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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最出名的呀是那鲜奶螺旋酥。不是咱自己吹捧,这小镇别的地儿可没有这么好吃的螺旋酥。”店小二答道。
“唔.....鲜奶螺旋酥是什么?”凌音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自从周觉钧和云氏离开京城到了南城,饮食上不免被南城向来的清淡细腻影响,饮食上一改北都溟洛的重口味,而变成了及其传统的江南菜色。这鲜奶螺旋酥,可不是凌音平日里在南城大街上听闻过的美食。
“小姐可能不知道。咱们这个小镇啊,搬来了许许多多北疆人,所以吃的多是北疆菜。这鲜奶螺旋酥就是北疆著名的小点,把那圆酥皮包入鲜奶羊肉馅,味道香甜呀保证小姐吃了一口就一辈子都离不开了。”店小二挑挑眉,声情并茂地描绘着。
周觉钧觉得这店小二仿佛知道不少事,抬头观察了这个人一会儿,眉目到不像是个北疆人,应该是最早定居在这里的东洲人。
“你看着倒不像是北疆人。”周觉钧缓缓开口。
“小的确实不是北疆人,不瞒爷说,北疆人们都是这几年才南下的。而且这些北疆人来的时候看起来穷困潦倒,好多人连个衣服都没有,满脸土灰。镇子的人看他们可怜,便给他们衣服食物,这几年倒和和乐乐地住在了一起,不曾想到好多习惯都和他们一样去喽!”店小二说道。
“他们是为什么到了这里?”周觉钧又追问道。
“这个说法众多。有的说是北疆各个部落之间在打仗,打不过的小支就南逃了,这支逃得最遥远逃到了这里。有的又说这些人是本来住在溟洛的北疆乞丐,溟洛驱赶外邦人,他们于是继续南下。”店小二介绍道。
“阿爹我饿了!”凌音见店小二一直和父亲说话迟迟不去厨房召唤做饭,不由得催促起来。
“好好好,阿音饿了,那就先来两份鲜奶螺旋酥吧!”周觉钧捏了捏小女儿的脸,吩咐道。
“好嘞!客请稍等!马上就给您上来!”店小二语气轻松爽朗。
鲜奶螺旋酥马上就送上来了,一层绕着一层紧密靠近,像是一朵几欲盛开的玫瑰花骨朵儿。
“好漂亮呀!”凌音称赞道。
“吃一个试试?”周觉钧给小女儿夹了一块放到了碗里。
凌音咬了一口,奶味芳香,“嗯.......好香!”
周觉钧给云氏和知意又都夹了一块,自己尝了一口,果真奶香醇厚,味道可口。
他看了看夫人和女儿,见他们都吃得津津有味,就喝来了店小二,“再来两份吧,带走路上吃的。”
店小二吩咐厨子又做了两份,用精美的袋子装好。刚从蒸笼上拿下来,还呼呼地冒着白烟。
凌音最后一口还没噎下,便听见了门口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哭声。周觉钧也听见了哭声,便朝着门口望去。
店门口果真有一个小男孩,远远望着容貌像是一个北疆人。男孩跪在地上,边哭边苦苦哀求着门口迎客的伙计。
“外边是怎么了?”周觉钧问店小二。凌音早已丢下了碗筷,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跑到了门口。
云氏担心小女儿的安全,便也跟着去了。
门口的小男孩还在哭,边跪着边给伙计磕头,只是看那伙计,压根不愿意多看男孩一眼。周凌音只觉得欺人太甚,挡在了伙计和男孩之间,一把抓起了男孩,操起了她南城小霸王的气势问道,“怎么回事儿?”
男孩一口北疆口音,啜啜泣泣道,“救救爷爷!”
“呸!每天都来这儿说爷爷今儿没吃的就要死了,昨天也没让你得逞没给你吃的,怎么就没死?不要脸的讨白食!”伙计愤怒地吼到。
云氏有些明白了。
这个北疆男孩每日都来小店求食物,说是爷爷再没饭吃就要归西。刚开始店伙计觉得孩子可怜,每日都拿了些多的饭菜给他,甚至自己掏钱买店里的食物帮助男孩。可是大半月过去了,男孩依旧每日都来求伙计给吃的,伙计渐渐觉得男孩就是个寻思着不劳而获的小叫花,加之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每日帮助男孩花了自己大半银两,他决定不再帮助他。
“你是不是讨白食的?”凌音双手叉腰,厉声问道。周觉钧和周知意已付完了钱,走了出来。
“我不是.......呜呜求求你们救救爷爷.....呜呜呜呜....”男孩边哭边说道。
“那你带我去找你爷爷。”凌音道。
云氏看了丈夫一眼,周觉钧微微点头表示支持女儿的行为,然后向店内还坐着的暗卫使了眼色。
北疆男孩摸了摸眼泪,低着头领路,凌音跟在他后面,再后面是周觉钧和云夫人挽着知意。
几个人七拐八弯越走越偏辟,周知意只觉得越发不安,她拎起自己的裙角才没有让自己的裙子沾上小巷地上脏兮兮的泥巴。她看了一眼身旁堆积起的垃圾,腐臭味冲击着她的鼻腔。她掏出手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可是那个味道还是萦绕在她周围。
“爷爷!”面对着一个角落边上的废物堆,北疆男孩叫了一声。
周知意不自觉的拉紧了母亲的袖子,云氏伸出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大女儿,但是知意能感受到母亲双手的颤抖。
周觉钧久经战场,但是他敢肯定自己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东西。
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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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让站在周熙然身边,为周熙然读今日的奏折。
这是安太后特地吩咐的,说是要让小皇帝熟悉需要处理的政务。
闫让本来不识字,只是周熙然觉得自己一个人读书,闫让在一旁玩耍,心里极其不平衡,于是要求闫让也得和他一样老老实实地读书识字。闫让学了两年,天资本就聪颖,竟也已经能流利地读写。
闫让读的是王潼涵早上刚呈进宫的奏折,讲的是关于皇亲国戚归京参加国丧的相关礼仪程序。王潼涵详细地罗列了国丧所有人站立的位置,场地的布置,以及经费的预算。
只是周熙然的神魂似乎并不在学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