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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澍和他的小队,被带到了城东的‘朋来’小客栈。这个小客栈,已经被马士英包了下来,用来专门接待他的宾客。
客栈的老板娘,是一个三十上下的女人,姓徐名叫红娘。这个徐红娘,原是秦淮河上的一名歌妓,被马士英路过看中之后,花钱买上了岸,给她开了这家小客栈,明面上是老板娘,暗地里,其实是他的姘头。
歌妓出身的徐红娘,很清楚马士英对她的安排——不过是马士英想利用她的美色,让她在这所小客栈,帮她偷听一些不利于他们的消息罢了。
客栈里还有一名年纪快五十岁的活计,名叫王可,原来是红娘的抚琴师,红娘上岸后,也把他带了上来,做了一名端茶倒水的活计。王可很灵活,经常借着原来的人脉,帮客人介绍一些秦淮河上的姑娘来作伴,所以,自然是大受欢迎。
今天黄澍和他的小队,本是气鼓鼓的而来,可是在红娘与王可的安排之下,早已是怒气全消,将他们的初衷,忘到了九霄云外。
酒足饭饱,歌舞升平之后,一群人各自抱着他们的姑娘回了房,只留下了二名还算清醒的士兵,坐在了大厅守夜。
其实红娘早就得到了马士英的通报,今夜子时,将会来拿人。她一定确保所有的人都在店中,一个都不能出去。
“所有的人都在吗?”看着天色已经快到子时,红娘关上了店门,叫来了王可。
“放心吧,老板娘,全部都在睡觉呢,我给他们每个人都安排了一个姑娘,他们哪还舍得出去呀。”王可凑了上来,满脸的贱笑。
“好,等下,马大人来了,自然会有赏赐。”
“红娘,我以后可就要靠你了关照了哟。”王可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想要碰红娘放在柜台上的小手。
“你个老东西,吃那些姑娘的豆腐还不够,连老娘的豆腐你都想吃。”红娘用右手的手帕,一下甩在了王可伸出的手上面,可是,她却并没有缩回被王可抓住的手。
好不容易抓住了红娘的手,王可正准备有进一步的行动。
‘砰砰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同时四侧的房顶上,也开始出现了一个个的黑影。
“还不去开门。”红娘杏眼一瞪,王可乖乖的放开了手。
门刚一开,立刻冲进来几名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在他们的身后,跟着的是锦衣卫指挥史马吉翔。这个马吉翔是世袭的锦衣卫,文韬武略都是一般般,不过因为擅长拍马屁,和马士英那是一见如故,可谓是臭味相投,互不多让。
“马指挥史真是越来越英俊不凡了。”红娘赶紧迎了上去。
“人可都还在?”马吉翔知道红娘和马士英的关系,虽然有所不屑,但是,面子总是要给的。
“在呢,全部安排在二楼东面啦。”
“那好,把门打开,让兄弟们都进来。”门一开,外面一片灯火通明,数数至少有上百号人。
“这么大的阵场呀,马指挥史,你可要小心一点我的家什呀。”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锦衣卫,红娘开始担心她的店,是不是还能保得住了。
“老板娘,外面怎么这么吵?”大厅之中迷迷糊糊的两名士兵,被声音惊醒了,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哦,是有客人要住店啦。”
“什么人要住店?不是跟你说了,我们黄将军包了你这个店吗?”
红娘的话还没说完,一名醉眼惺忪的士兵,从大厅探出了一个头来。
“锦衣...”士兵的卫字还没还有说出口,马吉翔一个健步窜了上去,手起刀落,脖子上的鲜血直接喷了出来。一颗还张着嘴巴,瞪大着眼睛的头颅,直接就掉落到了地上。
“锦衣卫听令,除了黄澍,其余的一个不留。”马吉翔举起了还在滴血的绣春刀,发出了号令。
“杀人啦,”大厅之中响起了一声哀嚎,是另一名士兵看到自己的同伴倒了下来。但是,他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下的手,就已经被从房顶上飞下来的一支穿云箭,射穿了咽喉。
楼板上剧烈的声音,惊动了房内的其它人,黄澍提着一把长剑冲了出来。刚一出门口,还没看清楚情况,迎面就是一片刀光,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黄澍那也是久经沙场的人,头一低,躲过一刀,再一看过道、大厅里面,已经全部布满了锦衣卫,他的几个兄弟,已经横尸当场。
“马士英,你个狗贼,竟然跟老子用缓兵之计,老子和你们拼了。”
黄澍一边怒吼着,一边挥舞起了长剑左突右挡。随他之后,从别的房间里也冲出来几名军士,不过其它的没有出来的,都已经被杀死在了床榻之中。
“黄将军,你快走,他日来为我等报仇。”终于黄澍和他的军士,聚到了一起,数一数也就剩下了五个人了。他们只能背靠背的,一边抵挡着蜂拥而上的锦衣卫,一边缓缓地向着楼梯口挪动。
马吉翔可一点都不着急,他找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大厅之中,冷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和对手一个个的倒下,这种场面他见多了,何况这次,他早已胜券在握。
红娘和王可早已躲进了柜台里面,以免沾染了血腥。
“老板娘,这次怎么闹得这么大呀?马大人怎么也不先打个招呼?”
“是呀,这个杀千刀的,这是要拆了我的客栈呀。”
红娘说着伸出头,看了一眼外面,黄澍身边的士兵只剩下了二名,而锦衣卫的攻势也慢慢的缓了下来。
“黄澍,还不束手就擒,你今天是逃不出去了。”看到战斗就快结束了,马吉翔站了起来。
“你们这些狼狈为奸的阉党走狗。老子今天就是战死,也要杀个够本。”
黄澍身上已经连中了二刀,但是,他依然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想拼命的杀出一条血路。
“黄澍,你这又何必呢?马大人说了,饶你一条性命,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呢?”
“狗贼,老子今天就是死了,也要拉你一起下黄泉。”眼看着身边最后一名兄弟也倒下了,黄澍再也忍不住了,挥舞着长剑,也不顾四面挥舞过来的绣春刀,一个纵身直奔马吉翔而来。
马吉翔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仓促之间勉强一偏头,脸上一阵疼痛,一道血口子,直接就冒出了血来。
“马指挥史,”锦衣卫们一看头受了伤,一窝蜂的围了上来,黄澍一下子就被打掉了长剑,扑倒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了。
“别杀他,”马吉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大声的喝止着。
“给我带回去,看我好好的招呼他。”马吉翔的脸,因为还在流着血,再加上歇斯底里的嘶吼,整个脸变得扭曲,让人感觉极其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