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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的七彩晶石笔颤抖得越加剧烈了。
此时在梁仕铭眼中,世界仿佛蒙了一层血雾,而面前的青城弟子也变得面貌不清。
如今在他看来,面前已不再是一个个活生生的青城弟子,转而变成了一团团微不足道的猩红人形,以至于即便手握利刃将他们全部杀戮殆尽,也不会感到丝毫的负罪。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他并非第一次听到玄化铃声,也并非第一次感受到七彩晶石笔激烈的灵动,然而即便是私会真儿那晚,三清殿外千钧一发之际,在驱动七彩晶石笔救下真儿之时,也未曾有过此种奇幻错觉。
他猜想也许是家道骤变,自己心伤神颓,如今已然无法去凝神驾驭体内的真法了;又或是那一团被八尾仙狐摄入体内的寒气,如今早已被自己运用自如,从而聚气大增,大到自己也无法驾驭的程度。
但无论何种原因,此刻梁仕铭都已感到体内真气犹如滔天洪水一般,顷刻间便要溃坝决堤、毁灭一切。亏得在他竭力抑制之下,微弱的意识才得以勉强控制真气的爆发,但这仅有的意识却似是朽木制成的闸门相仿,想要阻拦奔腾咆哮、气势汹涌的强大真气,又谈何容易。
梁仕铭刚想要放弃挣扎、顺势而为,但瞬间又再一次凝神抑制起来。纵然他无法忍受陆野子为息事宁人而卑微下跪,但却从未曾想过要因此而断送他人性命,他只想稍稍教训这几名青城弟子,让他们知难而退,仅此而已。
‘稍稍教训’,想来轻松,至于如何去做,他也没有主意,自认眼下就只有胸口颤抖不止的七彩晶石笔可用,但转而又一想,倘若此时心念一动,以目前自己对真气的掌控程度,定然无法收放自如,一旦失手不说暴露了自己驱动神器的能为,万一要伤了人命,岂非追悔莫及!?
就在梁仕铭势如骑虎,惊恐万分之际,却忽然听到一人高诵道号:“无量天尊!还不退下!?”
这一声怒叱由远及近,包含无尽威压气势,令在场青城弟子不禁为之一惊,纷纷向后退去,而正欲跪下的陆野子也被吓了个踉跄,紧往前冲走两步才稳住身形。
与此同时,震颤心神的怒叱声也将梁仕铭猛然唤醒,眼前的猩红瞬间不见,转而明朗起来,而几名惊慌失措的青城弟子,也逐渐变得清晰。
很快,梁仕铭想起这声音正是青城仙派二长老,古法仙士!
此刻声音未落,面带愠色的古法仙士便已出现在众人面前,在狠瞪了众弟子一眼后,即满眼关切地看向梁仕铭。
“拜、拜见师父!”众弟子满面惶恐,低头施礼道。
古法仙士瞥了众弟子一眼,冷哼一声,斥道:“散堂之后为何不速速回宫,反倒在此逗留?此二位乃青城贵客,你等不可叨扰!还不退下!?”
“是,师父!”几人紧应承一声,头也不回地逃开了。
方才就在古法仙士出现之时,梁仕铭便发觉体内强大真气骤然消失无影,而胸口的七彩晶石笔遂也不再抖动。
此时,梁仕铭见替自己解围的古法仙士,正关切地看着自己,忽然觉得心头一惊,紧跟着忐忑不安起来。他之所以有如此感觉,便是因为听了方才几名青城弟子之言,猜想那日在青石广场驱动七彩晶石笔一事已然败露。
但紧接着他又把猜想否定了,因为他明白记得,在驱动七彩晶石笔打消秦承天‘太炎咒’之时,就只有自己与陆野子在场,旁人根本不可能发现,除非......
忽然之间,梁仕铭又想到了私会真儿的那晚,自己在三清殿外驱动七彩晶石笔,曾被三长老玄潭仙士以及尤劲松看了去。
定是尤劲松告的密!
此时想起卑鄙无耻的尤劲松,梁仕铭登时怒不可遏,但面上却尽量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试探地问道:“仙长,我等离开青城几日,不知出了何事,是否在下做事欠妥,才惹得几位弟子生气?”
古法仙士连连摆手,道:“公子多虑了。你二人既是上一仙士所荐,此处便是家宅一样。几名劣徒生性轻浮、狂妄自大,才背了几行心法,便当自己超脱成仙,居然眼中容不下他人了。此乃贫道之过,不过念在贫道与梁公子相识已久的面上,还望多多海涵呐。”古法仙士说罢微微一礼,继而轻轻一笑。
古法仙士说罢,梁仕铭紧又仔细打量起他,心中也再一次嘀咕起来。只因面前的古法仙士并非旁人,乃是告密者尤劲松的授业恩师,但此刻却见他面含浅笑、轻松自若,言语之间俨然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且丝毫不像有意为之。
难道是尤劲松唯恐自己恶行被揭穿,因此投鼠忌器,未敢向古法仙士提及?
梁仕铭也想不通,只得佯装无事,微微一笑,礼道:“仙长哪里话。实是我二人叨扰仙派,还望仙长多多担待才是。”
梁仕铭说罢忙与陆野子再次向古法仙士恭敬一礼。
“二位休要客套。”古法仙士说着紧向身旁看去,见四下并无旁人,才又关切地道,“贫道接上一仙士焚香传信,言说公子有要事上山,让贫道妥善安排。贫道本来是安排道童将二位秘密接到此处,谁料还是险些出了差错,待贫道回去定然责罚于他!”
“无碍无碍!是我让仙童先行回去,您切莫责怪于他。”闻听古法仙士之言,梁仕铭不由得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依旧平和。
梁仕铭见此刻陆野子也是一脸疑惑,全然不解上一仙士为何如此信任古法仙士,竟拜托他来相助自己。料想上一仙士虽不会将自己此行真实目的告知古法仙士,但即便如此,如今古法仙士已然留意自己,自己便再也无法隐秘行事了。
梁仕铭并未责怪上一仙士,因为他忽然想到,方才已然被青城弟子所发现,而更为重要的一点则是......此处乃青城仙派!
想到自己居然天真地要在青城仙派隐匿行藏,梁仕铭不禁羞愧难耐,而当又想到事败之后,甚至会连累赵凡山、陆野子乃至真儿之时,他紧又后怕不已、自恨自责起来。
“梁公子,既然是上一仙士所托,还望你与贫道交个实底,此行究竟所为何事?”古法仙士忽然问道。
未料古法仙士竟如此直白,梁仕铭、陆野子俱是一怔。
此刻,梁仕铭虽见古法仙士面上不动声色,但那双凌厉的双眼,却仿似可以看穿自己一般。
忽然间,他也不知该要如何是好了。
难道此行便要前功尽弃了吗?
瞬息之间,梁仕铭头脑飞速旋转,顷刻间便打定了一个主意,他要对古法仙士全盘托出!
只因在他看来,既然对上一仙士深信不疑,那么上一仙士托付之人,便也应当一视同仁,更何况自从上山以来,古法仙士一直对自己关照有加,并且......如今恐怕也只此一招了。
梁仕铭心中决定要与古法仙士开诚布公,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先解开心结,便是赵凡山所言,古法仙士陷害四长老拘云仙士一事。
若非想到有上一仙士托底,梁仕铭任凭如何也不敢去问,并且又被眼下形势所逼,此刻梁仕铭便必须要问,在他看来若是探出古法仙士乃短少德行之人,那么纵然自己不愿,却也只得再寻他法。
想到这里,梁仕铭没有回答古法仙士所问,转而问道:“仙长,晚辈有一事,不知当不当问?”
“梁公子但说无妨。”
“这,这......”
见梁仕铭满面难色欲言又止,陆野子一头雾水,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
古法仙士轻轻一笑,指了指二人身后的净室,道:“二位,请。”
房中,古法仙士端坐圆桌旁,梁仕铭与陆野子不敢落座,垂手站立一旁。
梁仕铭早也下定了决心,此刻狠咬牙关,鼓起勇气盯着古法仙士,问道:“既然仙长不怪,便赎晚辈冒昧,敢问那四长老拘云仙士发疯一事,可与仙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