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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批量培养真菌之后,经过毛玉龙仔细的甄别挑选,这一次他收获了小半碗的青霉菌。
但他发现这里有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是自己选用的材料,生长出的青霉菌不但数量少,而且纯度也不够,这严重的制约了自己青霉素的产量。
在后世的记载里,大批量自然培育出来的青霉菌,原料是玉米,而他已经满京城打听玉米这个作物,结果让他非常失望,既便是粮店百年老店的掌柜,对玉米这个东西仍旧是一头雾水,表示根本就不知道,毛玉龙就遗憾的想,看来玉米在南美洲还没传入中国,这时候自己就有必要写封信给自己的伯父毛文龙,让他向那些商人们购买一下玉米的种子。
不过这时候毛玉龙发现了一种替代品,那就是市面上正在大量贩卖的老倭瓜,将它们切开来,那里面的瓤子,极易腐烂霉变,生产出的青霉素也长势茁壮茂密,于是,毛福就成车的往家拉这种老倭瓜,,切开来,房前屋后摆的是哪里都是,最后连房顶上都已经铺满了,夏日炎炎,不到半天时间就开始霉变腐烂,一时间弄得整个宅子臭气熏天,街坊邻居纷纷提出抗议,老太太只能四处打躬作揖给人家赔不是。
按后世来说,不过是百十个单位量的青霉素,在这个时候,已经成为毛玉龙手中握着的一张王牌。
他的第二个使用人便是自己的大舅,那个得了肺痨的礼部侍郎。
只要治疗好大舅,不但报答了舅老爷这些年来或有的或没的的照顾,最主要,这就是一个活广告,能让自己的青霉素在京城达官显贵里快速传开。
不过肺痨这个病可不像花柳性病,外敷就可以了,这必须要进行注射,于是注射器这个东西必须要由自己来发明。
好在中国的能工巧匠实在太多,毛玉龙到了一个老字号的银铺,说出了自己的要求,第二天他就得到了注射器的最关键部件——针头。
虽然这个针头药品后续兽医用的还要粗一些,但毕竟已经做到了极致,输液管那就很简单了,当他拿着大号的家伙对着小胖子比比花花的时候,那个刀枪都不怕的家伙,在确定了,将来自己得病的时候,要将这个家伙插进自己的屁股蛋子上,当时就脸色苍白,直接逃跑了。
万事俱备,剩下的就是到舅姥爷家上门救人了。
用一个最精美的瓷瓶,装上青霉素的溶液,带着那个兽医才用的大号针管子,在一个休沐的日子,毛玉龙再次登临了舅爷的家。
这真是风水轮流转,这一次再次登门的时候,门前的管事远远的看到毛玉龙过来,在看到他身后那个狗尾巴一样的小跟班世子小胖子,直接远远的就飞奔过来施礼请安,然后也不需要等候通报,直接带着二人进了府院。
毛玉龙笑着对他道:“听说我大舅生得肺痨之疾,最近几日我也深为这件事情忧心,总算是寻得一味灵药,特来救治大舅。”
一面前面带路,这个管家一面苦笑着说道:“大老爷的病已经很久了,几乎请遍了天下所有的名医,就连皇上也派个御医来诊治过,但都是无功而返。太老爷为这件事情也是每日忧愁不断,如果表少爷若是能救得大老爷,我们沈府上下全都感您的大恩大德。”但说这话的时候,面色上根本没有感激的意思,反倒是一种轻蔑。
像这样巴结的,每日里不下十个八个,还不是用这个名头来这里或者是拉近关系,或者是混些银钱,见得多了,看看毛玉龙这个毛头小子,也不过是这两种中的一个,更可能是这两者兼有。
结果小胖子就不乐意了:“我说老头,我哥哥的能力可真是天下绝无仅有,就这东西。当初在一头猪上试验的时候,那可是立竿见影。”
结果这个老管家一咧嘴:“这就更不像话了,那头猪和我们大老爷比,你虽然是国公世子,但也不能这样糟践人吧。”
毛玉龙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个小家伙,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若是按照你这样说法,什么好事情都得办砸了。
不过不管小胖子怎么胡说八道,国公世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老管家还是将他哥两个带进了大舅的卧房。
还没有进到房间,远远的,就听见大舅那快咳出来肺的咳嗽声,空洞而不力,完全就是肺结核晚期的征兆。
一行人进了屋子,整个屋子被严严实实地遮挡着,按照当时迷信的说法是,这种病怕风怕光,更怕寒冷湿气,所以就这大夏天里,整个房间的门窗紧紧关闭,地中间竟然还生着一盆火盆。
大舅就靠着北面的床榻之上躺着,面色蜡黄,骨瘦如柴,在那里艰难的喘息,整个肺子就像拉风箱一样,看到毛玉龙进来,只是艰难地冲他点了点头。
毛玉龙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大舅就喘着气艰难的苦笑道:“肺痨,是72绝症之一,这个天下是没有救的,不过,既然外甥有这份孝心,那就姑且一试,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大舅我已经看开了,富贵由天,生死由命,任你如何办理。”
毛玉龙见了立刻吩咐道:“将地中间的火盆挪走,将门窗全部打开,让新鲜空气透进来。”
老管家还在犹豫,大舅就轻声的吩咐道:“一切但凭表少爷安排吧。”
门窗打开了,屋子里那隐晦潮湿的空气涌了出去,夏日的阳光照进了房间,让原本阴暗的房间变得明亮起来,带着花香的空气,塞满了整个病房,让人感觉到有一丝心旷神怡。且不说治病治好治不好,就这一下,就让久在病榻上的大舅感觉到舒服了不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微微的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是有了希望,还是怎么的,这一会儿我感觉到比以前好许多了。”
毛玉龙就笑着道:“还不是环境和空气的问题,生活在一个阴暗潮湿的房间里,怎么比随时能呼吸到新鲜空气要来的好,大舅若是相信外甥,以后就要做到房间通风,让阳光能够随时照进来,同时,也不要总躺在床上,时不时到院子里坐上一两个时辰,这对您的身体是有绝佳的好处的。”说着的时候就拿出了自己那特号的针管,在那瓶里吸了药水:“我这药不是煎熬口服,是需要直接注射到大舅的体内。”
对于这新奇的法子,站在边上的老管家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与担心,更有警惕。
大舅是否看出了老管家的神情心思,苦笑着摇摇手:“我这个外甥虽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断然没有害我的道理,老管家,你且放心吧。”
这样的态度其实还不是他已经知道了,现在毛玉龙和世子之间的关系,这是变相的拉拢。
毛玉龙也不说破这些弯弯绕,按照后续给病人打针的程序,拿出大舅的一条胳膊。不过这很好,那条胳膊上,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粗大的静脉血管清晰可见,这给只被打过针儿没给人打过针的毛玉龙一个方便,用浓酒精擦拭了要打针的血管部位,然后将针尖儿抵在了那里,对着大舅道:“要有些疼,大舅忍耐些。”
大舅笑道:“病痛折磨已经多年,身体几乎已经没有痛的感觉了,外甥自由施为吧。”
得到大舅的允诺,在小胖子将脸扭开之后,毛玉龙就一狠心将那粗大的针头,刺进了大舅的血管里,将那珍贵的青霉素注入到大舅的体内,拔出针头,对大舅道:“我不知道这药的效果会什么时候能起到作用,但我想一定会有作用的。如果有作用,还请大舅派人及时通知我。”
大舅就呼呼气喘的点点头:“到是劳外甥费心,今天你舅老爷不在,让你舅妈陪着你用过饭再走。”。
一听说吃饭,小胖子就立刻摇头,上一次吃饭就将自己深深的陷进这政治局面里来,再吃,还指不定吃出什么要命的事情来呢。
想到这里,拉着毛玉龙飞也似的的就跑出了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