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国破山河在 第三十六章 不急,再抱一会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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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碗。”那女子把碗递给他,慢慢的吃着饼。
十二实在是饿极了,她奉行直来直往,所以在收到信鸽的时候,她就是直直朝着上京城的方向前进。
没想到在山上遇到一座断崖,一绕路,就绕了一天一夜,路上也不是没有山鸡野味什么的,可是她不会做饭,她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修行上。
“您慢用。”
汉子又端了一碗面过来,还是三两下就被她解决了。
吃完以后她摸了摸身上,杏眉一锁,忘带银子了。
“哪里,有钱庄,我,没带钱。”
“不用不用,姑娘您就当我送您的,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来的钱庄。”大汉抹了抹额头的汗,哪敢收她的钱,巴不得她赶紧走,自己好把门板修了睡觉。
“这个,给你。”想了想,十二拍了拍剑,起身便要走了。
“哎哎哎,姑娘留步,您还是拿着吧,不要您的钱了,前面有山贼,您还是拿着防身吧!”大汉急忙叫住了她,虽然这姑娘看着有些瘆人,但还是仗义,宁愿把傍身的武器抵了面钱,他也不能看着她去送死啊!
山贼!十二眼前一亮,她可以去找山贼要钱啊!
“山贼,在哪!”十二回头拿了剑,看着大汉。
“就在前面那个山坳里面,我们这都给抢光了,女人都基本跑没了,你要么就顺着小河绕一圈,避开他们,要不就从这里折回去,往官道上走,他们还不敢去官道上做买卖。”汉子好心的给她指了指路。
“谢谢!”十二道完谢,便朝着山坳飞奔而去。
“哎,姑娘,那是山贼窝子啊!路在这边!”大汉一愣,看着那姑娘,提着剑就往山坳里去了,急得大喊。
她不会是想去山贼窝里抢钱吧?
“啪!”大汉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让你嘴欠,说不定就把一个姑娘害了。
内疚的汉子,坐在门口想了半晌,看着地上的门板,寻思这姑娘逃命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唉!希望她平安无事吧!
大汉去找了榔头和钉子,把门板扶了起来,门还是要修的,不然睡不安稳,虽说也没几个人了,家里也没啥东西,但是说不准谁就惦记那点破铜烂铁的,把东西都给卷走了。
……
十二一路狂奔,在山坳里瞧见了一个小寨子,门口还有两守夜的。
“哎,前两天那个小娘皮,长的虽然差了点,可那腰身,真特娘的得劲儿。”一个包着头巾大汉,双手描绘着那轮廓,一脸的油光。
“是啊!虎子兄弟,你可真有福气,我都快三十了,还他娘的是个雏。”他对面一个面色蜡黄的瘦弱汉子,看着他那手,口水都流出来了。
“谁让你那么怂的,每次都是躲在后面,当家的能赏你碗饭就不错了,想睡女人,那就得敢往上冲!”方巾大汉有些轻蔑的教训着瘦弱汉子。
“你们是,山贼吗?”
听着突然传来的声音,两人转头一看,口水都快出来了,荒山野岭,月黑风高的,一个女人就送上门来了。
“让我来。”瘦弱汉子想起了方巾大汉刚才说的,一马当先的站了起来。
“一边去,打架不上趟,这有女人了胆子倒是大了,哎,姑娘,有什么事啊?哥哥我就是山贼,有什么事,就跟哥哥说,哥哥帮你呀!”方巾大汉一把就将瘦弱汉子扯到了一边,自己走了上去。
“打劫!”听到方巾汉子说自己就是山贼,十二咧嘴一笑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妹妹,你……”听到这姑娘说的,方巾大汉忍不住笑了起来,结果没说几个字,就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感觉脖子有些湿,伸手一摸,热的,然后就倒下了。
蜡黄的瘦弱汉子,一瞬间脸就变白了许多,张着嘴,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你,带路,拿钱,不杀你。”十二用剑鞘指着躺在地上的瘦弱汉子。
……
“喔,喔喔!”
一大早的,公鸡打鸣的声音把修了大半夜门板的汉子给吵醒了。
“他娘的,哪来的死鸡,吵的让不让人睡觉了。”说完以后,汉子猛的坐了起来,他们村子里哪来的鸡,野鸡啊!逮着就是一顿肉啊!
来不及穿衣服,汉子一把推开门。
嗯!!?
“啪!”汉子咽了咽口水,给了自己一巴掌。
嘶!是真疼啊!不是做梦啊!
看着门口几只鸡鸭捆在一起,还有一个包袱,汉子禁不住想,我的娘唉,那女子不是真把山贼给抢了吧!
……
“老爷!”
朱洪拿着一张纸条进来,递给了正在熏手的齐寺庄。
昨天睡得多了,齐寺庄早早的就醒了,让下人摆了两个水炉,换着蒸会脸,蒸会手,蒸一蒸,浑身舒坦。
“这秦墨生,有点意思啊,不让他当个官,好像都浪费了这块材料。”看着上面说的,齐寺庄笑了笑,把纸条递给了朱洪。
朱洪也就看了看,开口道:“我倒觉得,这章贺跟您挺像的。”
朱洪这一开口,齐寺庄就白了他一眼,老子年轻的时候,哪有这么愣的。
“不过您这么大费周折的,恕老朱愚钝,您这是想干嘛呢?”
除了秦墨生,章贺,冶卓他们,还有好几波的人,也是被齐寺庄用不同的办法安排了一堆“秘密”的差事。
而这些人都不清楚,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里,还不是一两人,是很多人,换句话说,他们什么都不做,都已经贴上了齐寺庄的种子的标签了,身价已经开始涨了。
不过大体都差不多,一道题目,并不是所谓的考题,都是齐寺庄自己题的,一个人,或是年轻小姐,或是一些买了官的富家翁,上面有他们的一些资料,第三件事就是要他们与之交好。
而第二封信,就是时机,何时何地以何种身份参加。
对于那些寒门士子来说,就是一封登天之门的信,而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来说,就是在合适的时机把一些棋子合适的扔出去罢了,让他们合理的出现在上层,不,应该来说那些寒门士子的上层阶级中,展现他们的才华,合理被人看重,或是高官厚禄,或是姻亲捆绑,成功的上位或者出仕。
“哎,现在丞相的人盯着我,那帮老古董也盯着我,我总得拿点东西给他们看看吧,顺带给咱们的小隋大人,准备点上门的礼物。”齐寺庄含了口茶,漱了漱口吐了出来,一边擦嘴一边说道。
现在他身边,好几波的眼线,天知道都是谁派来的,还有他现在也还有很多事情没想明白,既然大家都不明白,不妨他把水搅的更浑一些,看看拿着下水摸鱼的人,都是谁。
一方面稍微显示一下他齐寺庄的棋力,让那些幕后的人觉得他还有点利用价值,主动来找他,一方面让人觉得,他志在高官厚禄,甚至于想权倾天下,掩盖他真正的目的,最重要的,就是觉得他没什么太大的威胁,让他真正的目标放松。
“可你现在这么模棱两可的,可是不妨碍别人坚定立场啊,丞相的人骂你不识抬举,陈公一派的说你欺师灭祖,武将一系的倒是没几个说话的,但说话的,都没什么好话。”朱洪接过毛巾丢到一边,拿过一件青衫,帮齐寺庄穿上。
“呵,随它去,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今早吃什么?”系上衣襟扣子,齐寺庄就往外走了。
“覃乡豆腐脑。”
齐寺庄看着轻松,其实一点都不轻松,因为他选择了相府,因为陈公致仕,因为他是陈谓首席的弟子,他便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他只能做些别人希望和愿意,还有他们以为的事情,来让他们消散些精力,但他心里,有更重要的事,在算计,有很多人,在秘密的做着更多的事。
特别是调查隋安和皇帝,他极为感兴趣,一个权势滔天的丞相,纵容自己的儿子四处为害乡里,培养自己的孙子开小朝廷,自己却装聋作哑,好像无欲无求一般。
还有一个被他扶持起来懦弱无能的皇帝,可偏偏这个昏庸无道,贪财好色还光明正大卖官的皇帝,一坐就坐了十四年的龙椅,还有一个对他百依百顺,敢叫板丞相的艳妃,这样的皇帝,真的无能吗?
每个人都在演戏,每个人都在下棋,可惜了,陈清岳,你死的太早了,都看不到了,一个当爹的人,逞什么能呢?你看看你陈家,都成什么样了,敢为你陈家说话的,也就那么大猫小猫两三只了。
对了,那个敢朝他吐唾沫的戴志明,多年前他还看不起他,现在倒是高看他一眼,不过除了这一眼就没别的了,还是一样的废物,跟其他人一样,都是些图其虚名的傻子,活了这么多年了都不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说的再多,不如动手做一做,唱的好听,不如吃的肚子饱。
……
咚咚咚!
“章兄?”秦墨生提着一斤上好的肉脯,半斤黄酒,半斤凉菜轻轻的敲了敲章贺的家门。
.“你来的还挺早,进来吧!”章贺开门让秦墨生进去,自己看了看外面,只有几个早上出来做买卖的,现在日子不好过了,做路边买卖的起这么早了。
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章贺关了门,进了里屋。
章贺一关门,几个做买卖的,都停下来开始歇脚了。
“章兄,这是醉乡楼上好的肉脯,我家自己酿的黄酒,还有半斤凉菜,咱们边吃边聊。”秦墨生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拆了油纸,便自己去取了碗筷,给两人都倒上了酒。
“你其实不必如此破费,我也不是那小心眼的人,咱们就事论事,直奔主题吧!”章贺看着桌上的酒菜,心里冷笑,你就是把龙肝凤胆都摆上桌来,该防着你还是得防着。
“章兄豁达,是在下狭隘了,我敬你。”秦墨生端着碗,喝了一口。
章贺也就陪着喝了一口。
“昨日初见信中题目,科考在即,我误以为是考题,可后来一细想,科考还有月于,此题绝非考题,章兄以为然否?”秦墨生说完,夹了一块肉脯,就了口酒。
“本来我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齐大人给的,必有深意,回来后一直在破题,后来所见第二封信,便知此题乃是一块砖,一块敲门砖,而敲的门,便是第一封那人,而敲门的地方,就在第二封信中。”见秦墨生还有考较的心思,章贺直接说了自己看法,但心中有些不适。
“是极!”秦墨生对章贺的比喻大加赞赏,果然没有看错人,“如果想透了这一层,那么第二封信,简直是我们的青云之地,可要是没有第二封信,那自己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接近目标,而且会对题目讳莫如深,绝口不提,结果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齐大人高明。”
他又没在这,这马屁你拍了也没用,章贺直接问了他一个问题,“冶卓第二封信的时间就在后天,那你想好了怎么让他抓紧时间破题,又让他以什么身份去参加集会,又怎么让他在集会上将破题心得告诉目标?”
他们只有冶卓第二封信上的地点和身份,没有他的目标和题目,靠他们自己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而信冶卓也已经烧掉了,不可能把内容告诉他们的。
而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和足够的借口,让冶卓听他们的安排,用信里的身份去参加集会,如果他看到信,对齐大人安排的,定然深信不疑,欣然前往,可如果说是他们安排的,那这个身份在他们看来,就有巨大的风险了,一不小心就得罪了权贵,他十有八九是不敢去了,就算是去了,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没有合适的机会,他会主动提起信里的题目吗?
有了信,再简单不过,没有了信,就难如登天,刚被齐大人赏识,谁会冒着天大风险去欺骗权贵,去泄露齐大人给的题目。
“所以,没有信的他,就需要一个榜样,不是你,就是我,用事实去说服他,就算没有信,也能说这是大人的安排,可是我的时间,是六天以后,我没办法证明这一点,章兄你的时间是何时呢?” 秦墨生叹了口气,看着章贺,他骗了章贺,他的时间,是第五天,但是他不能说,万一章贺,冶卓失败了,他成功,也还有机会。
可是他们要是失败了,又知道了自己答题时间,愤怒之下坏了自己的事就不好了。
章贺沉默了一会,吐出了两个字,“明天!”
章贺本来也想推拖,再想其他的办法,可是他转念一想,明天,可能秦墨生比他更希望他成功。
因为他成功,就完成了齐大人的一部分布局,他成功就有了例子可以说服冶卓,他成功,也证明他们的猜想是对的,他成功带来的所有条件都是对他有利的条件,而秦墨生最渴望的,就是成功,所以他告诉了秦墨生他就在明天,而秦墨生一定会试探自己的目标是谁,千方百计帮助自己成功。
“那章兄,你信得过我的话,能不能让我同去,你不用告诉我你的目标是何人,题是何题,我只做一件事,帮助章兄排除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之事,保证没有什么人来打断章兄,让你顺利的破题。”秦墨生看着章贺,等着他的答案,他没那么傻直接问他的目标是谁,是自己也不可能告诉章贺,其次,这些都是他们的猜想,也未必真的如此,万一不是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与他同去,参与他破题的整个过程,无论成败,他都有了一个参照,这样他破题的时候,就有了更多的考量。
章贺眯了眯眼,排除意外是真,但是验证他的猜想是大吧!不过无所谓,就像他说的,一切都有可能,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呢?
有他在,也是一个助力,至少明天的目的在某个当面来说,是一致的。
“明日,未时,四方书院。”
说完,章贺端起了身前的半碗酒一饮而尽。
秦墨生嘴角微扬,拿起酒坛又给章贺和自己倒上。
“那便预祝明日章兄功成,鲤跃龙门!”
章贺端起碗笑着又和他饮了一碗,这一碗,是势在必得。
……
皇城洛神宫。
“哎,你别动!”
皇帝拿着眉笔,正在给艳妃画眉。
昨天他在上书房后的密室待了一晚上,今天他一大早就过来了。
艳妃的头发是他梳的,衣服是他换的,首饰是他挑的。
“陛下,今日送灵,是素装,妆容也该是淡妆,可这一个眉毛,您画了半晌了。”艳妃笑着,没好气的说道。
“孤知道,你别打乱我。”皇帝看着越画越长,越画越浓的眉毛,有些纠结,他提得了笔,握得了剑,还画不好一个眉毛了。
“爱妃,咱们洗洗,重来一次行不行。”
“得了吧你!”艳妃笑着,一把拉开尴尬的皇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眉毛都快成长眉道人了。
“何方妖孽,安敢如此羞辱本座!”艳妃转头,用手指绾起一缕青丝指着皇帝,俏皮的说道。
“那便请仙姑,收了我吧!”皇帝“气恼”上前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呵,竟然敢如此亵渎本仙女,看我给你画个五指山,压你五百年!”艳妃瞪了皇帝一眼,拿起眉笔,在他额头画了一座五指山。
“嗯,不错!”艳妃画完,点评了一下自己的作品。
皇帝看了看镜子,脸黑的像个傻子。
“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笑的肆无忌惮的艳妃,皇帝嘴角一扬,上去抱着她,就开始挠她的痒痒。
“陛下饶命,饶命,臣妾不敢了,不敢了,哈哈哈哈哈哈!”艳妃手脚并用,群魔乱舞,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不敢了,怎么就不敢了,五指山已经画了,这五百年你都是孤的了,跑不了了。”
两人闹着闹着,艳妃一脚踩在了皇帝的长袍上,两个人失去了平衡,皇帝抱着她一转身就向后倒了下去。
艳妃就这么躺在他怀里,他也就静静的抱着他。
“该走了!我们还得洗脸。”
“不急,还有半个时辰,再抱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