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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道人脚下踏着祥云,飞掠远去的身影逐渐模糊。
锦白色的道袍初第一眼还分得清楚,再一眨眼,那锦白道袍便皑皑白雪分辨不出来了。
黄龙道人收回望向太医道人的目光,满脸不可置信。
元神、、、黄龙道人回头想起这二字还是感到止不住的骇然。
他清楚,在元神上动手脚,比直接抹煞此人的元神难上何止数百倍。
黄龙道人自将比较,道法不比自己强大上数十倍,道心坚定程度不比自己强大同等倍数,必然无法使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从而达到其篡改元神的地步。
一但元神被改动,自己就算暂时察觉不明显,日后修为渐高后,必然也会发觉出自身不对劲之处。
但时至今日,自己修为小有成就,却除记忆不清楚外无任何发觉,难道说,动手这人道法精深到这种地步?这足足比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的神法仙诀还要厉害数倍。
黄龙道人心道,所幸自己有这昆仑神山的一方势力的庇佑。
观中之人皆乃是昆仑山修行数百年的高士仙道,有数十位道法不亚于自己的师兄们,也有仅差自己一毫的师弟们。
横观八荒四海三仙洲,纵观荒古千秋数百载,历时历代都乃是受人敬仰的天下第一仙山,普天之下,还找不出几件事情是昆仑所解决不成的。
另外,想一想师尊,那个浑身上下,举手投足间均是道的人,难以想象。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那万物在师尊眼前,又有何惧?
黄龙道人回想至此,也逐渐面色缓和下来。
呆立片刻,一身灰色道袍的黄龙道人便又伸手凌空一抓,一股无形的气劲在手下暴起,接着五根手指一抓,那杆不知早就埋在何处的竹扫帚已经赫然出现在手中,观其表面,并无半点冰雪。
之后,寂寥的雪山,孤零零的青石路上,一个灰影子又开始缓缓地向下移动了。
等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当天色已经开始使视线中的雪山变得灰暗的时候,黄龙终于将最后一块石阶打扫干净。
随后只见黄龙道人连头也没有向远处多看一眼,而是拇指在手掌中掐了个手印,口中念念有词,接着一阵清风吹过,伴着寒风卷去,等再看时,扫帚与人却早已消失有一会儿了。
黄龙道人回去道观,先将手放在道观的深枣红色大门上扫了一扫,只听得咔嚓一声,有门栓滑动的声音,然后道人用手一推,门便被轻轻地推开。
黄龙把竹扫帚挂在了门里墙上的木钉子上,一会儿到了其他师兄弟做打扫山道试炼的时候,便可以直接拿来使用。
处理完这些事物,黄龙道人便拍了拍道袍。抬腿前往自己的道房。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就看间一间间木屋便成列在一块空地上。黄龙道人不做丝毫犹豫,径直便走到一间屋子门口,并伸手掐咒念咒。
咒印随着咒法的念出而显现,木门也随之缓缓开启,黄龙道人手印收起,走了进去。
说也奇怪,明明这山中寒风刺骨,暴雪煞人,冷风刮在脸上足足有刀子的感觉,真可谓山穷水恶。
但一到这山中道观,却仿佛走入江南的阳春三月,自有溪流小河在观中交错流动,潺潺怡人,那木屋所在之地,桃林密集,一座房屋常常只漏出一个房檐的一只檐角,其他地方便全在桃花中淹没浸泡着,当然,也有的被垂柳,槐木,水杨等枝叶所轻抚着的屋子,苦修士,清修士们自然也就是一座木屋而已。
黄龙道人这屋子,没有看见一支桃花,但要论说他是个清修士,却也不是,他喜好翠竹,便在门前门后,房屋两侧,种了好一些翠竹。
黄龙曾经有一次在杂卷上看到一些新奇的道法,说是风水之说,不同地势地形,风格样貌,即可带来完全不同之意,更有甚者,精通此道,便可逆天改命,玩弄敌人于无形之间。
黄龙道人对此颇感兴趣,只可惜道书上并未详细记载,问师尊,他老人家也说虽所读甚多,却不同此法。自然只好作罢。不过他倒只记得一点,上说家居附近不可多种竹等阴凉略邪之物,易吸阴气而通鬼灵。黄龙道人未多注意此事,
后来偶觉有时略凉,未好脸皮与师尊论此等小事,便在某次论道大会上询问了一名善鬼道的师弟,那师弟愣了一愣,大笑不止,拍着黄龙道人肩膀说什么给妖魔鬼怪十个胆子,他们也未必敢远远地眺望咱们昆仑仙山一眼。
故此,黄龙回去后随意念了个驱邪的小咒法,果然便不再有任何不妥之处了。
黄龙道人的屋舍装扮较为简陋。进门看去,只几张竹椅,环抱着一只自己打做的桌子,上面有竹叶茶一壶或半壶,就连茶杯,也不过是把竹子劈几节勉强用的。
但不要想着这桌子上椅子上极为干净的原因是因为客人常来的原因,事实上也没有多少人跟他很熟的,那一尘不染的模样,不过是随意的一点小法术而已。
这一楼就是如此,可是这些东西不过占了一半位置,另一半,便用着竹竿撑起大块粗布遮挡住了,其实后面不过是许多杂七杂八的典籍道书而已。
二楼就更加变本加厉,除去卧室,便是几个蒲团,表皮已经包浆光滑,看得出来打坐修行才是黄龙道人所做最多的事,而二楼其他地方,便全是码放的整齐的典籍杂说了,一楼的更多时候自己所研读过透或者是兴趣不多的书籍,二楼才是道人真正修行炼性的地方。
黄龙道人进门将茶壶拿着,打开窗伸手一掐诀,远处不知哪里的溪流里便激起一道水流,由远及近,缓缓倒灌入茶壶之中。接着道人一转身,窗户呼啦一声自己合上。
道人将茶壶搁在桌上,将外套道衣脱掉,之后再提起水壶向二楼走去。
等到二楼,坐于蒲团之上,手中竹叶茶,不知什么时候却已冒出殷殷热气,道人将茶放在嘴边嘬了一口,随后放在一旁,拿起一本道卷,思索片刻,翻到上一次未曾看完的部分,细细地研读了起来。
此时已是深夜,却不知为何,屋内明如白昼。再看门窗之外,无一屋舍不是,但抬头看去,天色却已是完全的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