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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阿还是将手里的剑朝着戴雨农递了递。
戴雨农还是摆了摆手解释道:“最近这边来了许多外乡人,你的东西太珍贵,我不能要万一被别人抢去我可还不起。”想起之前在湖畔边上的一幕戴雨农其实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接着并是有些义愤填胸。
这个世界好似没有王法,好东西永远都属于更强者。
宋清阿也不再强求,看着戴雨农背上竹篓穿着布鞋走出院子。
在院墙外,戴雨农看着扶着门栏目送他离去的少女他不由得微微一笑继而又摇了摇头,心中有些尴尬。
自己加起来都是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对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想入非非了?
走到村口,草头村头和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村尾门可罗雀零散着几间屋子,只有戴雨农一家尚有人住,村头一样如此,刘大千那间小屋子守着村口,相比起来却要热闹的多。
一群一群,分开两拨站在路旁,左右两边又要分好几茬。
“小兔崽子又跑城里去干啥?就不怕在被人揍一顿?”刘大庆将两颗瓜子丢进了戴雨农的衣领里。
戴雨农只是瞪了他一眼,戴雨农不是介意刘大庆朝他扔瓜子,而是介意这地痞子这么揭他的短!
栅栏外,那个玉鼎水榭的少年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意盯着戴雨农。
戴雨农视而不见,不论是在地球还是在座天下,戴雨农都懂一个规矩,惹不起就躲。
这些自命不凡的纨绔子弟都如同恶鬼,不要和他们的眼睛对视,看一眼就会被盯上。
戴雨农低着头,缩着脖子,自甘低人一等的样子。
这和骨气没关系,这个世界远比当初的地球要现实残酷的多,在地球穷人富人最起码都是人。
而这个钓台天下,是能御风飞行的神仙和凡人如狗。
他可没有刘大庆那么死猪不怕开水烫敢在这些外乡人面前豪横,他只想好好活着,如果能回到地球更好。
“正好,我也要去城里买些笔墨纸砚,咱们一起。”戴雨农的后背被拍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将腰杆挺直。
在地球的时候,他在正式参加考古研究工作的时候曾经服役两年,被拍腰这件事即为敏感,要不然地球上老话说“当兵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阵子。”
詹拮城的出现瞬间要道路两旁的人安静了下来,同时一些人看向戴雨农的眼色也变了,看着与詹拮城并肩行走的戴雨农。
例如玉鼎水榭的那个少年从轻蔑变成了阴沉的狠辣。
还有齐茂营,从当初的视而不见如今也最起码是瞥了一眼。
还有的则是觉得与其攀缘,不如随缘。
对于这些目光,詹拮城视而不见,戴雨农也只好如此。
两人沉默无言走了一里地后,詹拮城这才率先打破沉默问道:“这条河是漓江的分支名为富水河,从招摇山而下从南北一直绕到北边这才有了草头村依山傍水的说法,那这条河叫富水河,那脚底下这条路你知道叫什么路吗?”
戴雨农摇了摇头,这些年他还真没想过这件事。
戴雨农如今才十四岁比较詹拮城还是要矮上一些,他仰起头看着詹拮城问道:“有什么讲究吗?”
詹拮城停下脚步,低头看向他笑道:“这条路的确有个说法前十里路名为铜皮,中十里名叫铁骨,后十里名叫金筋精经。”
戴雨农有些不解,不是因为一条三十里的路有三个名字,而是这三个名字他都曾在刘大庆信口雌黄侃大山的时候听说过。
刘大庆说,凡人想修仙资质很重要,底子也很重要,资质好底子不行那也不行。资质不好底子好,那也行。
所以想要修行必须得走好铜皮铁骨金筋精经这三步。
修行一事如同登山,也是盖楼,只有地基打的好这楼才盖的高盖的结实。
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戴雨农无需詹拮城细说他也能理解。
“刚才领你走了一里路,就当我替你叩门问道,接下来的二十九里路,你放心走,大胆走,莫回头!”
戴雨农显得非常激动,就好似渔船在雾海中瞅见了灯塔,心里那股乐劲罄竹难书,中股喜悦戴雨农都找不到表达的方式,以至于他憋得浑身都在颤抖,修行?那就是修仙了。
甚至到最后戴雨农都不敢想自己未来的路会是怎样的一幅光景。
“不用紧张,先迈出一步试试看看。”詹拮城的声音很空灵,让戴雨农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他的声音就如同从四面八方传进戴雨农的耳朵里,心湖里。
就好像将戴雨农心神从散落的四面八方从新拘押回来。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迈出第一步。
顿时一股灼热感朝他迎面袭来。
紧接着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但他一直紧闭着眼,不是他不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他完全做不到。
他能听到耳边不停响起烈火熊熊燃烧的声音,他能听到浑身被烈火燃烧的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
到最后戴雨农几乎是趴在地上蠕动着前行,他浑身被烧的漆黑不成人样,看着瘆人,就好似一具瘦瘪的干尸在火海中前行。
他也没有看到,在他头顶上悬浮着一栋拳头大小,被烧的通红的小楼。
“天降大任如斯人该如何?”詹拮城的声音不在空灵反而显得如同当头棒喝,好似寺庙的钟声,天上仙人的敕令。
“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其实戴雨农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说什么!
“路漫漫其修远兮!”随着詹拮城的声音落下,戴雨农身上渐渐泛起一层层薄霜,浑身的灼痛感缓缓消失,浑身上下更多的是一种清凉感,何为久旱逢甘霖?这并是切实的体会。
戴雨农缓缓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继续前行。
他微微睁开眼,打量着自己的双臂,不知是因为视线模糊还是出现了幻觉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如今好似白玉脂一般经验剔透,水嫩的似乎吹弹可破。
他不在有痛感,只是从起初的霜降变成了漫天飞雪,他的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积雪,让他如同背负山岳,举步维艰,他佝偻的身子,全身骨骼咯吱作响,好似随时都会被厚厚的积雪压得粉碎!
在他头顶,那栋拳头大小的小楼已经扭曲都不成样子,覆满了白雪好似下一刻就会被镇压回戴雨农的体内!
更为煎熬的是,在戴雨农心湖脑海中响起一句句咒骂声,脑海中滑过的一幅幅侮辱画面。
有很多人,从第一世地球上的亲朋好友同学老师,到这一世的亲生父母,廖戈,杜玉府,刘大庆,老村长还有宋清阿甚至他最为敬重的詹先生。
“何为制怒?何为隐忍?”一连二问,让戴雨农真真正正精疲力竭。
戴雨农双膝跪地,双臂死死撑着地面,浑身都在颤抖,好似下一秒整个人会被陷入雪地里去。
他殚精竭虑思考着答案,思索让他定神,那些咒骂声和侮辱指点的画面如同翻书般被翻了过去。
“何为制怒?何为隐忍?”这二问都是书本上的知识,但戴雨农此时却不想以书本上的答案回答,一是因为他在积蓄最后的起来从雪地里站起来,而是这两问此时作答为时尚早!
戴雨农心中默念着答案,他缓缓起身重新迈出了第一步。
一阵清风吹过,戴雨农浑身一轻,由于压力去的太快也太过突兀他一个不稳竟是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他躺在地上,翘起头看着天边的云彩瞬间被染成墨色向他这边翻涌而来,如同潮水拍岸。
黄豆大小的雨滴拍打在他的脸上隐隐有些刺痛。
他强提着气力再次起身,一道罡风向他袭来,比之先前在富水河河畔遭遇到那个少年的神仙法术还要猛烈,如同无数道鞭子抽打在他的身上,像一把把刀子划破他的肌肤。
在他头顶,那座墨黑色的青铜小楼如今已经变成了青绿色,只是原本满是铜锈的楼身如今满是划痕。
黑云压顶,戴雨农体无完肤,一身血迹,罡风吹过他的身子就像残垣断壁上一杆摇摇欲坠的大纛。
一道惊雷响起,紧接着并是无数道,每一道都宛如草头村村口的桑树一般粗壮。
每一道雷劈下,戴雨农的身躯就好似被重锤砸击。
他不停咯血,而他头顶上的那栋小楼却愈发晶莹剔透。
在最后,烈火重新熊熊燃起,鹅毛大雪想要重新将他压垮,罡风似乎想要将他的身体彻底风化成沙子,一道道惊雷想要将他锤成肉泥。
只是在小楼的之下戴雨农的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同样也让他不停的遭受折磨。