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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半山别墅区的地形非常复杂,李斯木也只是在找陈楠山的“63幢”时粗略地走了一遍,经过这些天的折磨,可以说几乎没留下什么印象。
白天在众目睽睽之下,李斯木觉得自己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毕竟,即使陈楠山中途折返,好巧不巧撞上逃跑的自己,自己也可以向周围的业主求救。
只不过,李子阳接下来说的话让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木,你恰恰想错了,根据我们前期调查的结果,这一片别墅区除了陈楠山之外,几乎每家每户都是空的。这些别墅的确是在不同的业主名下,但十分奇怪的是它们都处于闲置状态。我们之前也有过一个大胆的猜测,很有可能这些别墅的实际拥有人都是陈楠山和他的同伙们。”
这个消息对李斯木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这样就解释得通了,为什么她来时看到人行道上空无一人,为什么这个别墅区总给她一种过分静谧以至于诡异的感觉。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这未免太过离谱了,陈家家大业大,不过竟然愿意拿出这样高的成本来让陈楠山乱来?只为了满足他的一己私欲?就构建这样一个提供给他的私人‘乐园’?”
李子阳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还穿着那身胶衣,“小木你有所不知,陈楠山出生后一直不受他父亲待见,只因这第一个儿子有点先天的缺陷。加上后来开始学说话之后又有些口吃,他的父亲又是个相当要面子的人,可以说几乎想在外人面前抹杀这个儿子的存在。直到后来,女儿陈暮薇出生,才得以把全部的关注和爱倾注到这个女儿身上,对陈楠山的存在就没那么在意了。只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用正眼看他,经济上面倒是阔绰了许多,似乎只要这个儿子安安静静的,别出去给他丢人,拿多少钱压着他都心甘情愿。”
李斯木听到这些话,忽然联系起了初见时陈楠山的状态,无论是他说话时让人听起来非常不自然的停顿,还是他沉默寡言的性格,一瞬间全部都解释得通了:先天口吃的人通过后天极为刻苦勤奋的练习才能够达到那样的状态,李斯木不敢去想象陈楠山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能够达到现在这样几乎跟常人无异的语言表达水平。
出生在同一个家庭,妹妹被父母视作掌上明珠,倾注了全部的关爱,自己却如同一个影子、一个被亲生父亲当作耻辱的存在。这样掌中花和脚边泥的对比,再加上成长过程中受到的歧视和恶意,陈楠山究竟经历过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有资格回答。
李斯木见状,开口说道,“既然这样,那只有选择夜里逃跑了,借着夜色的掩护,或许胜算还大一些。不过,姐姐你真的要继续留在这里吗?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以一人之力对抗他是件非常危险的事,要不你跟我一起走,之后再做打算?你看看那个小黑、小绿已经被他洗脑成了什么样,他人都已经不在别墅了,她们竟然还那么严格地按照他的要求一动不动。”
“唉,他的确是个善于把握人心的混蛋,因为他自身经历特殊,所以他非常明白人内心脆弱的角落,加上他有一套自己研究出来的洗脑话术,即使是自诩内心强大的人,也不保证自己能完全免疫,毕竟当人失去行动自由、与外界隔绝的时候,面对这样一个擅长攻破他人心理防线的怪物,结果会变成什么样谁都说不准。”
李子阳想到自己,的确,要不是她清楚地知道陈楠山的真面目以及他可能犯过的罪行,加上常年专业的心理素质训练,她或许也会跟小黑、小绿一样,被陈楠山彻底洗脑,沦为他满足自己欲望的工具。
就像陈楠山自己说过的,现在小黑、小绿已经不需要什么镣铐,不需要被他亲自绑缚起来,即使给她们自由,为她们打开大门,她们也只会踯躅不前,选择留在原地。
李斯木点头,“的确,这就是很多键盘侠最喜欢‘受害者有罪论’的荒谬之处,当伤口和毒打都没有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去指责受害者为什么不反抗简直是太可笑了!”
李子阳带领着李斯木来到了陈楠山的书房,那里有纸和笔,虽然两人手边都没有能用的电子设备,但是李子阳早已凭着长时间以来的追查在大脑中记住了附近的地形情况,她和李斯木商量着逃跑的具体计划,并手绘路线的示意图。
……
唐清岩从警.局出来,有些疲惫,更多的却是对李斯木的担心。这时,他调成震动模式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开始震动,他拿出一看,来电显示是“白莫缇”,本是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任由手机震动个不停,也没有接起,而是扔回口袋里去了。
现在,唐清岩是真的没什么心思去应付白莫缇。即使两人都抱着不单纯的目的刻意接近对方,即使时至今日唐清岩都没能彻底查清楚白莫缇的身份和真实目的,他也早已确定了,在目前李斯木行踪不明的情况下,没有什么事的优先级能排在李斯木前面。
没有什么事比他的小木更重要。
唐清岩朝停车场走去,拿出车钥匙打开了车门,坐上驾驶座的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就出现了很久以前的画面,那是四年前,李斯木还是个16岁的小女孩,却信誓旦旦地宣告着对自己的爱意。不过,当唐清岩抱着逗逗她的心态开口问询时,她的回答却出乎唐清岩的意料。
唐清岩一边开车,一边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路边的建筑物飞速向后退去,A市车水马龙
的街道似乎失去了颜色。
......
“小木,你想结婚吗?”
“和谁?如果对方是纸片人我或许还能接受。”
“和我。”
“那……可能不太想。”
“你说过你爱我。”
“是啊,我说我永远爱你,这里的‘永远’特指当下的这一刻、这一秒,而未来的事未来谁都说不准吧。”
......
思及此,唐清岩无声地笑了,他的小木总是这样,直白坦荡,毫不遮掩自己的意图,宣告着爱他的人是她,大大方方承认这“爱”可能只是一时兴起的人也是她,她总是这样,笑得比大多数人更真,哭得也比大多数人更狠。好像没什么是需要隐藏的,她就像一张坦坦荡荡的白纸,任这世界的大染缸多么污浊,也不能改变她分毫。
这样的小木,唐清岩早已暗自发誓,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