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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年的高中生活一晃而过,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过程其实没有那么糟糕,留下了很多精彩和美好。
各种该有的期中、期末、会考、月考、模拟考,正式考,各种考,我一个都没有少。
各种该参加的会和活动,班会、校会、运动会,参观、实践、庆典,凡需我凑数的,我全都勉强参加。
这三年里,在育才中学浩瀚的校发展史上,我只是一朵小小的浪花。
没有激流只有平缓的河面,平静得没有掀起一点涟漪。
我在学校的任何领域都没有争抢主角光环,最多也只能算是群演的路人乙。
因而我与班主任,各科任课老师,还有全班同学们,尤其是和室友们都相安无事。
我无才。我没有加入学校或社会的任何社团组织。
因而我的社交圈子狭窄,没有任何机会招惹事非。
我原本有的一点来源不明的绘画爱好,也随我送给沈逸唯的那幅我后来鉴定为青涩、不成熟的作品后,成为我的封笔之作。
我无貌。我也无缘加入各种派别的外貌协会。
因为我的朴实无华,我反而成为本班天生丽质的班花安抚的对象。
我也乐于成为其他众多美眉们不自信时自我安慰的垫底坐标。
自然,这三年我也再未对任何其他男生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我没有给育才中学增光,也没有给育才中学添乱。
传说中的骇人听闻的校园霸凌事件最终也没有发生在我的身上。
所谓的最后的不尽人意,就是我高考落榜了。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并无悬念。
总之,毕业后,我被育才中学安然无恙地退回到了父母身边。
我已经很庆幸,如果我生活在皇宫,如我这般姿色平平,才艺不佳的小女子,八成活不过第二集就被消失了。
更难得的是,父母对于我的落榜也表现得欣然接受。
我父母没有像有些同学的父母从小就为孩子们付出了全部。别人的父母或各种补习,或各种陪读。
我的父母没有高额投入,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
读书期间我自己也从没有主动要求过父母,我太懂事体贴,任何课外班,补习班,一对一,都没有与我沾边。
我的学习生涯全程轻松愉快。
或许是姐姐诗茵自小就不在父母身边,顶级学霸在我家已经产生了的缘故,因而父母无意中只期望我健康长大。
他们并不希望我学富五车,远走高飞。
毕业后我先是必除之而后快地、彻底地消灭了我所有的跟高考有关的书籍和复习资料。
除了同学毕业留言或跟手迹有关的贵重物件,其余全部惨遭我丢弃。
我的房间因这项清理活动而整洁明亮了许多。
这期间,我家三年内又搬了两次家。
我父母可能并不知道孟母三迁的故事发生在小孟同学的小时候。
每一次搬家我都要全面熟悉环境和清理我的卧室,甚至在新的房间里我还睡不好觉。
我家离育才中学的距离倒是越来越近,但最后我却毕业了。
我新家离他们固定的卖菜的地点却越来越远,父母好像并不在乎他们自己的奔波,我觉得他们就是有点傻。
这俩傻人的傻福便是我家的房子竟然在无意中成了学区房。
房价翻升后,我家的地段使我父母俩俨然从无产阶级变成了有产阶级。
毕业后我就在闵江市郊范围内,未跨省未出国,我竟也疯玩了一个月之久。
直到在同学们陆续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我又随波逐流地参加了好些场别人的大学升学宴。
偶尔晚上我还被同学们叫出去一起卡拉OK欢唱,考上大学的同学们怎么唱都是希望,没有考上大学的我们怎么唱听着都是忧伤。
这时十九岁的我才感受到那些要升入大学的同学们重新出发,走向诗和远方的欣喜。
而我开始感受到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再没有学上的失落和惆怅。
父母已多次征求我的意见是否复读,我坚决地摇头。
我说我要自己出去闯荡,暂时只是养精蓄锐。
父母说闵江也很好,找不到工作爸妈一辈子养着你。
我心想我混得再差也不至于啃老,他俩都是菜食动物,经不起我啃呀!
此时国内某知名食品企业采用过期肉类原料,输送快餐店被制作成畅销食品广泛食用被新闻曝光连续报道。
国际某埃博拉病毒烈性传染病在全球拉响警报,美国也传来一种肌肉萎缩性硬化症的渐冻人的罕见病。
食品安全问题一时间被全民广泛关注,社会越来越关心老百姓的菜篮子问题,居民们食用新鲜蔬菜的观念和习惯明显提升。
可想而之,我父母的生意是越来越好。
我爸的称呼也由原来的“那卖菜师傅”变成了“顾老板”。
我家的四轮卖菜板车早已鸟枪换炮,换成了四轮小货车。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辆历经风雨、立下汗马功劳的板车被父母毫不犹豫地当作废弃物处理了。
我终于理解了我丢弃那些学习资料时父母的感受,那些都是花的他们卖菜的血汗钱换来的呀!
可是,那板车是无法用钱来衡量的啊。
板车不一样,它是我和沈逸唯记忆的一部分!
扔弃了板车我很是遗憾了一阵子。
我家有了小货车后,春夏秋冬,那些菜们再也不怕风吹雨打,我全家人出行也可以来去自如了。
我站在我新家的六层顶层的阳台上,终于可以一览众屋小,可以俯视我眼前平房的屋顶了。
只是我还是会偶尔想起沈逸唯,那是我挂在遥远天际的一个梦。
在万家灯火的夜晚,偶尔我会仰望星空,问明月几时有?问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国外的姐姐和他,一切可顺遂否?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啊。
这样的生活已经很美好了,我离月亮又近了一些。
偶尔我又会想,那天上学,沈逸唯为什么要送我?是偶尔还是特意?
他说的放学后来接我,为什么他又没有来?他说要告诉我的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他是忘了吗?还是他只是随口一说?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如果他回国来,经过以前他送过我,接过我的那个平房的家的路口,他会想起我吗?
可笑的是每年的圣诞节,想着也许他会回国看望父母度假的我,竟会无由地去那个路口几度流连。
这样想起他的次数多了,我便会偶尔梦见他,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进入了我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