就在那一年,几位皇子伤的伤残的残,我就知道这背后肯定有人作祟,那大公主的江家来日就有机会一飞冲天。”
“所以你才想着娶江氏,根本不是因为多年痴恋?”
“我才见过江氏几次,也就你们这些小姑娘才会相信话本子里的一见钟情。”容闳轻蔑笑道,将自己图谋多年的宏图展现在毓灵面前。
虽然娶到了江氏,但他并不知足。
因为他知道,就算一切顺利,他顶多也就是未来皇帝的姑父,江弋的脾气他也见识过的,只怕没什么大用,但那时他没有别的法子。
直到两年后何娴妃生下了昭煦太子。
毓灵公主的地位瞬间一飞冲天,就算皇帝顾念旧情不曾废后,昭煦太子继位后毓灵公主依旧是他的亲姐姐,这一层血脉关系是谁都替代不了的。
江氏的价值急转直下,偏偏那个时候容王妃糊里糊涂地迎了江氏过门,还天天暗示他和江氏想抱孙子。
容闳知道,毓灵和他年龄相差太大根本不可能,但这心思一旦种下就拔不出来了。
他自告奋勇帮江氏寻来了求子灵药,却暗地里改成了避子汤。
江氏两年未孕,颇受王妃白眼,容闳看在眼里疼在嘴上心里却关系着朝局暗流。
他在观望,前几位殿下都短命,这昭煦太子也不知活不活得到成年。
显然,容闳又一次看准了。
昭煦太子忽患恶疾暴病身亡,皇帝秘密召见裕王夫妇,赐下大量补药为裕王妃补身体,他就猜测很可能是皇帝知道自己再难得子,这才把忠心挪到亲弟弟身上。
他们都是方皇后所出,经历了窦氏之难,虽说没理由去恨曹后和德王,但要皇帝将皇位传给德王一系,那是万万不愿的。
容闳知道,这就是他的机会。
大秦皇室无继,就是他这样野心家的盛宴。
他一面暗示容王妃,将来毓灵的丈夫才是最贵之人,一面费尽心机以容王妃的名义联系到了嘉华,配合着经营一点眉多年,为的就是一次杀机。
除掉秦绍。
奈何裕王早有准备,带着秦绍躲到渝州去,人流混杂秦绍又是“病秧子”少出门,实在不好动手,这才一拖数年。
“你知道吗,看着秦绍长大我有多急。这些年我去了渝州三次,三次都没有找到机会下手。”容闳眼里闪着寒光,“甚至三年前我借着历练的由头外放,在渝州正正呆了四个月……”容闳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喉咙,说了半截便停下不语,反而亲昵地去摸毓灵的鬓角:“毓灵,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的孩子。”
毓灵颈上寒毛倒竖,说不出话来只会摇头。
容闳还不死心:“毓灵!你想想,难道你不想咱们的儿子当皇帝吗?那样你就是监国大公主了,你甚至可以做女帝!你看看承安大公主,你想想你也是嫡公主,先楚还有长宁女帝,她们可以,为什么我们,你和我不能?”
毓灵整个下巴都在颤抖,“你们疯了,你们都疯了,大姐疯了要做皇帝,你疯了要谋朝篡位,还要我发疯,我——”
“毓灵!你醒醒吧,秦绍也是个女人!”容闳扔出重磅炸弹,“德王和曹太后没有撒谎,秦绍真的是女人,我已经有了证据!”
容闳命人把顾氏的状辞带上来:“你看到了吗,顾氏,秦绍的长嫂,我已经治好了她的疯病,她愿意出庭作证,证明秦绍的确是女人,证明这一切都是裕王为了夺嫡的骗局。”
毓灵还是摇头,不敢相信:“父皇不是……验明正身了吗?”
“陛下?呵,陛下油尽灯枯秦绍却权倾朝野,你觉得陛下还有的选吗?”
“不——”
“不什么不!”容闳按住她的肩膀,蛊惑道:“你要想清楚,秦绍来长安前陛下身体一直康健,为什么她才来了一年,陛下就一病不起?她和容宿日日耳鬓厮磨难道枕边床头,容宿就不曾要过我的王位,不曾疑过你的孩子?毓灵,我们不是只生一个孩子的,只要你日后生了儿子都会成为她的眼中钉,我们逃不掉的!”
毓灵觉得自己好像沉沦在黑暗中,一张大网迎面罩下,她越是挣扎,就越穿不上气来,目光迷离之际只有容闳带着痴情面具向她伸出手来,喊着她的名字。
“毓灵,坚持住!”容闳深情呼唤着,毓灵满头是汗,接生的婆子忙着烧水换盆,不住地喊着:“用力,殿下,用力啊!”
“王爷,殿下昏昏沉沉,根本使不上力啊。”婆子跑到门外跟容闳禀报,还说:“这样下去,只怕会一尸两命啊。”
容闳的脸瞬间就青了,八个月早产儿本就难将养,若是再耽搁,只怕……
“来人,封府!”容闳忽然喝道。
婆子不明所以,只见乌泱泱的兵冲进各处守得严严实实。
容闳手持宝剑,冲进那不远处的小院。
三个孕妇跪在他脚下,婆子们慌慌张张地上前迎接,迎头却是一把血光。
光影交叠,杀戮的刀尖血挑三尺,墙壁倒影出男人单手托起一四肢挣扎的小家伙,地上已是一片血红再无生气。
“有刺客行刺殿下,已被就地正法,但殿下受惊早产。”容闳勾出一抹笑意:“喜诞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