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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不相让,原本站在周围的众臣除了钟朗都十分识相的默默后退一步,远离这个似乎马上便要动手的场面。
黑凤不甘示弱:“侯爷说的对,身为人子自然是要了解母亲的想法喜好,可是显然侯爷并没有做到,侯爷刚才所言究竟是因为针对我,还是先帝,只有问一问侯爷本心!”
闻言,邬聿政更是怒从心生,然而语气却是出奇的平静,仿佛对黑凤的话混不在意:“副参领与我有什么关系?又或者副参领做了什么事值得本侯针对?若说本心,该是问问你,究竟是为了报先帝恩德还是真心觉得我母妃和先帝应该葬在一起?”
看着他当真是要把过往一切全部抹掉的模样和关于二人毫无关系的话语,黑凤心中钝钝一痛:“黑凤所言,字字发自肺腑!娘娘身为先帝心爱之人,亦同样对先帝一往情深,而如今又身为当今皇上的生母,入皇陵与先帝同葬,究竟有何不合乎正理?难道侯爷认为,为了报恩黑凤会不顾礼法规矩吗?”
之前的话,邬聿政说完,不只伤了黑凤,也伤了他自己,然而听见报恩二字,邬聿政便如同被人戳中难堪之处,立即反击:“难道不是?为了报恩,连邬聿赢这样的小人你都可以保他上位,隐瞒你的女子身份,入朝为官多年,甚至不惜欺骗感情,区区礼法,在你眼中又为何物?”。
黑凤只觉得喉咙腥甜,胸口郁郁难当,声音中也不免多了一些哽咽:“也许正如侯爷所说,我本是不顾礼法、不择手段之人,但是我从未做过违背人性、伤天害理之事。凭心而论,侯爷与娘娘一同生活多年,当真不知娘娘心中所想究竟为何事吗?”
邬聿政清楚,黑凤所讲都是事实,他的母妃无论当时当日,生活的如何艰辛困难,一直坚信,父皇对她有情有义,总有一天回来接他们母子三人,只是母妃没有等到,便吃不住苦寒病死边疆了。可是,无论如何,他不愿原谅过去的一切,也不愿承认黑凤所说都是事实。
他向前跨进一步,直逼黑凤:“难道欺骗感情不是违背人性?扶植邬聿赢那个昏君,不是伤天害理?你要本侯凭心而论,本侯遵从本心,就是不愿母妃与先帝同葬一处又如何?”
黑凤喉咙腥甜更甚,心中疼痛的难以附加,如若不是在朝堂上,她真的很想大声告诉邬聿政,也许初衷是为了报恩她错了,可是她对邬聿政的感情是实打实的,也许自己一直以为是报恩,但自己早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动了真心。她多想说出来,可是朝堂上这么多双眼睛,她一句也不能反驳,她现在只是一个副参领……
见她哑然,邬聿政只觉自己一切都说对了,她和自己在一起果然不过是因为报恩,果然都是欺骗……
此时,包括高高在上的邬聿弑,没人试图打破这段沉默,又或者说,没有人敢打破!若说勇敢,怕是只有钟朗一人看不懂情势了,只见他楞头楞脑的上前,憨憨道:“侯爷和副参领的话,旁的卑职听不明白,但是关于先帝和娘娘是否同陵而葬,属下倒是听得清楚。”
林文辉低头叹息,这憨货一定是又要说什么蠢话了,往日可以帮他圆场,然而今日朝堂正殿之上,邬聿弑又如此严肃的看着他,林文辉也不知该如何打断,只能任由他往下说。
钟朗看看黑凤和邬聿政,两个人已经停止了争锋相对,继续道:“侯爷不想先帝和娘娘同葬一处,副参领又认为应该同葬一处,那就同地不同陵便好了!葬在一处,挨着分成两个灵位,岂不是全都解决了?”
林文辉不禁心中叫好,真是笨人就有笨方法,思来想去,这样折中的建议竟也算的上十全十美,立马附和道:“臣以为,如此甚好,既对生者有了交代,又告慰了先帝和娘娘的在天之灵,届时在追封娘娘为圣母皇太后,地位尊崇,想毕旁人便不会再有疑义了!”。
邬聿弑望向邬聿政,邬聿政缓缓点头。其实邬聿政二人也并非全然不同意先帝和母妃葬在一起,身为人子,他们彼此心中清楚母亲还是想同父皇在一起的。如此一出,不过是想借此为了给母亲抬抬位份。只是同先帝葬在一起,始终难过他们二人心中的一道坎。现下既然钟朗已经说出来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也算是一种交代吧。
黑凤稍稍拱手:“微臣附议”,随即她又看向邬聿政,今日他说的话如同灼热的烙铁在心上最脆弱的地方烙过一般,疼的黑凤不知所措。邬聿政也看向她,黑凤的眼神湿润的叫他险些心软的冲上去拥抱黑凤,可是他不能,唯有狠心的回过头,不再看黑凤。
见此黑凤只觉心脏更是痛的无以复加,只是邬聿政的一个背影,她就知道两个人相隔天涯,再无可能,她忽然想落泪,可是这里几十双眼睛盯着自己,她不能有丝毫脆弱,只好回到自己原本该站的位置,没错,连个人原本就不再同一个世界,早些各归其位,也没什么不好吧?
邬聿弑见朝中再无人反对,而邬聿政和黑凤明显也已经同意了这个决定,缓缓开口,声音萧肃:“既然两位都已赞同,其他爱卿若是也无疑义,那么此时便告一段落,母妃的遗骨就由安国侯接回,并全权负责。礼部积极配合,退朝罢!”
众人见此,知道此事终于是尘埃落定,心中也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哪有不附和的道理?齐齐道:“臣等谨遵圣命!”。
黑凤和邬聿政各自退去,再也没有看彼此一眼。而另一边气氛完全不同,林文辉和钟朗在恭送皇上时,暗暗对视,林文辉眼中皆是欣慰,自打相识起,林文辉说的最多的便是他木讷、没脑筋、性子太直,从未像今天这样连眼神中都带着赞许,钟朗不自觉的连腰都挺直了。骄傲的不得了……
离开皇宫,再也没有了邬聿政的马车,黑凤暗自失落,不愿回府,以免夏华又担心,温柔的摸了摸银雪,径自朝城南花街——杨柳园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